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情?”江茜无情的话语将贺朝礼从昨晚的那场极致缠绵中拉回来,他脸上的温情褪去,变成愤怒和痛楚,“江茜,我是你孩子的亲生父亲,你怎么能说出这种翻脸不认账的话来?而且我知道你根本没有被段叙初碰过,反而昨天你对我有很大的感觉,可见你心里的男人一直是我,既然如此的话,你……”
贺朝礼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江茜“呵呵”的冷笑声打断,她赤裸着上身坐在那里,即便肌肤上布满暧昧的痕迹,在贺朝礼眼中仍是高贵圣洁、不可侵犯。
“贺朝礼,你也太自作多情。”江茜一双美眸里含着讽刺笑意,一句一句像是刀尖一样戳进贺朝礼的胸膛,“我的那层膜早就被你捅破了,你又怎么断定我没有跟段叙初上过床?”
“你也不想想,我跟段叙初结婚六年,就算他不爱我,他总要逢场作戏、总要解决生理需要吧?所以我们怎么可能没有发生过关系?至于你说的我有感觉,那也只是人的正常生理反应而已,实话对你说,你的技术跟段叙初比起来,实在差太远。”
江茜的话音刚落,“啪”的一个耳光甩在她的脸上,那狠力的一下子打得她偏过头去,唇角立马冒出一片鲜血,她却保持着那个姿势不动,只发出冷冷的笑声,“可以了吧?你还过来了,从此我们两清。”
实际上贺朝礼却被自己挥出去的那一巴掌给震惊到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他会对自己珍爱如宝的女人挥出去一巴掌,在一起时连她的手指割破一点皮,他都要心疼半天;他从来不舍得对她说严厉的话、没有摆过脸色给她看。
因为爱她,他愿意宠着她,但现在他竟然——
贺朝礼回过神来后连忙伸手去搂江茜,却被江茜用力拍掉,她用床单裹住自己的身体,从另一边下床后,弯腰捡起地上自己的衣服,什么也没说走去浴室。
贺朝礼双目通红地看着凌乱的大床,他的心被刺着,一下一下的,很疼。
几分钟后江茜穿好衣服从浴室里走出来,贺朝礼看到她半边脸上清晰的五指印,他慢慢地握起拳头,目光移到地上欣欣的照片里。
他沙哑地问:“江茜,就算你对我没有半分情义,难道你能狠心地抛弃你的亲生骨肉吗?你知道这些年欣欣一直都想要妈妈吗?我告诉她妈妈没有不要她,妈妈以后一定会回来……”
江茜原本已经走到了门边,闻言停住脚步,背对着贺朝礼站在那里,她不敢回头,她害怕贺朝礼看到她满面的泪水。
江茜咬紧唇,深深吸气竭力让自己平复下来,半晌后她挺直脊背,头也不回,漠然地说:“不要说我不相信欣欣是我的女儿,就算是又怎么样?你觉得我会和段叙初离婚,然后再跟你在一起吗?或者你想把欣欣给我,让我江家突然冒出来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
“别傻了贺朝礼,早在最初你就应该知道我们两个人不可能,江家不会接受一个没有强大的身份背景,或者说不能让他们得到任何好处的女婿。那时不可能,如今时过境迁,一切早已成定局,你更不应该再做无谓的挣扎。贺朝礼,你是心智成熟的男人,孰轻孰重应该分得很清楚。你离开这里吧!欣欣想要妈妈,你给她找一个就是了。”
江茜说完这番话后,罔顾身后男人痛苦沙哑的嘶喊声,她打开门,再“砰”地关上,不做任何停留得往电梯口走去,直到进入电梯。
在这样一个封闭无人的空间里,江茜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一般,早已支撑不住,从冰冷的电梯壁上滑下来,她蜷缩在角落里,双臂紧紧抱住自己,脑袋埋下去失声痛哭。
“贺朝礼,找个女人结婚吧!给欣欣找一个好妈妈吧!你不会知道,在我与段叙初达成协议,选择嫁给他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没有了资格。不是你配不上我,而是我同段叙初一样,选择走了这一条路,就没有再回头的机会。如他放弃蔚惟一,如我放弃你,命运就是这样,这世间哪有十全十美?你本不该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没有我,你会过得更好。”
***
昨晚段叙初要了蔚惟一两次,本来蔚惟一没有吃晚饭,一番体力消耗下来更是饥饿,段叙初起身要去给她做吃的,她实在不想让段叙初离开一秒钟,缠着他怎么也不放。
段叙初哪里受得住,抱着蔚惟一到露台的那个白色椅子上,将她放上去,压在她身上又做了一次。
蔚惟一终究没有了力气,在自己又一次达到巅峰时,她疲乏地闭上双眼睡过去,而段叙初虽然并没有释放,但他怜惜蔚惟一太累,只好从她湿漉漉的娇嫩里抽出来,自己用手弄过,他抱起蔚惟一放在床上,简单帮她清理后,他浑身舒畅地箍着她睡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蔚惟一睁开眼睛就看到段叙初坐在床沿上,低着头很认真地点着手机屏幕,映入蔚惟一眼帘的侧脸轮廓柔和而迷人,这让蔚惟一心中一片柔软。
她轻手轻脚地移过去,从背后猛地抱住段叙初的腰。
不出所料,完全卸下防备的段叙初被蔚惟一吓到,猝不及防之下差点一头撞在地上,反应过来后,他立即返回身直接将蔚惟一压在身下,伸手在她身上挠痒,“大清早就跟我淘气呢!”
