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辈分就这么愉快地定了
凌忍是被客厅里的喧闹声吵醒的,他先是感到一阵不爽,情绪刚涌上来就想起来自己不是在家里里,而是在陶陶家。
瞬间坏情绪就消弭殆尽了,他赶紧起身,结果一动才发现,嘴唇疼得厉害,他咬了一下唇才发现,还有些血腥味。
他起身出来,洗漱过后到客厅一看,陶陶在给凌嫒剥坚果吃。
张婉婷眼尖,一眼看到凌忍忙说:“小凌,起来啦,早啊。”
凌忍嘴巴疼,不想说话,略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了,张婉婷就算热情地贴了人家的冷脸也依旧不减分毫,忙又问道:“昨晚上睡得好不好啊?你认床不?认床的话,多住两天就习惯了。”
实话说,凌忍原计划是见到陶陶以后就跟她说清楚,然后当天返回城里的,结果等陶陶回家就等到了下午,晚上没有走成,在这里住一晚已经是计划外,再住几天什么的,他肯定不会答应。
遂客气地说:“很好,没什么不习惯的,谢谢关心。”
张婉婷发现,凌忍这人,也不知道是礼仪好还是难接近,反正他的客气就足以把她挡在很远的地方了,越是客气,越是不知道他说的话是真是假,让人想要讨好都无处着力。
陶然做好了早餐的小菜,正往外端的时候就看到凌忍还穿着他的睡衣,很自然地说了一句:“啊,衣服短了呢,你比我高好多哦。”
对,不管是裤脚还是袖长都短了一截,裆也有点勒,所以凌忍整晚都不是很舒服,只是因为修养好,极力在忍耐着,听陶然这样一说就觉得十分尴尬。
以他的礼仪,是无法忍受穿不合身的衣服这件事的,奈何他又没带睡衣,因为天冷,家里湿气又重,他不能裸睡,不得不穿上一身不舒适的衣服。
早上之所以没换掉睡衣是因为他也没有一套衣服连着穿两天的习惯,而没带替换衣服的他,陷入了两难的局面。
凌忍挣扎了半晌,最终还是决定换回自己的衣服,虽然心理上会不舒服,至少身理上能得到解放。
他穿戴整齐出来的时候,陶志远也已经下楼来吃早餐了,见到凌忍便凝视了一会儿,开口道:“小凌,婉婷跟我说,昨晚上是你扶我上楼的,谢谢啊,让你见笑了,第一次来我们家里就让你看到我喝醉。”
凌忍比陶陶的爸爸小十几岁,陶志远叫他一声“小凌”,他倒觉得很是亲切,这样他也能顺势让凌嫒喊一声爷爷,毕竟要把自己和陶陶摆在同一辈里,必须得这样。
陶志远大清早醒来以后就听张婉婷絮叨了半天关于凌忍的一切,他觉得,如果对方真的那么有钱的话,结识一下是件好事,所以在餐桌上就率先伸出了橄榄枝。
陶陶忙着照顾凌嫒吃饭,耳朵也没闲着,一直在听她爸在跟凌忍聊天,男人在一起,不是聊工作就是聊政治,话题可以开得很大。
凌忍话本来就少,加之嘴疼,话就更少了,场面一直处于话题要断不断的尴尬之中。
吃完早饭以后凌忍也没说要走的话,但是他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坐立难安,同为洁癖症患者的陶然能理解凌忍同一套衣服穿两天的痛苦,然而他也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同情之,帮不上忙,毕竟他俩身高有差,他的衣服凌忍穿不了。
陶陶吃过饭就上楼收拾行李去了,凌嫒在她的行李箱旁边帮忙,把她放进箱子里的充电器、袜子之类的小东西进行“塞边边”的做法,不让他们占据中间的位置。
陶陶一边收拾就笑问道:“嫒酱,你还挺会最大化利用空间的啊,谁教你的?”
凌忍经常出差,每次收拾行李的时候,就意味着两人要告别了,这时候,凌嫒对他的依恋往往就达到了顶点,会一直粘在他的身边,总看他收拾行李,就觉得往箱子里面不断放东西非常有趣,她很想帮忙,真的动手做起来,还是添乱的成分多一些。
凌忍就教她怎么合理地利用空间,所以她往四面缝隙和四角空里塞东西的手法很熟练。
陶陶提着行李箱下楼的时候,凌忍的内心是狂喜的,他好想离开这里回家去,换衣服!
别墅里的各个房间是靠单独的空调取暖,所以很难达到整栋房内都保持恒温,而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在温度升起来以前,就还要被冷一会儿。
凌忍根本就理解不了,怎么会有人选择这么不科学也不方便的取暖方式,让他很难适应这么大的温差。
以及,这个家里的取暖设备都是靠直接吹出热风来提高室内温度,他不知道是这么简单粗暴做法,以至于昨天晚上被空调对着吹了一夜,家里又没有开加湿,他的嘴唇都被风吹裂了,今天的早餐吃得是痛不欲生。
陶陶看在眼里,知道他住得很不习惯,所以也不拖沓,吃过早饭就上楼将行李收拾好了。
本来心里早就盼着陶陶滚走的张婉婷见她拿着行李箱下楼来,却是赶忙迎了上去说:“姑娘这是干嘛呢?才回家又要走了?
你们年轻人啊,就是太重事业,都没啥休息时间,不过也说明你们很重要,岗位需要你们啊。”
陶陶知道张婉婷明明心里盼着自己早点走,嘴上却是要装作舍不得的样子,也不知道她整日里演戏,累不累得慌。
她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是啊,工作忙,你看老板都亲自上门来请了,我也只有赶紧回去工作。”
一行人离开的时候,陶陶的家人都来送行了。
凌嫒在凌忍的教导下,加之她很喜欢陶陶的关系,对她的家人也分外亲切些,虽然都是一些她没喊过的称呼,却是很配合地纷纷都喊了。
总觉得自己依旧是个帅气大哥哥的陶然被唤作了“叔叔”,而陶志远被唤作爷爷,班辈就这么愉快地被定下来了,凌忍还十分纡尊降贵地叫了陶志远一声“叔”。
陶陶在他身边站着,眼见他表情生硬,声音也透着股淡淡的尴尬,深觉他为自己牺牲颇多,很是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