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转眼间,戒戒已狼吞虎咽地把那白色骨扇吃掉了大半,才停了下来,叼起剩下的一小半,爬到叶夏脚下,朝叶夏叫了一声,而后哼哼唧唧地爬到了叶夏的肩上。
到了叶夏肩上后,它竟然还张开嘴打了个饱嗝,然后把那早已被它咬得不成样子的半把骨扇放到边上小笨的前面,朝小笨叫了一声,好像是想让小笨一起分享它所抢来的美食。
不过还没等小笨有什么表示,它却又闪电般把那半把骨扇叼了回来,藏在自己的肚子下面,然后又贼兮兮地朝着小笨叫了两声。
看它的样子,倒好像只是向小笨炫耀一下或者说假客气一下而已,并没有真给小笨吃上一点的意思。
好在小笨本来就胃口不大,对于这骨扇更是丝毫不感兴趣,所以也不会计较什么。当然了,就算小笨真喜欢吃这骨扇,只怕也不敢跟八戒大佬争。
只是很快,戒戒却又把藏在肚子下的骨扇叼了起来,朝着叶夏呜呜叫了一声,好像是准备跟叶夏也假客气一下。
不过这个时候,它大概终于发现了一些异常,不由愣在那里。
从戒戒抢过申屠临他们的扇子,回到这边开始大咬大嚼时,叶夏和烟老头他们这些人都是瞬间再次石化,傻在那里,呆呆地看着戒戒,忘了说话,忘了动作,就像地球人突然看到个外星人一样,惊讶,疑惑,一脸的难以置信。
叶夏他们就像是中了定身法一般一动不动,甚至于连风也停了,静得出奇,只有戒戒一个在那里不停忙乎,现场气氛也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奇怪甚至说诡异。
见到叶夏他们都紧紧地盯着自己,戒戒却是突然打了个激灵,慌慌张张地把半截骨扇再次放到自己肚子下面,然后整个身子都紧紧地趴了下去,就像老母鸡孵蛋似的。藏好了骨扇,戒戒摇头晃脑,对着叶夏他们一阵乱叫,竟是有些紧张的样子,还有点气愤。
看它样子,倒好像是以为叶夏他们‘虎视眈眈’想要抢夺那把骨扇,所以才忙着把骨扇藏到了肚子下面,护在身下,并警告叶夏他们可别轻举妄动,打它口粮的主意,到时候惹它生气了,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不过叫了几声后,戒戒又突然停了下来,定定地看着身后,看着小瞳肩上的久久,大概终于想起自己似乎都忘了媳妇儿了。
呆了呆后,它又把肚子下的骨扇给挖了出来,叼在嘴里,然后爬了下去,爬到了小瞳肩上去,讨好似地把半截骨扇放到了久久前面,朝久久叫唤了几声。
这一次,它倒没有马上将骨扇抢回去,而是耐着性子等待久久享用它抢来的‘美食’,叫声中也带着殷切,不像先前那样的敷衍。
媳妇儿,快吃点,这是俺好不容易抢来的。
只可惜久久对于这样的‘美事’却是丝毫不感兴趣,把脑袋扭了过去,甚至因为戒戒叫个不停,它有些不耐烦了,又转过头朝着戒戒大叫了一声,显得有些生气。
戒戒全身抖了抖,似乎吓了一跳,赶紧把那半截骨扇叼了回去,哼哼唧唧藏在自己身上,一副无奈和失落的样子。
这媳妇儿还真难伺候哇。八戒心中或许也在这么感叹。
戒戒这么一闹腾,叶夏他们终于回过了神来,那烟老头激动地捂着嘴一阵干咳,指了指戒戒,哭笑不得地说道:“这,这,这……”
可是他憋了半天,硬是没憋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一张老脸反而涨得通红。
