青瑶还是选择实话实说，因为的确没有骗萧琰的必要。
萧琰听过之后，并没有追问，只笑道：“太好了，若非如此，我恐怕就已经失去你了。不过这也是个教训，万万不能再那么不小心。”
“那个人是你的嫂子，我没想到她会有箭毒木这种东西。”
“不怨你。是我不该收留你那个婢女。”
“那也怪不得你，她在我面前都藏得那么深，你又怎么发现的了？”
说到这里，他一低头道：“还是这张脸惹的祸。”
青瑶原本以为他只是这么一感慨，没留神，谁知他反手举刀，锋利的刀刃在他脸上划开了一道又长又深的伤口，从右边耳鬓直到唇角附近，深可见骨。
她惊叫一声眼泪都疼出来了，抢过他的刀扔在地上，赶紧撕了身上一块布去堵他的伤口，口里斥道：“王八蛋！我都说了这不怪你，你是想疼死我吗！”
泪珠说话就滚落下来。记忆中，就算是在外祖家受尽屈辱的时候，嫁给姚澈后受尽折磨的时候，她都没有流过一滴眼泪。也就只有前生临死之前，以及此刻，没用的眼泪怎么也控制不住。
这个男人却不痛不痒地说：“反正就算毁容，你也不会嫌弃我，那我何苦留着这张脸去招惹别人？”
这话说得如此有理，她竟然无言以对。
找军医要了膏药和纱布，她微微噘着嘴，小心翼翼地给他上药。每多看一眼他那外翻的伤口，她心就一抽，无处发泄，只能在他肩头狠狠拧一把。
他可倒好，目光肆意在她身上来回游走，手里捻着她一绺发丝，翻来覆去地把玩。
“记不记得你十五岁的及笄礼？我没梳头就跑来围观，还被你爹熊了一顿。你问我为什么，我一直没告诉你。”
“哦，你现在肯说了？”
“你及笄，我及冠，这时候就订下婚约，你我就是结发夫妻。可惜你十五时，我才十八，你及笄了，我在你爹眼里还是个毛孩儿。所以我不梳头，让你帮我梳，再缠上头巾，我就算及冠了。”
她板着的脸终于为之一笑，柔声说：“结发夫妻不过是代指原配，有几个人的成人之礼能凑到一块儿？没想到你竟是个榆木脑袋。”
“我不敢问你是否已经许人，你知道吗？”
“有什么不敢的？我不知你竟有这么怂。”
“你若许了人，我怕我会去把你未来的夫婿砍死。你若没许，我怕我会直接把你拐回家，连拜堂都省了。”
她总算是听明白了，这家伙是在逗她开心。那个杀人不眨眼的萧琰啊，竟在这里开玩笑哄她，说出去只怕会把死在他刀下的冤鬼给吓得掀了棺材板。
何以为报？吃干抹尽。
没几天，萧琰脸上的伤口结痂了。只是……
她能说，脸上多了这道伤疤，他比之以前面容完好的时候，更多了一分特属于男性的狞厉之美吗？以前他还可能会被别人嘲笑娘娘腔，可现在……
以后真的就没有狂蜂浪蝶来追逐他了？恐怕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