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家的天,要变。
废都的天,要变。
帝京的天,要变。
世界的天,也要变!
就是不知道,这个准备掀起风浪的人,能翻涌到何种地步!
是仅像夙清丞一样打个水花之后,销声匿迹了,还是能够翻涌出海啸,撼天将倾!
而掀起这一切变化的人,似是眼前这个,被众人公认为废物,花瓶,乃至是被夙家舍弃的‘太子爷’!
可不就是被舍弃的吗?
老一辈谁人不知,当初夙家的当家人夙夜琛为了迎娶不明来路的云小姐,在夙老爷子的默许之下,被夙氏宗祠赶出了夙家?
不然,为何惊人绝艳的‘琛帝’会落到困守于老街?
皆是为了一个女人啊!
这段几乎震惊了整个天下的,门不当,户不对的恋情,在当时,可是热闹到非凡。
更无一人看好他们,皆以为‘琛帝’是玩玩的,结果,人家为了跟心爱的女人在一起,竟然舍弃了夙家!舍弃了当家人之位!
由万人之上,瞬间跌落到人人可踩。
只是,众人还是太小看‘琛帝’乃至云小姐了。
二人,不过几年的沉寂,便将彼此的人脉,势力范围,从老街直串天下!
让任何人都不可再敢小觑!
那时,眼不明,耳不清的众人才骇然发现,‘琛帝’之所以被称之为‘琛帝’,不仅仅因为他出身在废都夙家,更因他个人的能力!
而他的女人,亦不是众人眼里的麻雀变凤凰,而是位完全可以与‘琛帝’并肩而行的女人!
‘帝后’联袂,谁敢与之争锋?
当真辉煌到无人能及!
可那二人,似也只是昙花一现。
在十年前莫名失踪,更传出一他们将自己置办下来的全部产业与势力,通通的送给了夙老爷子,只为让夙老爷子护他们的孩子一程。
所以,大家都知道——
夙顾白这位太子爷,在没有‘帝后’的相护之下,就是一废的,哪怕回到夙家,也是一位早就被舍弃的存在。
可——
血脉传承,骨息相遗这种事,当真让人大感意外!
难道老人总言:
龙生龙,凤生凤,不是没有道理的!
夙顾白这位少年,纵然在夙家饱受夙清丞的欺压摧残,可他终究是条龙,而不是虫!
“嘶——”
思绪翻涌万千,不受控制的震放在方理事的脑中,让他遏制不住的倒抽凉气,导致震惊太过的面容上,一时竟然兜不住情绪了。
而。
那原地自闭,一脸‘莫搭老子’的校花大人,给拍卖行去了个电话后,才冷冷的甩出来一句。
“没卖!律师明早过来——”
那语气,当真是恶狠狠,凶残残。
“唔——”
少年无视了她这小情绪,点点头,望向面前的方理事。
“那,校医楼的具体事件,方理事也应该跟厉老师,金爷爷们了解过了,也该明了,这事儿在某种程度上,其实与我们无关的,甚至因为我们的介入,让学校避免了各种意义上的‘亏损’——”
这各种意义上的亏损,所指的意义范围就广了。
到那时,建筑物的损坏完全就成了小事,学生的命,翰林校府历来较好的名誉,都成了覆水。
这一点,方理事怎会不知道?
所以他才头疼啊!
这事儿吧,说他们错,也不全是他们错,人家也是好心。
可若说他们没错吧,也未必,收鬼就收鬼嘛!搞这么大干嘛?
翰林校府存在这么久了,什么事儿没见过?
鬼这种玩意儿,又不是没有,可哪个收鬼的能跟他们一样,直接炸楼的?
要不是知道这是在收鬼,他都要以为这是恐怖袭击了!
哎呦~
脑壳疼!
方理事捂着突突直蹦跶的脑壳,那张保养不错,很是年轻的脸上,此时都扭曲成了一团。
瞅着他这样,少年眨巴眨巴眼,语峰一转。
“但,总归这事是我考虑不周全,才引起了诸多问题——”
毕竟,若不是她想调教一下小落落,让她不再惧怕鬼怪这类存在,也不去插手钱爷爷和胖爷爷收拾那食尸鬼,也走不到它会自爆这一步。
“——所以该赔,没毛病,当然了,若是方理事觉得此事,跟我们没多大关系,那就算我送一个公司给学校做公益,不过,相对的,回头要怎么给大众解释,就麻烦方理事了~”
……这话都让你说完了,我还能说个啥?!
方理事嘴角抽抽。
眉眼复杂的瞅着面前这个忒会办人事儿,让人想再找他麻烦都不好下手的少年。
叹息一声。
“成吧,余下的我来处理,你们赶紧走吧,天快亮了——”
咳咳——
嗯。
那什么,拿人手软,吃人嘴短,虽然不是他拿的,但学校出事,他也要负责的,这眼下人家把全责都给揽下了,只需要他回头给大家伙一个交代,那完全就不是个事儿。
他就不再抓着这事儿不撒手了,这做人呐~
要学会识时务,才能活的长久~
瞅着端起架子,一脸嫌弃着挥手,让他们赶紧滚的方理事,夙顾白轻笑一声,伸手勾起那把树都快给抠秃噜皮的小妮子,冲着方理事挥挥手。
“明天见呀~”
……讲真,不是太想见你了!
背抄手,看着一行人离开学校的方理事,眯了眯双眼,转头跟护卫队吩咐。
“去,把昨晚上不需要的监控画面都给删了,清理干净,再把校医楼给伪装成燃气泄露,明天发个声明出去,这事儿就翻篇儿了。”
“了解。”
护卫队长淡定点头,转身领着一行人去处理,可见对于这样的场面,也是有所经历的。
待人走完,方理事扯了扯嘴,声音不大不小的咕哝。
“这小子,倒是比夙清丞更会来事儿——”
这般咕哝完,他忽然道:
“无老,这小子如何?”
四周无人,空气静谧。
他这声无老,显得突兀又莫名。
可,一道虚影,慢慢的从先前那被舒千落抠秃噜皮的大树内融出,那虚影的模样,似是一个仙风道骨的男性,可却虚飘的让人辨别不出轮廓模样。
他在出来后,望着那渐行渐远的一行人,用一种沙沙哑哑,温温慢慢的声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