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城倒也不生气,而且他听到电话那头有吵闹的声音,似乎有十来个人正在和沐文宇发生争执,间或还有一个女孩的啼哭声,以及类似工厂里烧锅炉的杂音。
于是,叶城很有耐性地又打过去两次,却都无人接听。
“这小子,就是欠收拾,算了,讨好老婆要紧,还是我去找他,反正这学校也不大。”叶城喃喃自语道。
接下来,叶城从沐小小那里打听了沐文宇所在的班级后,来到教室,却发现他不在。
叶城正准备找一个同学问问,却见走廊上过来三个穿着高年级校服的男生,都是一脸飞扬跋扈的样子,尤其是中间那大块头,一看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然而他一看到叶城,却顿时如同老鼠见到猫一般,畏畏缩缩地喊道:“城,城哥,你好!”
“咦,你认识我?”叶城有些好奇。
“是,是的,城哥,上次在西京一中校门口,我跟随铁路哥见过您一次。”大块头忙不迭应道。
叶城微微一愣,随即便想起来,记得那次他逃课在大徐餐馆吃午饭,碰到校霸周波和铁路带着一伙外校生来找碴,结果不用叶城出手,袁小光便将他们全部摆平了。
现在想来,当时第一个冲上来,然后也是第一个被放翻的家伙,就是眼前这个大块头了。нéíуапGě.сОМ
叶城自然也懒得和这些小角色计较,于是点了点头,随口说道:“噢,是你啊,正好问你个事儿,认识沐文宇吗?他是这里初三年级的学生。”
“沐文宇?”大块头先是一愣,然后点头应道:“认,认识,城哥你找他有事?”
“你管我有没有事,你就说吧,他现在在哪?”叶城随口问道。
大块头吓得不轻,赶紧战战兢兢地答道:“他,他刚刚被劲哥带到锅炉房去了,大概就在那个方向。”大块头指了指操场西角的一片老旧建筑,解释道。
“喔,好。”叶城知道大块头没有骗他,因为刚刚打电话给沐文宇的时候,他便听到了烧锅炉的声音,于是他朝大块头摆了摆手,便向小树林走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大块头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而那两个跟着他的同伴则问道:“炮哥,那个小子谁啊,很厉害吗?连你都要低声下气地喊他一声哥?”
话音刚落,这男生便被大块头一个耳光扇飞!
“炮……炮哥,你打我干什么?”男生捂着红肿的脸颊,一脸委屈地问道。
“谁叫你说了不该说的话,你他玛知道刚刚那个人是谁吗?”
“他谁啊?”男生不满地问道。
“铁路哥,你知道是谁吧?咱们东湖高中的头号校霸,够叼吧?可是他见了城东区的达哥,还不是只有点头哈腰陪笑的份儿。而达哥的老大就是现在西京市势力最强的大佬之一,人称疤脸昆哥,可你们知道吗,刚刚那个人,他可是昆哥的老大!”
大块头话音刚落,两个同伴顿时倒吸一口凉气,都有种从鬼门关走过的劫后余生感,然而二人恍然大悟道:“炮哥,你是说刚刚那个人,他……他……等等,他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城哥!?”
“废话,你以为有很多叫城哥的吗?除了他还有谁!西京市那传遍地下世界的头号禁令,你们知道是谁颁布的吗,就是刚刚那个城哥!”
接下来,大块头也懒得再管两个被吓傻的同伴,而是自顾拿出手机,立即拨通了自家老大铁路的电话:“铁路哥,刚刚我遇到城哥了!”
电话那头传来铁路阴沉的嗓音,“城哥?哪个城哥?等等,你是说城哥!?昆哥的老大?他来我们学校干什么!?”
“是,是的,铁路哥,他好像是来找一个叫沐文宇的学生,而我恰好认识这个人,刚刚我看足球队的黄劲把他带走了,感觉似乎要干仗的样子。”
电话那头的铁路只是微微沉默了一秒,便骂道:“草,姓黄那小子就是欠收拾,你马上带几个人过去,见机行事,我一会儿就到!”
***
叶城自然不知道自己随便找个人一问,居然惊动了整个东湖高中的不良学生团伙,而此刻,他正悠然地走过操场边的小树林,只见一片老旧的红砖瓦房,正是东湖附中的锅炉房,平时学生们打开水就来这里,背后就是住校生的宿舍和澡堂。
每个学校都有偏僻的场所,大多被不良学生们当做打架斗殴的战场,譬如西京一中的教务楼天台和废弃的校办工厂,而东湖高中附中则是老旧的锅炉房。
今天因为是周六,除了像初三和高三这样的备考班级要补课外,其他学生都回家休息了,所以此刻在锅炉房旁,只是间或有几个穿着拖鞋的住校生来打开水。
叶城刚一来到锅炉房旁,他的耳朵便微微动了动,别人或许听不到,但是叶城却能清晰听到,在那锅炉的轰鸣声掩盖下,一阵细不可查的争吵声传入耳膜。
“艹,王小菁,你这个贱人,居然敢勾引我老公,我看你是找死吧!”这是一个女人的尖细嗓音,听上去还有些耳熟。
然后便听另一个哭哭啼啼的女生争辩道:“呜呜呜,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草,姓黄的,你到底是不是男人!你要真是喜欢王小菁,你就站出来说句话,别杵在那,跟个缩头乌龟似的!”
叶城立刻听出来说这句话的正是沐文宇,而紧接着便听到“啪”的一个耳光,然后另一个有几分耳熟的男人声音道:“艹,小屁孩,你爷爷做事还轮不到你来管!欠收拾的东西!”
叶城一边听,一边循声来到锅炉房角落的设备室,转身一脚将铁门踢开。
“咣当!”
一声脆响,铁门被踢开的同时,一个恰好站在门后面的男生顿时被撞得飞了出去。
房间中原本正在对持的十余个男女都惊了一跳,纷纷朝铁门望去,只见叶城大摇大摆地走进房间,然后望了一眼被绑住双手挂在墙上,且脸上已经红肿一大片的沐文宇,懒洋洋地说道:“我也觉得这小子欠收拾,但却只能由我这个当姐夫的来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