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生产商是产品经理的工作，拜访客户获取退货原因是业务经理的工作。他俩职责范围内的工作，却是由财务完成的。
凌向和宋小丽都没吭声，前者移开目光，后者垂下头。
许乐见她面有怒气，多少有些害怕，同时又怕得罪了凌向和宋小丽。
“颜总，是这样的。”她放下手中的杯子，站起来解释：“宋经理最近拿下了粤地区的一家连锁美发店，签了一笔站呢。我给客户打钱，顺手的一句话而已。”
颜蓉胳膊不能动，用目光示意她坐下。
“颜总，我的招聘工作没有完成。”小凡委屈巴巴：“凌经理需要两个岗位，宋经理需要五个岗位，聂经理需要一个岗位，可是我一个人都没招到。”
颜蓉的不满减了一些，眉毛也落了下来，她气的不是面前的人，而是自己。
除了凌向，其余的几个人还能留下来，完全是人家知恩图报，不是这破公司真的有什么希望。
是不是该解散公司呢？
她们的生活也都不易，何必拉着她们跟着自个受罪呢！
颜蓉透过玻璃门，看着外面满满当当的退货，突然做出了决定。
“对不起，是我对不起公司，对不起你们的付出。”
她这一道歉，每个人都感觉到了异样，全都紧张起来。
“蓉姐，你是不是要解散公司？”聂丹妮直白的问了出来。
“我不同意。”宋小丽拒绝的斩钉截铁，略有激动：“公司是你创建的，却是我们一点汗一滴泪，一步一步的拼到今天。”
凌向扫了其他人几眼，用带着嘲弄的语气道：“还以为这些年你长进了，原来还是个胆小鬼。刚才说的那么精彩，落地的时候就怂了？”
“我？……”
“我不是她们，对你这破公司没啥感情。”凌向直接打断她的话，冷笑：“兵还没战死，将帅却先怂了，你配的起她们对你的信任吗？”
颜蓉脸色奇差，她看了凌向眼睛一会儿，忍无可忍道：“我不是怂，我也不是怕，我只是不想连累她们。”
聂丹妮、宋小丽、许乐和小凡四个人表示理解，凌向却无法苟同，他嗤之以鼻：“谁又能真的连累谁？成年人，只要不连累生你的人，不拖累你生的人，才算得上真正意义上的独立。”
颜蓉突然发现，她其实并不真正的了解凌向。
这些天，他所有的表现，都被她当做一种反常……也许她过去看到的凌向才是假象。
“我站凌经理。”聂丹妮绕过小凡，走到了凌向的边上：“蓉姐，公司是你的，是留是解散，都随意，但我只想说一句话，被敌人打到不丢人，被自己打倒才可耻。”
“你们都认可他的说法吗？”颜蓉看向其余三个人。
宋小丽：“没有认真了解客户，这确实是我的工作失误。您生气可以理解，但是不要说连累，这锅我背不起。”
“我，我说一句。”小凡举了举手：“颜总，其实你和凌经理的关系，我们都知道。凌经理的是谁我们也清楚。真的没有连累我们。”
“你们都早已知道？”颜蓉诧异，凌向也讶异。
四人齐齐点头。
“看看人家，都比你可爱。”凌向哼了颜蓉一声，转身出门走了。
死傲娇。
颜蓉心中骂完他，又语重心长地劝四个女孩。
“公司转型等同刮骨疗伤，伤筋动骨还得一百天，何况是动刀。拼网络，移动营销手段十分有限，微信公众号、移动广告的流量入口也已经没有多少流量，拼的是真金白银。不如趁公司还值点钱，卖了，给你们换点钱，另外找份好工作，你们也不容易。”
许乐：“人生三大幸事，投胎遇个好父母，读书遇个好老师，工作遇个好老板。咱们公司虽小，单没有拖欠过一分钱的工资，每个月十号，按时发工资。除了大企业和国企，民营企业能做到的没多少。”
“还有五金一险。”小凡补充：“魔都的企业不少，20人以下的小企业，给员工买五金一险的寥寥无几。”
宋小丽：“公司一直给销售的提成都是二十个点，这么好的公司，我不愿意解散。”
颜蓉长叹一声：“既如此，那我们就拼一把吧！”
她刚才核算了下，解散了公司，连产品能处理五百万，发完遣散费，还完刘彦的债，剩余的钱能送梅子去米国读书。
如果继续，成功了当然皆大欢喜，可一旦失败了，那将是一无所有。
可解散，似乎也不是她法人一句话，总要照顾下她们的感受，还有凌向。
颜蓉点点头：“我们以半年未限，到年底若还是目前的这种状态，就无疑义的解散。从今天开始，公司实行合伙人制度，你们若同意，小凡就去准备合伙协议。”
“我没异议。”
“我也没有。”
“我完全同意。”
小凡：“现在就剩凌经理了，我给他打个电话？”
“你们同意，就按此执行吧。他，我去问。”颜蓉宣布完会议结束，离开了公司。
她并不是去找凌向，而是想去刘彦家看看西亚，这么多天了，把个孩子丢给人家，不闻不问，关系再好，也不能理所当然。
走出大厦，看到凌向坐在咖啡店门前的椅子上看手机。
颜蓉正犹豫着，是要躲开他，还是拉他做司机，突然看到贺丽娜走到凌向面前。
凌向没抬头，贺丽娜兀自在他面前坐了。
颜蓉往前走了几步，又绕回了大厦，她隔着玻璃门，注视着二人。
刚才以为凌向是生气走了，原来是约了贺丽娜。
颜蓉的心像是被扎了根小刺，又疼又闷吗，不舒服。
痴丫头等汉子，还真够痴情的，这么多年了还纠缠，毅力可嘉，真让人佩服。
凌向收起手机，拉开椅子站起来，贺丽娜也跟着站起来。
颜蓉以为结束了，一口气还没吐出，凌向和贺丽娜一前一后往停车场走去。
不好，这是要转场啊？
偷人当然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进行。
颜蓉快步追出，紧跟其后。
刚追过马路边，一辆车白色越野车，停在她面前，等到她绕过车，凌向已经上了贺丽娜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