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惜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面对着眼前的八戒时,会感到如此的心虚和无助。
本来对于他来说,八戒要抢他的扇子,其实是再好不过的机会,他可以趁机把事情闹大,进可教训一下八戒,给八戒一点颜色看看,甚至直接杀了八戒,退则可搬出G处的规章和纪律来处分叶夏的胆大妄为,因为到时候他绝对可以把戒戒意欲抢夺他扇子的行为归结为叶夏的授意或说主使。
只是此时此刻,他却根本兴不起这样的念头,他这几年在外面学的什么阴谋诡计,也是突然间悉数忘掉了一般。就像是一个恶人站在了一个满眼慈悲和善良的僧侣面前,被对方的眼神所感化,也根本兴不起什么恶的念头。
无奈他现在想走却并不容易,站在他眼前的八戒僧可不是一般的僧人,虽然它的法号叫八戒,其实什么都没戒,更重要的是它现在也不是来教化感化申屠惜弃恶从善的,而是来打劫的。
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申屠逐也一时间感觉有些手足无措,脑子里几乎是一片空白,倒好像是突然陷入了什么绝境似的。若是在以前,他是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会遇到这样的情况,而且面对的还是一只看去并没任何威胁的胖虫子。
其实不止他自己想不明白,连边上看着的那些人甚至包括烟老二和烟老三也是有些奇怪,为什么申屠惜在面对戒戒时,竟会显得如此慌乱,根本没有了原先那镇定自若又隐隐带着高傲和矜持的样子,倒真像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平民遇到了个凶恶残暴的劫匪,满是慌张和狼狈。
连着换了几个方向,却都被八戒拦住后,申屠惜呆在那里,浑身颤抖起来,一张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有如天人交战,手上抱着的申屠辛同也快要掉下来了。
呆了几秒钟后,他不由自主地转头看向叶夏,眼神复杂。不过不管他看着叶夏的眼神里到底是怎样一种情绪,他这么转头去看叶夏,也分明有着一丝示弱的意味。
虽然他嘴上没说,却也明摆着是想让叶夏帮他解围。
当然,这也是他下意识的举动,并没有深思熟虑,因为此时的他根本没有太多的想法,脑子里可以说是一片空白,如果他还保持着一分清醒和理智的话,是绝对不会这么做,也是不需这么做的。
怪只怪八戒给他的压力太大了,又或者说八戒的气场太强了,强得他一下子就莫名其妙陷了进去。
看到这里,叶夏也是暗叹了口气,走过去将八戒抓了起来。
叶夏知道,如果现在不管八戒,任由它抢了申屠惜的扇子甚至可能会因为申屠惜反抗而教训一顿申屠惜,虽然能够图得一时快意,可到时候申屠惜回味过来了,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而且现在这么多人在场,想掩藏也掩藏不了,到时必定会被申屠惜抓为把柄,趁机发难,所以想了想后他还是阻止了八戒。
而申屠惜顿时抱着申屠辛同跑了出去,落荒而逃,就像一只落败的公鸡。
只是八戒却不乐意了,在叶夏怀里奋力地挣扎着,大声尖叫着,好像在表示不满和抗议,大概也是有些不理解为什么要放过申屠惜,更不理解为什么要放过唾手就可得的美食。
看它样子,甚至似乎想要急着追上去,把申屠惜拦截下来,大有一副痛追穷寇的架势,直到叶夏又拿来了烟老二那里的酒瓶子,塞到它嘴里一阵猛灌,才暂时打消了它的念头,让它稍稍平静下来。
烟老二和烟老三也走了过来,那烟老二冷不防一把抓住叶夏的左手,狠狠一拽又一推,叶夏忍不住一声痛哼,之后却发现自己脱臼的手臂已经被烟老二这么一下给接回去了。
接着烟老二却不理会叶夏的感谢,只紧紧地看着八戒,嘎嘎怪笑了一声,点了点头道:“不错不错,好几年没看到申屠惜那小子吃憋了,那小子这几年越来越精明,没想到还是在这次却是搞得跟个嫩雏似的,连哼都不敢哼一声。八戒老大果然厉害!”
