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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揭穿(1 / 1)

裴廷清知道唐宋有分寸,所以他并没有阻止唐宋,而厉绍崇也没有躲过唐宋的那一枪,子弹射进了厉绍崇的肩膀,唐宋收回枪对厉绍崇说:“这也是你管教下属不严,而应该受到的处罚。”

厉绍崇多年来第一次中弹,鲜血涌出来,他痛得面色都有些扭曲了,不得不放开唐柔晴,用手按住伤口,厉绍崇往门边退去。

紧接着唐宋大步上前,伸手拽住唐柔晴的胳膊,拉着她往这边走,“跟我回去。”

厉绍崇这次没有占到上风,唐柔晴害怕厉绍崇会迁怒她,而用散布视频的方式报复她,这个时候她当然不能跑,所以她奋力地挣脱着,大声说让唐宋放开她,她不要回去,她要留在厉绍崇的身边。

女儿何时这样忤逆过唐宋,并且还帮着厉绍崇陷害言峤和段叙初,唐宋胸口里一团火燃起来,反手一个耳光甩在了唐柔晴仍旧戴着面具的脸上,唐宋红着眼睛问厉绍崇给了她什么,让她这么死心塌地跟着厉绍崇。

唐柔晴第一次被父亲打,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唐宋,她顿时有些懵了,只觉得心里特别委屈而不甘,她做错了什么厉绍崇折磨、虐待她,就连平日里最疼爱她的父亲也出手打她,这让唐柔晴心寒而又绝望。

唐宋心里更是刀子绞着一样痛,他僵硬地顿在那里几秒钟,随后上前勾住女儿的腿,将女儿纤弱的身子拦腰抱在怀里,唐宋走过去对裴廷清颌首,“教官放心,我会好好管教自己的女儿。”

如果今天这件事确实是厉绍崇陷害言峤和段叙初,那么依照裴廷清的行事作风,必然不会轻易这么善罢甘休,而唐柔晴助纣为虐,若她不是唐宋的女儿,在做完表面的处罚后,估计唐柔晴明天就没命了。

裴廷清没有说什么,让唐宋带着唐柔晴先走了,另一方面段叙初揽下了所有的过错,岛上的规矩不能破,若不然到时候都因为个人仇恨而随便杀人,那就不好办了。

再者段叙初身为组织里仅次于裴廷清的首领候选人,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他以身作则,主动接受处罚,而即便做做表面功夫,裴廷清还是太偏袒段叙初,也只是把段叙初关在某个洞穴里一天一夜而已。

后来裴廷清和裴姝怡回去别墅,医生很快赶过来帮裴廷清取子弹,裴廷清在麻醉中沉睡过去,整个过程里裴姝怡就站在旁边看着,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她记得那一年裴廷清的腹部中弹,警方追得紧不能去医院,就是李嘉尧给裴廷清取下的子弹,当时并没有用麻醉,几十年过去,裴姝怡再想起来,心还是疼得要命。

裴姝怡关上门下楼,刚走近厨房就听见里面传来“砰砰”的声音,裴姝怡蹙起眉头,推门进去正看到言峤正在操作台上拿着菜刀剁鸡肉块,那架势像是在劈木头一样,整个操作台都是碎屑。

裴姝怡觉得头有些晕,她扶着门站在那里问言峤做什么,言峤身上穿着白色的衬衣,跟一片狼藉的操作台格格不入,他却是眯眸一笑,对裴姝怡说:“我给教官煲个鸡汤,让他补补身体。”

“你有这份心意就够了。”裴姝怡不以为然地接道,看言峤这样切鸡肉,她真不敢想象到时候煮出来的一锅会是什么东西,不要裴廷清的伤势加重了才好,不过冲着言峤的这份心意,恐怕裴廷清也足够感动了。

言峤也算有自知之明,让开地方交给裴姝怡动手,他洗干净手站在后面,抱住裴姝怡的脖子,言峤愧疚地说:“对不起妈,是我一个人的错,却连累阿初和教官代替我受罚。其实你们没有必要这样,我自己一个人也能承担。”

他如今的个头比裴姝怡还要高,俯身抱着裴姝怡,脑袋在裴姝怡的脖子里蹭着,头发弄得她有些痒,这让她想起言峤小的时候爱撒娇,如今长大了,亲近她这个母亲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裴姝怡心里很柔软,想到裴廷清代言峤受罚,她眼中又有些酸涩,其实说起来不是她这个做母亲的溺爱儿子,真正爱儿子、甚至没有底线的那个人是裴廷清,以往他就说过他亏欠了言峤太多,要好好弥补言峤。

