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两声,安鹤占以免几位年纪一大把的老人在小辈面前丢脸,轻咳两声拉回了习玄等人的理智。
习玄几人这才有些尴尬地回过神来,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勉强收回了盯着苏锦洛的炙热目光,但视线依然不时在她的身上流转,惊叹、失落、兴奋一直在眼中徘徊。
不过五人掩饰的功夫实在是太差,就算是再迟钝的人也能察觉到习玄几人的异样,这异样分明是冲着苏锦洛的,不由得探究的目光暗中向苏锦洛转来。
苏锦洛垂下眼眸,收敛起眼中的情绪,让人无法探究。略做思考,她已经猜到了习玄几人反常的理由。不过她不明白的是,她在试卷上的回答并不出格,都是华夏现有医籍上便能找到的答案,至于空间失传医籍中的内容,她都极为小心并没写出。
这气氛有些诡异,安鹤占不由得嘴角抽抽,才又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道:“上午的笔试成绩,经过五位评委老师中午加班加点的评阅,成绩已经出来……”
说道这里,安鹤占语气一顿,目光在参加考试的七人脸上一扫,均随着他的话流露出期盼的神色,唯一例外的便只有苏锦洛和另一年轻男子,好似天崩地裂都不能让两人失色一般。
他不由得点头暗赞,这才是医者应该有的心态与气度。继续道:“接下来,由习老等为你们的考试做点评!”
说完,台下一片热烈的掌声,炙热的目光望向台上,让他们也体会到了几分苏锦洛刚才不自在的感觉。
习老不由得轻咳,以掩饰自己的事态,拿过最面上一张试卷转移注意力,道:“张江!”
蹭地一下一人站起来,苏锦洛望去,是一个二十七八的男子,此刻看似平静的脸隐隐有些僵硬,透露出几分紧张,向着台上鞠身行礼,才道:“请老师点评!”
“恩!”习老较为满意地点点头,这个年龄能够将情绪控制到这个地步,已经很不错了。不由语气也轻柔了几分,说道:“从试题的考察,你的基础很是扎实,不过灵活不够,有些死板。中医下药,一百个同样病症之人,可能会有一百种不同的治法。添少换药,增减剂量,要跟随病人而来!你的治法对症,但少了针对性,会将治疗时间延长。”
“是,习老!晚辈谨记!”张江恭敬地答道,脸上的表情似喜非喜,显得尤为古怪。
五人中唯一擅长西医的周启,对每份试卷中西医有关的回答都要做出点评。对张江的,他也只简单地说了一句话,“可以看出,你对西医的了解真的不多!”
大家都明白,这算是客气的说法了。不过台下的参试者包括张江,都对周启的点评有些不以为然。他们专精的是中医,如果不是这次的考试涉及西医方面,他们恐怕连看都不会去看一点。
他们没有看到的是,台上周启等人隐晦的叹息。这就是传统中医教导的弊端,妄自尊大、固步自封,岂不知西医也有可取之处。如不吸纳经验,改进中医行医的弊端,何以谈之中医振兴。
接着,郁立明、艾阳选等陆续对王进、宋军、陈让等作出点评。也如张江一般,在中医方面还好,对西医同样不擅长。
不过从习玄等人点评,众人也察觉到了点评的顺序,应该是按照这次名次倒叙而来。想明白之后,四人脸上均是闪过轻松与失落交杂的神色,余下的人,除了一个与他们年龄相仿差距不大之外,另外两个,却是比他们小了太多。
此刻,他们不禁暗自祈祷,希望是因为两人太过年轻,纵然成绩不好,老师为了照顾才将两人放在最后去。
许是看出了众人一惊明白了什么,这次的停顿的时间拉长,台上几人都特意地留意了台下七人的神色变化。
“李明浩……”一轮的点评已过,艾阳选再次拿起一份试卷。听到被点名的是自己,李明浩脸色微微一沉,起身听从训导,脑中却在迅速地思索着。
现在余下的就只有三人,在场中医方面的评委四人中,为习玄资历最高。后面还有两人,习玄应该不会再为人点评。他不相信以两人的年纪,就算是理论方面,还会比他更厉害。师父说过他可是医术界百年难遇的天才,那么最后的可能就是前三名的顺序与之前不同,是从第一开始。
自觉猜中了评委的想法后,李明浩不由得露出了略微得意的笑容。却没见习玄此刻正看着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叹息。
周启点评时,倒是漏出了些许难得的笑意:“不错,用药上算是对症,只是在药品的选择和剂量的判断上,差了不少!”