“不要……不要了阿初……”蔚惟一一边求饶,一边躲闪着,她在床上蜷起身子滚成一团,阵阵笑声发出来,直到肚子都有些疼了,她才停下来,这才发现段叙初正用深沉的眸光盯着她。
蔚惟一眨了眨眼睛,纤长乌黑的睫毛在白皙的眼睑上颤动,直勾勾地盯着段叙初。
段叙初抬起手指捻住蔚惟一的下巴,慢慢地低下头去,近在咫尺的距离,蔚惟一看到段叙初微微阖上长眸,漂亮得不像话的眼睫毛颤动着。
空气在这一瞬间凝滞。
这种感觉仿佛初涉情事的少年,带着试探和小心翼翼,一点点地贴向蔚惟一的唇。
蔚惟一的眼睛流转,闪过一丝促狭,就在段叙初投入快要吻上她之际,她突然拿过一边的枕头砸在段叙初头顶。
段叙初猛然间睁开眼睛,俊脸当即黑得跟什么似的,瞪着身下不知死活的女人,“你……”
“我怎么了?”蔚惟一眼含笑意,挑起细长的眉毛,戏谑地说:“我跟段先生学的——以其人之道,还自其人之身。”
段叙初一愣,随即低低笑出声来,用一条手臂撑住自己的身体,修长的手指拨开蔚惟一鬓间的散发,掌心抚上她的脸,“怎么以前没有发现你这么爱闹?”,语气颇有些无奈,却透着满满的柔情蜜意。
蔚惟一伸出手臂揽住段叙初的脖子,直起身子主动吻上段叙初好看的薄唇,眯着眼睛笑,“不要生气,给你亲。”
“嗯?”四片柔软的唇瓣相贴,段叙初含糊不清地应出一声,墨色的重瞳发着光,熠熠生辉,“真让我亲个够?”,这样说着,下身的硬物已经顶在蔚惟一的腿间。
蔚惟一剜他一眼,“我饿了。”
段叙初弯起眉眼,低沉地笑了一声,伸手将蔚惟一拉起来,手掌重重地揉着她的头发,“知道你饿,早就做好了,快起来吧!”
蔚惟一下床去浴室,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着段叙初的衬衣,下摆只到臀部,领口的扣子敞开几颗,恰好露出她胸前的美好曲线。
这让她自己看得都有些燥,难怪段叙初刚刚会露出那要将她拆吃入腹的神色。
蔚惟一的两腿发软,动都不想动,只是身后坐在床上的男人,估计在等着看她笑话,她只好挺直脊背,步伐尚算平稳地进去浴室。
男人低低的笑声在房间内漾起。
吃早餐时段叙初对蔚惟一说:“我待会去趟B市,把囡囡接回来。”
蔚惟一原本在用叉子对付着荷包蛋,闻言她手下一颤,荷包蛋从盘子中甩了出去,“抱歉。”,她连忙站起身准备收走。
段叙初拽住她的手腕让她坐下,把自己盘子里吃了一半的荷包蛋推到她手边,“吃我的吧!我去收拾。”
蔚惟一点点头,很平静地应了一个字音,“好。”
段叙初攒起眉,抬手轻轻地挑起蔚惟一的下巴,这才发现她紧紧咬着唇。
就像是六年前他跟她说出分手后,她也是不动声色地点头,实际上他看到她像此刻一样,隐忍到把她自己的唇咬得冒出血珠子。
段叙初的心中骤疼,手指轻柔地摁着蔚惟一的唇,眸色深深凝视她,低声说:“别多想,我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忽略你,也不会半夜三更为了囡囡,而把你一个人丢在雷雨天气里。惟惟,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让囡囡接受你,相信我。”
蔚惟一一愣,一时间没有品味出来段叙初这话是什么意思,“嗯?”,他的意思是让囡囡认她做后妈?
不对。
那晚他分明说过他没有跟江茜发生过关系,那么囡囡是从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