不要说是让他对着手臂开下去一枪了,只要能保护言峤,估计十枪、二十枪他都不会犹豫,裴姝怡心里千言万语只化成一句话,“教官他很爱你。”

“我知道。”言峤的唇畔勾着浅浅的笑意,微一停顿,他这样问裴姝怡,“妈,你还爱我爸爸吗你忘记他了吗”

裴姝怡闻言身子一颤,不明白言峤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其实在她心中,裴廷清和教官这两种不同的身份已经融为一体了,如果言峤不愿意接受裴廷清这个爸爸,那么以他教官的身份陪伴他一生也好,她和裴廷清只怕到时候言峤知道了真相,会连裴廷清教官这个身份也不接受了。

“你忘记我爸爸吧。”不等裴姝怡回答,言峤就接着说了下句,“这几年在我心目中,我其实已经把教官当做我的父亲了,我有时候也想,若他是我的亲生父亲该有多好。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如今在我心里,没有谁再能超过教官。”

言峤很少有认真的时候,此刻他低着头,用那双深褐色的眸子凝视着裴姝怡,“妈,不管以前你和我爸爸怎么样,我只希望你以后不要辜负教官,不要在某一天因为爸爸而伤害了教官。你们要一直在一起,永远不能分开。”

裴廷清和教官分明就是一个人,言峤却始终以为他们是两个人,所以听完言峤这番话,裴姝怡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心里的感受,有些恶作剧一样的好笑,更多的却是感动,至少这足以证明教官在言峤心中的地位超过了一切,她若是把这番话告诉裴廷清,裴廷清也会很高兴吧

裴姝怡点点头。

言峤的目光越发深邃而温柔,他唇畔噙着笑说:“再给我一些时间,或许要不了多久,我就会改口叫教官爸爸了。毕竟你们已经结婚了不是吗”

对于他来说,他的亲生父亲是裴家财阀的掌控人,离他实在是太遥远了,哪怕小时候渴望着父爱,但长大后不再因此而伤心落寞了,而且教官弥补了他缺少的那一部分父爱,所以他和裴廷清也只存在那层血缘关系了,对比起来,愿意为他舍弃性命的教官比所有人都重要。

裴姝怡眼中的泪水忽地涌出来,返身抱住儿子精瘦的腰身,裴姝怡哽咽地应着,“好,我们都很期待那一天。”

言峤让裴姝怡多煲点汤,他要给段叙初送晚饭过去,反正就像他被软禁在家里一样,也只是做给外人看,免得落下什么把柄,晚上他还会让段叙初回来睡觉。

言峤帮裴姝怡看着锅里,说汤煲好了他就送去给教官,知道裴姝怡心里担心教官,言峤让裴姝怡去楼上陪着教官,裴姝怡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没有再说什么,裴姝怡回去房间。

裴廷清刚好醒了过来,正要坐起身,裴姝怡连忙跑过去扶他,随后她就坐在床头,一言不发地瞪着裴廷清,没过多久眼中的泪珠子就下来了,不想让裴廷清看到,她背过身去擦眼泪。

“哭什么呢”裴廷清的一只手背上扎着针头,他用另一条手臂扳过裴姝怡的肩膀,两人面对面,裴廷清凑过去亲吻裴姝怡的脸颊,“以前又不是没有受过伤,我没事,明天就可以去公司上班了。”

裴姝怡闻言顿时更是来火,她推开裴廷清,哭着吼他以前跟现在能一样吗那个时候他年轻,抵抗力和愈合力都很强,如今都快四十了,身体素质下降,他还是动不动就玩命。

“又嫌我老了”裴廷清打断裴姝怡,一只手就将裴姝怡轻易拉到他的怀里,裴姝怡狼狈地跌入他的胸膛,裴廷清下身的某物贴合着她,蠢蠢欲动,他在裴姝怡耳边威胁,沙哑地说:“你再说,信不信我现在就硬了,钻进你身体里去”

裴姝怡当然不敢挑战裴廷清,毕竟他已经不是一次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还跟她做那种事了,这男人一直以来都是狼。

裴姝怡的脸贴在裴廷清厚实的胸膛上,如往常一样感受着他的热度和强壮的肌肉,她这才安心下来,伸手握住裴廷清的,“你快点好起来,这几天不要去上班了,就当做给自己放假。”

裴廷清没有坚持,炙热的唇亲吻着裴姝怡的头发,低沉地应着好。

这时言峤在外面敲门,裴姝怡连忙挣开裴廷清,把放在床头柜上的面具给裴廷清戴上,这导致言峤进来第一句话就问裴廷清,“跟我妈妈在一起还戴面具”