“多谢周老的点评,我会继续努力!”李明浩鞠身,回答看似谦逊,但脸上的傲气却展露无疑。这可不是一般的感冒咳嗽什么的,能够作为考题的都是综合性极强,病理复杂的病症。他能够对症下药已经极为厉害了,一般经验不多的西医也无法做到他的程度,足以让他自傲了。
身边张江几人羡慕嫉妒的目光让他无比自得,至于苏锦洛只是面色平静的看了看,他也只当她是不懂西医,就不懂他做到这一步有多么的厉害。而且那是个漂亮的小女孩,对美好事物的喜爱,他也无法计较。
只是那年轻小子的态度却是让他不爽,那冷酷淡然的眼神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是看不起他吗?让被众多目光宠坏的他不禁恼怒起来。
接着,郁立明为楚凌然的点评,让本就为楚凌然的态度而恼怒的他不由得阴冷地望过来。完全没有想到,楚凌然不仅在中医方面的评价比他高,西医也比他厉害一筹。让向来被誉为天之骄子的李明浩不禁恼羞成怒,暗道那小子一定是不务正业,把精力都放在了西医上,所以西医才会比他好一点。中医方面,郁立明点评时向来宽厚,不会太严厉,所以才让人感觉比他厉害。否则,自己就不会是第一名了。
感受着李明浩那阴冷的目光,苏锦洛嘴角勾起浅浅的难以察觉的弧度。看着上面注视着李明浩的安鹤占等人眼中闪过的失望,她嘴角不禁勾起几分玩味。
这时,让人惊愕的是最后一份试卷居然被习玄拿了过去,感受到楚凌然惊讶而好奇的视线,她蓦然转头,灿烂一笑。顿时,楚凌然被吓了一跳,立刻回过头去,耳根泛起了一阵粉红,让她一阵好笑,没想到看着酷酷冷冷的人原来还如此纯情。
“苏锦洛!”习老突然开口,让李明浩等五人面色一变。此刻只能怀着希望,习老只是因苏锦洛的年龄而对她好奇,才亲自做点评。否则,苏锦洛比他们小上十多岁,却夺得第一不仅让他们没有面子,更是对他们深深的打击。
而李明浩就更为暗恨与紧张,因为如果苏锦洛才是第一,那就说明他不是第一而是第三,这可不是仅仅两个名次,这样的结果相当于将他高举后再摔落地面,更是一个极大的打击。
台上的人此刻都注视着几人的反应,安鹤占嘴角更是勾起些微的戏谑之意。习老却好似没有察觉一般,对着苏锦洛慈爱的一笑,问道:“老谢他们联名推荐你参加这场考试的时候,只说了你还未成年。我本以为你年龄就算不到十八,也有十七了。没想到进来看到一个才十三四岁的小女娃。能告诉我,你多大,学医几年,出师了吗?”
台下人不敢明目张胆地盯着她看,只是竖起耳朵专注的听着。台上的人就没有顾忌了,一早他们就向问了,此刻全都紧紧地盯着苏锦洛神色好奇。
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苏锦洛却没有丝毫胆怯。浅浅一笑,微微鞠身表示敬意,答道:“阳历七月,晚辈便满十一!自三岁学医,今年已经八年了。三年前就已经出师了!”
“嘶!”不伦上下齐齐惊呼出声,就算是已有心理准备的习老等人也忍不住流露出惊叹的神色。
李明浩等人已经对内心的期盼不做期望了,就凭习老之前问的话和苏锦洛的回答,他们就知道结果已定。
习玄到底经历较多,承受力更高,惊叹一瞬之后,回过神来,也不禁赞叹道:“没想到你的年龄比看起来更小,真令人惊叹。难以想象你小小年纪,如何医术达到许多人一生专研都难以企及的高度。虽然只是听老谢他们说起你出手的经过,但就是理论方面,就足以傲视群雄了。看来我华夏中医振兴,就在你的身上了。”
震惊还没有完全过去,大家再次为习玄对苏锦洛如此高的评价人震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