说着,他也献殷勤似地拿着酒瓶凑到戒戒嘴里,让戒戒喝了几口。
那烟老三也点了点头,哼了声道:“这次他们偷鸡不成反倒蚀把米,看他们还怎么嚣张。”
说着,他又把戒戒从叶夏怀里‘抢’了过去,放到了自己肩上。
而边上那些学员们也没着急离去,在那里一阵交头接耳后,也纷纷走来这边,好奇地看着戒戒,尤其那几个男学员,以前跟戒戒没什么接触,所以更感觉好奇,走过来后,便紧盯着戒戒,四下打量着,似乎想看戒戒有什么出奇之处。
甚至连那申屠寒也没有跟申屠惜一起离去,而是站在稍远的地方,暗中观察着戒戒,也时而把目光放到叶夏身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东西。
在这么多人的目光的注视下,八戒却一点不怯场,猛喝了几口酒后,便上上下下打量起那几个男学员还有申屠寒来,尤其盯着申屠寒猛看了一阵。
看它的眼神,也分明是想从这几个陌生人身上找出些宝贝或者说美食来。
也亏申屠寒并没有带着自己那把扇子,否则的话,只怕八戒又要蠢蠢欲动了。
不过就算如此,几个男学员还有申屠寒还是受不住八戒‘关爱’的目光,一阵心虚之下,纷纷转身慌慌张张逃走了。
之后,叶夏也没去食堂吃早饭,跟着烟老二他们回了住的地方,又从烟老三肩上强把八戒给抓了过来。
回到自己房间后,他反锁上房门,把八戒丢在床上,然后细细地看将起来。
戒戒大概也不知道为什么叶夏要这么奇怪地看着自己,便呆在那里,愣愣地看着叶夏。
不过很快,它大概有些不耐烦了,也或许是又想去烟老二他们那里喝酒了,便带着丝不满似地朝着叶夏叫了一声,然后快速地溜下床去,朝着门那边跑去。
不过它跑到半路,却又被叶夏一把抓了回来,丢回了床上。
八戒显得有些激动起来,朝着叶夏大叫了几声。
叶夏却摸了摸它的脑袋,然后叫它像先前那样再跳个舞唱首歌。
先前戒戒停了‘唱歌’后,叶夏便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力量和反应速度立马就变回了原来的样子,而他现在让戒戒再次唱歌跳舞,也是想再次感受一下那种力量充沛反应速度惊人的感觉,更重要是想仔细探究一下戒戒的歌声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魔力,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自己的力量和速度骤然增加,倒像是突然打了兴奋剂似的。
除了在医院那一次,叶夏虽然也经常听戒戒唱歌,却一直没发现戒戒的歌声对自己有什么刺激作用,当然当初戒戒刚开始唱歌时,没日没夜地给叶夏唱了好几天,弄得叶夏差点崩溃不算,毕竟这可以说是很正常的现象。叶夏没想到戒戒竟然还留了这么一手,倒像个巫婆一样,能请神上身似的。
所以叶夏现在也非常好奇,想知道戒戒到底还私藏了多少本事,多点了解,到时候也可多点准备,多点底气。
听了叶夏说后,八戒愣了愣,而后却长长地叫了几声。
唧……唧……唧……
叶夏白了白眼,用力捏了捏它的脑袋,说道:“不是这样的,是唱歌,像刚才那样唱歌!”
唧唧……唧唧……吱吱……
叶夏火大,因为看八戒的样子,明显是故意在糊弄自己。
叶夏抓起戒戒,用力地揉了几下,然后特意做出严肃的样子,一字一句叫唱一首歌,而不是叫几声。
八戒哼哼了一声,果真抖起身子,张嘴给叶夏唱起歌来。
叶夏也赶紧端坐在那里,细细听将起来,也全神贯注地感觉着自己身上的变化。
只是过了好一会,叶夏却发现自己并没有任何的变化,既没什么热流涌起,也没有先前那样感到力量大增,唯一的就是发现戒戒唱的竟然又是那首《两只蝴蝶》。
叶夏差点气晕,给了小王八蛋一个栗凿。
八戒这次却难得没生气,还谄媚地跟叶夏叫了一声,然后紧紧地看着叶夏的裤兜,一副企盼地样子。
叶夏顿时明白过来,却更气噎,小王八蛋原来是在趁机要挟呢。
不过叶夏还是耐着性子,从兜里掏出几枚硬币,丢给戒戒。
然而大出叶夏意料的是,小王八蛋碰了碰那几枚硬币后,竟然没有去吃,而是抬起脑袋,继续看着叶夏,又朝叶夏叫了几声,却换了一副理直气壮的语气。
哼哼,俺的出场费可是很贵的,俺要吃更好的!
叶夏明白过来后,哭笑不得地骂了声小王八蛋,然后取下挂在墙上的背包,从背包里找出一颗珍珠来。
不过这次叶夏也学机灵了,没有把那粒珍珠直接丢给戒戒,而是拿到它跟前晃了晃,然后叫它先唱歌。
戒戒不满似地哼哼了声,而后还是再次立起身子,摇晃起来,同时开始唱起了那奇怪的歌儿。
叶夏也果真感觉到脚底突地涌起一股热流。
他赶紧坐好,细细体味那种感觉。
只是那热流刚刚涌起,还没蹿到他的膝盖处,却又突然缩了回去,只因八戒竟突然停了下来,又朝着叶夏叫了几声,一双眼紧紧地盯着叶夏手里的珍珠。
看戒戒一副坚持的样子,叶夏无奈之下,只好把那颗珍珠丢给戒戒。
八戒顿时欢叫一声,一口将那珍珠吃进嘴里,嘎嘣嘎嘣咬嚼起来。
几秒钟后,它咕噜一声将珍珠吞进了肚子。
只是还不等叶夏开口说话,小王八蛋却突然跳下了床去,从门缝里钻了出去,消失了个没影,只在门外得意洋洋地叫了几声。
俺很忙的,一秒钟好几十万呢,一颗次品珍珠只值俺叫几声而已,等有了更好吃的,再来请俺唱歌吧!
只留叶夏在房里跺脚骂娘。
估计小王八蛋也是跑去烟老二他们那边喝酒了。
叶夏也没再去追八戒,也没去上课,躺在了床上,很快就睡了过去。
其实先前跟打倒申屠辛同,戒戒停了歌声后,叶夏就感觉到无尽的疲倦,四肢也是酸痛无比,就好像是没日没夜干了好几天的重活,叶夏想了想,觉得这个或许也是受戒戒歌声刺激后的副作用了,毕竟当时在戒戒歌声刺激下,他的力量和速度都是有了惊人的增长,对于身体也是巨大的负荷,很可能已是超出了身体的承受范围。
一觉睡到了下午,叶夏醒来吃了点面包和水,然后又沉沉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叶夏隐隐约约听到了烟老二他们的声音,好像是在问戒戒在什么地方。
叶夏迷迷糊糊闪过一个念头,心想八戒不是在跟你们喝酒么,而后便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叶夏却突然被外面一阵吵闹声惊醒。
“快叫叶夏那小子出来!”
叶夏竟隐约听到了申屠惜的声音,显得很是愤怒。
“申屠惜,你气势汹汹地找叶夏做什么?”
烟老二在外面说道。
“做什么?!哼,你们别装了,我的蛊扇不见了,别说你们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