“因为你这个没有眼见的人进来了。”裴廷清说着一顿,他突然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问言峤:“如果你想看我面具后的这张脸,那么我拿下来给你看看怎么样”

言峤闻言摆摆手,很嫌弃地回答裴廷清,“我对一张丑脸没有什么兴趣,你还是不要让我看了,我觉得我肯定会很失望。反过来说你继续遮着面容,还能给我留一个念想,让我觉得你长得还可以。”

裴廷清闻言阴沉沉地瞥了言峤一眼,言峤顿时感觉浑身凉飕飕的,也没有胆量再损教官了,他端着手中的碗坐在床头,用勺子舀起鸡汤,放在唇下细心地吹冷了,往裴廷清的嘴里送。

但裴廷清盯着勺子,好长时间没有张口,言峤疑惑地问:“怎么不喝,教官现在你的手臂受伤了,我喂你喝汤,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吧”

“我是说”裴廷清拧着眉头,伸手指着碗中的几块鸡肉,“你妈会把鸡肉放在搅碎机里搅,而不是用切的吗”

言峤:“”

怎么所有人都要鄙视他他亲自动手剁鸡肉已经算不错了,这些人还挑三拣四的,不鼓励他,他以后连厨房都不会再迈进去半步了。

半晌言峤冷着脸色理直气壮地说:“我切得鸡肉,我妈妈煲的汤,所以你放心吃吧,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

裴廷清的唇畔勾着弧度,有些忍俊不禁的,他只是跟言峤开个玩笑,事实上言峤亲手喂给他吃的,就算是毒药,他也甘之如饴。

夕阳从玻璃窗外洒进来,在大床上映下红彤彤的光芒,裴姝怡坐在另一边看着言峤一勺一勺地把鸡汤喂给裴廷清,她的唇边浮起浅浅的笑意,只觉得心里前所未有的满足。

期间言峤向裴廷清说起了早上事件的真相,当然,他并没有告诉裴廷清他喜欢唐柔晴,而是觉得唐柔晴是唐宋的女儿,他才义无返顾地救唐柔晴,而关于唐柔晴为什么诬陷他和段叙初,他觉得唐柔晴应该是受制于厉绍崇,被厉绍崇逼着才会那样吧

裴廷清点点头,打电话给唐宋,让唐宋跟唐柔晴沟通沟通,问问她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那边唐宋应了一声知道了,但事实上他并没有告诉裴廷清,他已经问过唐柔晴了,唐柔晴对此的回应竟然是她喜欢厉绍崇,所以她才会帮厉绍崇。

她反驳唐宋不是说爱上哪一个人都没有错吗让唐宋不要干涉她,唐宋觉得女儿忽然像是变了一个人,尤其是脾气越来越大,也开始忤逆他了,为此唐宋把唐柔晴关在了家里,不让唐柔晴再去厉绍崇那里。

而这些毕竟是唐宋自己的家事,他身为一家之主当然是自己处理,也因此并没有汇报给裴廷清。

言峤喂着裴廷清吃完了一碗鸡汤,他把碗放在床头柜上,坐在那里抿了一下唇,言峤还是问道:“当时为什么相信我和阿初没有杀其他四个人若我们真的杀了,教官你会怎么样”

“厉绍崇的伎俩太小儿科。”裴廷清说这话时仍旧一贯的云淡风轻,不自负,更没有借此侮辱厉绍崇,他只是目光温柔地凝视着言峤,低沉而怜爱地说:“再者说,就算你和阿初杀了五个人又怎么样”

“我还是会徇私护着你和阿初。只是你不要以为我这是纵容你为所欲为,我不希望这种事再发生第二次。或许到时候我还是会替你承担,但这只是我的责任而已。言峤,不要让我失望。”

言峤点点头,“我知道。”,如果教官用其他方式处罚他和段叙初,他可能会觉得不甘心、不公平,但教官就是这样一个让他这个晚辈也心疼的人。

教官的感情牌打得很好,偏偏在手臂上射下一颗子弹,不要说是他了,就连其他下属都会觉得教官是个有担当的首领,这样的首领会让下属从心中臣服,他更是记住了这次血的教训,往后行事不会再如此莽撞,而被厉绍崇抓住把柄。

半个月后,裴廷清和裴姝怡再次回到了无间岛,裴姝怡到上楼换衣服,拿掉耳朵上的耳钉放在首饰盒里,不经意间瞥过一眼,发现好像少了一样什么。

裴姝怡顿时皱起眉头,把所有的首饰都看过一遍后,她发现裴廷清送给她的那个红色玉镯不见了。

她的首饰虽然多不胜数,但基本上都是裴廷清亲手送的,她的印象就很深刻,而对比起来那只红色的玉镯算是最名贵的了,所以是被谁偷走了但这里不可能出现小偷。

这时裴廷清走进房间来,裴姝怡问他有没有看见,裴廷清也记得自己送给裴姝怡的每一样东西,那只玉镯裴姝怡没有戴过,一直放在这边的房间里,他和裴姝怡一起找过,也没有找到,裴廷清忽然间想起几年前那张无缘无故失踪的照片。

