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包房外那战战兢兢跟过来的打手们,亦是一副鼻青脸肿,血痕累累的模样,此时更是快哭了似的瞅向夙清丞和他身边的青年。
“余少,夙少,咱们拦不住,他砍伤了咱们好些人,下头都躺了一大片!无法之下才让他上来的——”
这话一出。
包房里的人似是才注意到,那拖着地面拉进来的斧头上沾着血,就连那拖痕都有血迹。
“嘶——”
众人倒抽凉气。
不敢相信的瞪着这个瘦不拉叽,在他们眼里完全就是一个废物般存在的花瓶少爷。
夙家的花瓶少爷,不仅木讷胆小,更是除了学校跟家以外,哪儿都不去,还被小三出身扶正的夙清丞,给压迫的在夙家以及上流圈子,没有一点儿地位。
这是众所周知的事。
可哪里想得到,当真是兔子急了也会咬人,这小子还真敢动手?!
别说他们是这般想,就连夙清丞也是这么个想法。
他眯了眯眼,盯着走进来这个浑身湿透,校服破损,但双眼却过分明亮的少年,神色一沉。
往日里这小畜生,总戴着一副丑不拉几的眼镜遮住他的眼睛。
虽然轮廓精致的遮不住,但却呆板木讷,毫无看点,也就只是被人戏称一句花瓶,让他都没怎么注意过他的眼神。
此时才惊觉,这小畜生竟然拥有一双,比太阳还要让人晕眩夺目的明亮眼眸,那里头闪耀的温度,当真灼人。
而拥有这样双眼的人,绝对不是一个废物!
也就是说——
他脸色难看至极的瞪着夙顾白,咬牙切齿:
“你往常都是装的?!”
“哎呀~,被发现了呢,要不要灭口呀?”
少年脸上那灿烂扭曲的笑容,越拉越大,也越来越变态,满口小牙刀子更是亮到反光,又满含蜇人的寒气。
“夙清丞,你许了黑龙帮什么好处,让他们抓爷去卖给人睡的,嗯?”
这话一出。
夙清丞的脸色彻底变了。
而那少年也不等他回答,直接抡起斧头,一斧子砸在面前的桌子上。
哗啦——
“啊!!!”
大理石桌应斧而碎,桌上的酒水果盘皆破碎一地,更迸溅的到处都是,划伤了不少人,导致包间内有不少女人惊叫。
“!!!夙顾白!你疯了是不是!?”
夙清丞更是铁青着脸暴斥,但双腿却微微发抖。
因为,那把砸碎桌面的斧头,直接砍在他双腿间的沙发上。
要不是他反应快,迅速朝后一缩,这会儿那斧头砍的就不是沙发,而是他的腿了!
冷汗顺着夙清丞的额头朝下滚落。
而被他喝斥的少年,歪了下头,混合着泥水滚落的精致容颜上,绽放出鬼畜的灿笑。
“呵?疯?不不,这跟爷疯没疯没关系,毕竟,爷只是在报仇而已——”
麻痹的!
就因为这混账东西使了坏,许了黑龙帮好处,让他们抓她去卖,再好好的磋磨她,来让他痛快。
怎么会有之后被人发现,她血液里面含有特殊的愈合元素,才被人三番五次的绑票,弄晕在手术台上?
到后来,更是被折腾成人不人鬼不鬼的玩意儿,甚至为了榨干她最后的利用价值,直接切换了她半个身子,换成假体假肢来让她苟延残喘的活着?
她三十五年的人生中,除了最初五年的安定外,后来的近十年都活的像只丧家犬。
一边要避开学校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糟心事儿;
一边还要躲着夙清丞跟他妈,明里暗里各种要命的迫害;
回到家更是要努力顶着老爷子,随时看她不顺眼,找理由找借口的处罚她!
以为那就够他妈惨了,没想到后来还有更凄惨的!
被迫颠簸流离的在世界各地流窜,才能得以喘息生存。
虽然最后,该报的仇都报了,该死的人连尸骨都别想收殓,但她健全的身体,是一辈子也别想了。
也造就了她,越加扭曲的,变态般折磨人的性子。
更被世界公开承认的,十大魔头之一,还是一见就格杀勿论的那种。
风不风光?
抢不抢眼?
牛不牛逼?
可把她给厉害坏了,你说她怎么可能不疯?
不疯怎么活出地球?
又怎么可能会疯?
若是疯了,怎么把别人虐疯?
少年笑的畅快,但脸上那毛骨悚然的扭曲表情,却让众人心头发寒。
尤其是那双明亮的眼眸深处,所翻涌的暗色浪潮。
幽深,黑暗,扭曲,癫狂,以及触目惊心的病态暴虐气息,给人一种吞天灭地的直面冲击感。
让人无法直视,却避无可避。
夙清丞望着这样的夙顾白,心头震了一震。
夙顾白他,不正常了!
这个念头不止夙清丞一人有,在场的男男女女皆是这么想的。
而,也正因如此,让他们都有些撑不住。
毕竟,活人皆惧怕疯子和不要命的,而眼前这个少年不仅疯,还不要命,谁敢跟他对上?够他手中的斧头砍吗?
众人脸色变了几变,夙清丞更是咬着牙,抽着凉气。
“夙顾白,你冷静,我们好好谈谈——”
“好好谈?夙清丞,你哪儿来的面子让爷跟你好好谈?配吗?”
少年扬眉,慢吞吞在一堆支离破碎的碎片中,把斧头捞出来,发出尖利刺耳的磨砺声,惊的众人又是一抖。
而被少年直言蔑视的青年,脸色漆黑,额头青筋暴跳。
“夙顾白——你!”
“闭嘴!爷不乐意从你嘴里听到这三个字!”
少年抡起斧头朝他砸去,凶狠残厉。
“在爷这儿,父母在上,儿女为下,爷排行第三,老老实实的叫爷一声夙三爷,懂吗?”
这一次,快的让夙清丞都反应不过来的斧头,直接卡着他脑壳,砍在他头顶的墙壁上,发出震耳欲聋的撞击与嗡鸣声。
几乎是瞬间的,包间内奔跑声,尖叫声一片。
脑中更是一片空白的夙清丞,先是感觉眼前一片血红,紧接着就被头上那尖利又钝锐的痛意,给刺激的哆嗦起来。
他张了张嘴,可却发不出声音来。
而那明目张胆行凶的少年,瞅着眼白外翻,瞳孔放大,又被鲜血染红成一只僵尸熊的青年,忍不住舔了舔嘴角,低笑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