纵使他见多了八戒各种出其不意之处,这次还是被八戒搞得晕晕乎乎,大是恍惚。
敢情小王八蛋一开始就瞄上了申屠临他们的扇子,所以出来后,连跟叶夏他们打招呼都没心思,只想着把‘美食’快点抢过来,大吃一顿,可怜吓得烟老头也以为戒戒是要投敌去了。
甚至于连叶夏也同样呆在那里,半天都反应不过来,等明白过来后,也是同样的哭笑不得,如果不是现在形势不允许,他真要忍不住冲过去,给没心没肺的小王八蛋狠狠敲个栗子,像面团一样好好揉.搓一阵,教训一顿。
就在这时对面突然传来了扑通一声,叶夏抬头一看,却发现那申屠临竟不知怎么回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坐在地上的申屠临面色惨白,双眼无神,呆呆地看着前面地上他那把早被戒戒撕咬得四分五裂的折扇,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嘴里喃喃着:“这怎么回事,怎么可能……”
此时他的心情已经难以简单用疑惑和惊讶来形容,他大批现在还没想明白自己的扇子为什么会莫名其妙脱手,很是难以接受眼前的事实。
只是他更难接受的是自己的折扇不但脱手了,还被戒戒撕了个粉碎,就算是拿回来也是没用了。他这把折扇可不是普通的扇子,虽然不像申屠逐那样,把小笨藏在折扇里,但对于他来说,也是一件极其重要的蛊宝,失了折扇,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比起断掉他一只手臂还要来得严重。
这也是他有生以来,从未遇到过的打击。
看到地上已成碎片的折扇,一阵心痛的同时,申屠临又看向小瞳肩上正旁若无人与久久打情骂俏的戒戒,又是一阵恍惚,眼里尽是疑惑和茫然。
“我真是看不清你啊……”用一句经典的台词来说,申屠临实在是难以想清戒戒到底是什么东西,也难以理解戒戒的举止。
在他以为,戒戒突然抢他的折扇或许还可以理解,很可能是受了烟老头的指使,但抢到他折扇后,却又把他折扇撕成破烂,实在让他无法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要知他那把折扇是一件很珍贵的蛊宝,按道理来说,谁抢去了之后,应该是藏起来都来不及,哪有说直接拿来毁掉的。
所谓一叶障目,他不清楚戒戒的习性和脾气,哪里想得到戒戒只是因为辛苦抢了他的扇子,吃了一口后,却发觉一点都不好吃,大失所望之下,便耍起了大老爷脾气,把他的扇子撕了个碎,权当泄愤。
想来想去,最后他还是以为这也是烟老头他们故意让戒戒这么干的,是在给他下马威,而在他自己感觉,当着他的面毁掉他的扇子,也真是一种莫大的羞辱,直气得他浑身发抖,一张惨白的脸又瞬间变成了酱紫色。
只是气归气,他却一时间兴不起什么报仇或者说找回点面子的念头,只因到现在他还是不能想明白戒戒到底是用什么法子抢走他的折扇的,他心中那种莫名的不安不但没有被气愤所抵消,反而更是强烈起来,甚至他还感觉到一种越来越难以言喻的压抑,所以竟是傻子般呆在那里,迟迟不见动手。
相比申屠逐这般失魂落魄,患得患失,那申屠忘海却是好得多了,虽然她的眼里也带着疑惑和惊讶之色,但并没有像申屠逐那样的失态,显得还算镇定。
在看到申屠逐坐在地上,像个怨妇似的自言自语个不停,申屠忘海皱了皱眉头,脸色一冷,狠狠踢了申屠逐一脚:“起来!若是让爷爷看到你这样子,非把你逐出我申屠家不可!”