他想到什么,唇角顿时一沉,随后裴廷清拉着裴姝怡的手下楼,走到客厅里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节目的言峤和段叙初身边,“你们其中一人谁能拿走了我们房间里的玉镯”

裴廷清虽然是在问言峤和段叙初,但他的语气明显玉镯就是他们两人拿走的,这种行为方式几乎算是偷了,如果真喜欢那只玉镯,开口要的话,裴姝怡不可能不给他们。

玉镯确实是言峤和段叙初拿的,只是言峤不觉得是偷,他不过是先拿走了,等裴廷清和裴姝怡回来后,他再告诉他们,言峤抿抿唇正要站起身,段叙初伸出手掌按住他的肩膀。

随后段叙初平静地对裴廷清说:“玉镯是我拿的,今天下午我把它送给我喜欢的女孩子了。”

言峤因为不好意思追唐柔晴,再加上唐柔晴在上次那件事中留给裴廷清和裴姝怡的印象不太好,言峤就更不能明目张胆了,所以他就让段叙初代替他送定情信物给唐柔晴,告诉唐柔晴有个人喜欢她,若是她也喜欢那个人的话,就收下这个玉镯。

裴廷清和裴姝怡闻言都有些惊讶,而裴廷清教给了他们鉴别珠宝首饰的能力,所以段叙初不可能不知道那只玉镯的价值,是哪个女孩子让段叙初送这么贵重的东西

段叙初望着裴廷清,没有等裴廷清开口,他低沉地要求道:“我想跟教官你单独谈谈。”

裴廷清以为段叙初遇到了什么成长中的困扰,要请教他这个长辈,裴廷清点点头,“好。”

言峤和段叙初之间向来没有什么秘密,见状他也要跟着一起上楼,裴廷清转过头看了他一眼,他只好又乖乖地坐下去了。

裴廷清和段叙初进去了书房,跟在裴廷清身后的段叙初突然在这时对裴廷清出手了,然而下一秒钟裴廷清猝然转过头,从怀里掏出的手枪一下子抵在了段叙初的脑门上。

段叙初刚刚还有机会躲开,至少不会那么快败在裴廷清的手下,他却是笔直地站在那里,重瞳平静地跟持枪的裴廷清对视着,段叙初突然开口问出了这样一句,“其实教官你就是裴家财阀的掌控人裴廷清,也就是言峤的亲生父亲吧”

裴廷清闻言心里一沉,表面上并没有什么动容,他的手指慢慢地扣压下扳机,“你的理由呢”,如果段叙初真的是从小就被派来潜伏在无间岛上的间谍,那么无论如何他也不会留段叙初的性命了。

“你左手上的尾戒,很久以前我在杂志上看到过,虽然印象不是很深刻,但后来看到教官你戴了,我就去把那篇报道翻了出来。”段叙初面上没有露出丝毫慌张,他镇定而从容,“只是后来我想裴家掌控人裴廷清是公众人物,在整个t市受人尊崇,那么有很多人仿造他的戒指,也就不奇怪了。”

“直到今天我在你们的房间里看到那只玉镯,我同时明白了为什么你会有裴廷清和裴姝怡的那张照片,为什么几年前我打电话让你救言峤的时候,你能及时赶去裴家。”

其实还有其他能证明教官就是言峤父亲的细微证据,不知道是不是言峤当局者迷,段叙初觉得教官的眼睛和言峤的特别像,若不是颜色不一样,从遗传的角度来看,几乎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们存在一定的关系。

裴廷清沉默不言,他记得自己当时在拍卖会上拍下那只玉镯时,外界确实公布出去玉镯为他所得,只是他没有想到段叙初会看见了报道,并且还发现了其他端倪。

而事实上他不常出现在无间岛上,平日里也只跟言峤和段叙初亲近,裴家财阀做的是白道生意,其掌控人裴廷清身家亿万、高高在上,两个完全不同世界的人,那么有谁会把黑势力组织k的创建者和裴廷清联想到一起去

半晌后裴廷清收回手枪,抬手取下脸上的银色面具,露出那张俊美、举世无双的脸,“你比言峤聪明。我和他之间存在着骨肉相连父子关系,但这些年他都不曾察觉守护在他身边的,一直都是他的亲生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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