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惊呼,惊动了外面所有人,最刺耳的便是胖子的声音:“血书?什么血书?”
我知道自己失态了,不过,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诡异的事,有什么人会拿自己的血来写字呢?不过仔细想想,这到底是不是血还不确定,而且,这些字体也未必是那人用自己的鲜血写上去的。
我尽量平复我略显激动的心情,我向着外面吼道:“死胖子,别瞎咋呼,不是血书,是我看错了。”
之后,我看向邵韩,因为我这个角度已经看不到道子了,道子的身影完全被邵韩遮挡了,我能明显看出邵韩脸上的困惑,我很想问问这究竟是什么,可我却又不好开口,毕竟人家正在忙,我怎么能为一己私欲而打扰人家呢?
我强忍着心中的好奇,静静的等待着。
邵韩思索了好一会,他一点点从内衣兜里拿出一个手掌大小的相机,对准那些文字拍照,又时而伸手去测量那些字体的方向,然后仔细辨认,这一过程足足有三个多小时,我在这狭小的空间都快透不过气了,汗水如瀑布般向下流。
我不知道道子在那面是怎样的感觉,想来也不好受,不过,我时而能看到道子伸手去测量字体,估计他也和邵韩一样,想要弄清这些字体到底写着什么。
邵韩把字体从各个角度拍照,一一保存,深怕有一点遗漏,我只能自顾自的看着那些字体,这些字体横七竖八,看似没规律,可仔细分辨,他们给人的感觉,就好像甲骨文一样,又好像小孩子写的作文,字体并不工整,扭扭捏捏,横七竖八。
可我,一个刚刚入行的新手,真心搞不懂这些。
又陪他们忙碌了一个多小时,道子在对面喊我,我才一点点挪动身子,向外退去,眼见着我就要爬到锚链边缘的时候,一双大手忽然抓住了我的双脚,完全不顾及我的感受,把我硬生生拽了出去,我整个人贴着破工作服滑翔在地面上,火辣辣的痛。
出去我就急眼了,我回身看去,抓我的人是胖子,他一脸坏笑的看着我:“疯子,你这一扭一扭的,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帮你一把,不用谢,这是哥们应该做的。”
“谢你个大头鬼!”我愤怒的吼一句,双手不停的揉搓着肚皮的位置,这里受力最大,磨得最痛。
我揉了一会,胖子那张肥脸凑了过来:“在里面看到什么了?”
“之前你不是看过了吗?”我没好气的回一句,胖子嘿嘿一笑,又问:“是不是血书?”
显然,我之前喊的血书,给胖子带来了浓厚的兴趣,尤其是在这种案发现场出现的血书,更会引人注意,我悄悄看了看四周,邵韩和道子也退出来了,他们手里多了一个本子,正在忙碌的纪录着什么,估计,是他们在模仿那些字体,依葫芦画瓢给抄下来了。
我没心思理会他们抄的那些东西有什么用,见无人注意我俩,我悄悄告诉胖子,之前我们见到的那摊血迹,并不是真正的血迹,而是一堆用鲜血写下的血书,可上面的字太潦草,太古怪,我看不懂。
胖子嘿嘿一笑,兴致正浓,他揉了揉下吧,一本正经的说道:“这么狭小的空间,会是谁干的?”
他思索了一会,又问我:“疯子,你能确定是血书吗?”
“擦,我怎么可能确定是不是用血写的,猜测而已。”我有些不耐烦的摇摇手,另一边,邵韩他们也进入了尾声,基本上该记录的,该拍照的东西都弄了,大部队准备撤离了。
临走前,道子吩咐于建平,这里一定要派自己人把守,不让任何人靠近,于建海非常听话的点点头,我们几个人沿着来时的路又向回走去。
除了之前我们检查过的皮带道以外,其他地方到没什么可疑之处,我们走下皮带道,在厂房又逛了一大圈,此时已经彻底天亮了,厂房内上班的工人忙忙碌碌,夜班下班,白班接班,正是忙碌的时候,我们折腾了一夜,从北京赶过来,也极为疲惫了,既然没有新的线索,我们只好暂且收兵,在工厂附近的小吃部对付一口早饭。
人在饿急眼的时候,吃什么都是香的,我们在这里要了一些包子,喝点粥,吃点小咸菜,这感觉真心好极了。
吃饭的时候,于建军多次邀请我们去军区的招待所休息一会,等睡醒了再查也不迟,但是他的好意被我们婉拒了,邵韩和道子都强烈要求,想在附近的职工宿舍找个房间对付一觉就行,这样可以方便查案,于建军见我们执意要求,也不勉强,陪我们吃了顿早餐,算了账便自顾自的忙碌去了。
出了小吃部,困意来袭,我们漫步去了附近的职工宿舍,在那里花钱开了几个房间,便各自回房了。
这里的客房条件很恶劣,简直可以用脏乱来形容,客房里也没有淋浴,想要洗澡必须去几十米外的职工浴池才行。
我强忍着困意,走到卫生间去收拾一些洗浴用品,想要去清洗一下,毕竟刚刚钻锚链,已经弄得我浑身都是煤尘了。
可我的懒惰心理却在作祟,我又想去,又懒得去,很纠结。
这时,我的房门被敲响了,我很纳闷,会是谁呢?
我放下浴筐,走过去开门,一个肥胖的身影出现在我眼前,我很意外,“死胖子,你不睡觉跑我这来干嘛?”
胖子贼兮兮的看我一眼,之后声音很轻的问我:“你不想去问问道子,在皮带道里的那些文字到底是什么吗?”
“原来是这个啊。”我无奈摇头,这胖子的好奇心还挺重。
不过,我也很想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如果说是死者写上去的,他应该有怎样的决心,会在锚链底下留下如此奇怪的文字,然后自杀呢?若是他杀,一定会第一时间逃走,又怎么会写下如此奇怪的文字呢?
我也变得忧郁了,却是胖子在旁又一次呢喃的说一句话,彻底勾起了我的兴趣:“刚才邵韩整理照片的时候我瞄了一眼,这个文字我好像在档案室里见过,是流传于吴楚之地的古老邪术,若真是这样,这个案子,可就有意思了,你不想去求证一下吗?”
“艹,那还犹豫啥,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