听到爷爷两字,申屠逐不由打了个寒颤,瞬间回过神来,转头前后左右看了看,也终于发现了自己的失态,于是连忙从地上站起,拍了拍长衫上的灰土,挺胸抬头,又干咳了两声,努力做出镇定和高傲的样子。
申屠忘海看到申屠临这番做作,又是冷哼了一声,却懒得再说什么,而是看向烟老头他们。
她看了看烟老头后,又稍稍转头盯着叶夏看了许久,却突然用手掩嘴,笑了两声,看着烟老头说道:“烟老果然是我蛊门中的传奇人物,今日一见,手段非凡,风采依旧,晚辈大开眼界,不胜景仰。”
虽然申屠忘海的话里不掩讽刺之意,烟老头却好像没听出来似的,一点也不以为意,哈哈笑了两声,用了摸了摸自己无须的下巴,点了点头,说道:“小姑娘倒是很会说话。咳,我是老拉,以后可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天下。申屠家哪一代都不缺人才,老头我听说你们这一代更是人才济济,倒真是可喜可贺。”
说着时,烟老头还意味深长地看了看申屠临,语气里也分明带有讽意。
申屠临自然听出了烟老头在讽刺自己,不由脸色又变,现出一丝怒气来。
申屠忘海轻咳了一声,提醒申屠临镇定,而后又展颜笑道:“多谢烟老牵挂,我申屠家自是会一代比一代昌盛。”
说着,她又看向叶夏,眨了眨眼道:“听说这位叶小哥是烟老您的徒弟,前阵子我申屠家就听说过烟老收了个徒弟,却一直没能得见,今日有幸相会,发现叶小哥当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更让我等眼界大开,自愧不如。”
听申屠忘海明显已是知道了自己刚才不过是借着叶夏的手段狐假虎威,烟老头不由老脸一红,微微有些尴尬,不过他嘴上却仍是死撑着装硬,呵呵笑了笑,一脸谦虚道:“我这徒弟不成器的,可比不了你们申屠家的英才。”
烟老头和申屠忘海在这里虚伪地说着客套话,久久不见说到实质问题,边上的申屠临却是不耐烦了,不停地朝着申屠忘海使着眼色,在见申屠忘海理也不理自己,更是有些作气,重重地哼了一声:“跟他们罗嗦什么,难道你还能用话说死他们么?我倒要看看……”
话说了一半,申屠临却突然停了下来,睁大了眼睛看着前面。
不知什么时候,戒戒从小瞳肩上跳了下来,叼着那半截骨扇跑到叶夏脚下,又哼哼着爬到叶夏身上,将那半截骨扇塞进了叶夏裤兜里,而后又爬了下来,朝着申屠临他们跑了过来。
申屠临也忍不住紧张起来,一脸警惕地看着戒戒。本来他还想说要看看烟老头他们还有什么本事,现在却是再也说不下去了。
戒戒跑到申屠临他们前面后停住,又开始歪着脑袋上上下下打量起申屠临和申屠忘海来。
看到戒戒那熟悉的眼神,申屠临身上涌起一阵莫名的寒意,感觉自己好像是脱光了衣服站在戒戒面前,又或者说感觉戒戒的目光似乎能够穿透他的身体,把他看了个精光。
他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心头又不自由涌起一个似乎很荒唐的想法,想着眼前这胖虫子该不会又看上自己身上什么东西了。
想到这里,他身上的寒意更是变成了恶寒,感觉自己好像是一个脱光了衣服的黄花大闺女,正站在一个五大三粗一脸横肉的恶汉面前。
一时间,羞恼,紧张乃至害怕等种种情绪齐涌上他的心头。
这时,戒戒冷不丁突然抬起脑袋大叫了一声。
戒戒这一声叫虽然并不怎么尖利,也没带着什么威胁之意,却如压倒骆驼的最后一跟稻草,那正在胡思乱想的申屠临被戒戒突然的出声吓了个大跳,竟忍不住浑身一颤,双脚一软,再次坐倒地上。
戒戒大概也没想到自己只是像平常那样叫上一声,申屠临竟然突然会摔倒,倒好像是受到了什么伤害,它也不由愣了愣,而后又动了起来,向申屠临他们跑去。
见到戒戒朝自己这边跑来,申屠临心中的恐惧竟然不可遏止地越来越强烈,他睁大了眼睛,一脸的惶恐,忍不住双脚乱蹬,向后挪去,倒好像朝他奔来的是一只猛虎。
申屠忘海却是轻轻叹了一声,飘飘然来到申屠临边上,“你这个样子,我们还怎么可能还赢得了?”她轻声似自言自语说道,一把抓住申屠临的后颈衣服,拖着申屠临,如鬼魅一般向后退去。
她一个看去弱弱的女子,手上抓着个比她还要高上半个头的申屠临,却像是老鹰捉小鸡一般,毫不费力,她后退的速度看去似乎并不快,但是竟然转眼间就飘出了十多米,它的身影和步法也有些模糊,看去像是虚幻一般。
“烟老,叶小哥,后会有期拉!”
申屠忘海的笑声越飘越远,不过转眼间,她和申屠临两个便消失在树林中。
戒戒追出几步后,停了下来,朝着申屠忘海离去的方向大叫了一声,带着丝疑惑和无奈,也显得有些生气和激动。
嘿,这是干啥,不就是跟你们要点吃的嘛,干吗跑得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