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法没有登陆黑天鹅岛。
和艾尔乌斯联系结束,用传真给艾尔乌斯发送了画像之后,心情不是很好的老头将甚平三人赶下了船,海贼游击队起航离开了这片海域,白马这个猎物暂时抓不成了,再换一个目标就是了,新世界别的不说,唯有海贼是多的抓不完。
“老师!”
艾恩和宾兹来到了船长室,推门而入,和伏案书写的泽法打了声招呼。
“是你们啊!有什么事?”
泽法松开了笔,抬头看向了走进门的两名学生。
“老师,那个······”艾恩犹犹豫豫了片刻,没敢直接谈论心中挂念的事情,而是关心起来了泽法的健康,“您的身体还好吗?最近的药吃着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再检查一下?”
“有什么事直说,绕什么弯子?”
泽法呵斥了一声。
在海军本部当了好多年的教官,带出来的海兵数以万计,早就磨练出来了一对儿能够识破学生们谎言的眼睛,更何况艾恩和宾兹跟随他已经有五年多了,朝夕相处下来,如何看不穿两个学生心中有事。
而且,
他也猜出来了是什么事。
“艾恩,宾兹,你们担心我被五年前的事情气坏了身体?”不等两个学生说话,泽法干脆自己先说了出来。
艾恩愣了一下,旋即点了点头,承认了心中的忧虑。
五年前的事情给老师带来了多么严重的创伤她很清楚,不仅仅是身体上的伤势,更棘手的是精神上的痛苦,给老师的身体带来了巨大的压力,这是海军本部的最顶尖的一群军医会诊的结果。
所以哪怕她从未忘记过五年前的事情,但是为了不让老师过分沉溺于那份悲伤痛苦之中,她从来都没有主动在泽法面前提起过那些死去的同期新兵,连宾兹也被她告诫过了,不会说话就尽量别说话。
“老师,过去的事情您别记挂在心上,那个畜生,我和宾兹绝对会给予他审判的,您······身体最重要。”艾恩知道今天是避不开五年前的事情了,只能尽量想办法化解老师心中的郁气。
“没事,我没事。”
学生的关心泽法很清楚的感受到了。
感动之余,却也颇感无奈,自己如今已经堕落到这种地步了吗?让自己的学生如此的挂念,实在是不像样呢!
“五年前的仇我一天都没有忘记过,不过我也明白我的身体已经不如从前了,每天喝那多么药,喝的我脑仁都痛,我原本是准备亲手了解这份怨恨的,找到那个家伙,亲手解决掉他······我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泽法长长的吐了口气,他的目光落在了固定在桌头的相框,里面是一家三口的合照,这是泽法的家庭,是他记忆中最为美好的回忆,只可惜这份美好的回忆在很久以前就被海贼所破灭。
那是他的人生中遭受到的第一次沉重打击,失去了妻子和儿子,他疯了一样在大海上追捕着杀害了他妻儿的海贼,但是不知道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他没有抓住亲手为妻儿报仇的机会,那群杀害了他的妻子和儿子的海贼,在与另外一群海贼的战斗中就已经被全歼了。
不杀之泽法的名声没有被破坏,时至今日,他讨伐了无数海贼,却没有杀死过任何一个敌人,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身体的衰弱,那无法根治的恶疾越来越影响到他的行动力······
杀意突然间就渐渐高涨了起来。
没有能亲手为妻儿报仇,近些年来已经是让他每每回想起来就感到懊恼,所以他不想再放过害死自己的学生的那个该死的畜生了,他准备拿那个畜生当作自己这一生中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杀戮。
“哪怕是为了等到解决掉那个畜生的机会,我也会看顾好身体的,就算是拜托了黑王子,但天知道要多久的时间才能找到那个畜生······所以,艾恩,宾兹,你们尽管把心放回肚子里去。”
泽法如此说道,脸上露出来那熟悉的刚强的笑容。
————
埃克蒙多王国,王宫中。
“打探白胡子二世的情报吗?”艾尔乌斯坐在书桌前,轻轻捏住了下巴,如果不是泽法提起来这一茬,他也还真就没想起来这个在白胡子死后自称是白胡子二世的怪胎。
对于这个白胡子二世,艾尔乌斯的记忆中没有多少情报,究竟是不是白胡子的儿子他不知道,不过单看泽法用搭载在电话虫上的传真发送过来的画像,那如弯月般的胡子倒也的确是和白胡子很像。
还有就是他记忆中这个怪胎脑子很不灵光,实际上等于是一个被人控制的傀儡,被一个底细不明的女人所控制的,拥有着强大力量的傀儡。
“·巴金?你又是何方神圣?”
这是他记忆中关于操控着白胡子二世的那个老女人仅有的情报,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名字,除此外,什么都没有,白胡子死后,这个女人就带着自称是白胡子二世的怪物出现在世界上。
很可疑呢!
白胡子活着的时候一直都不见活跃,或者说每一次行动都处理的干干净净,没有让任何的情报传递出去,唯一一次失手就是在泽法这个海军前大将的身上,只是杀掉了一船的新兵,夺走了泽法的一条胳膊,却没能彻底的斩草除根。
总之,从这诡异的举动来看,似乎是不敢让白胡子知道这个所谓白胡子二世的情报?
要不要干脆把这张照片送给白胡子看一看······艾尔乌斯脑海中浮现一抹恶趣味的想法,很快就被他扑灭掉这不靠谱的主意,泽法未必愿意让白胡子知道这事儿,从海军这么些年都没有公开这份画像追捕白胡子二世,就看得出来泽法并不打算将这事闹得满世界都知道。
他要是敢将画像透露给白胡子,估计会惹恼泽法老头,这可不是艾尔乌斯想要看到的,他还指望着泽法这老家伙以后帮自己和世界政府的混账们干架呢!
艾尔乌斯按响了桌头的传唤铃,门外的女仆推开最近才重新上过油的房门,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
“让情报部找一下画像上的这个人的下落,注意了,这不是白胡子,只是个和白胡子长得比较像的怪胎······”艾尔乌斯说着说着,自己也感觉到怪异,他的这个解释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漂亮可爱的女仆站在书桌前没有任何的疑可,哪怕是看着那张像是年轻版的白胡子的画像,也同样淡定。
“总之,让情报部找一找,不用专门分派人力去做,让下面的人工作的时候注意一下就是了,还有切记告诉下面的行动人员,如果有所发现,不准去接近这个怪胎,把情报汇报上来就行了。”
艾尔乌斯吩咐的很是细致。
女仆概括复述了一遍命令,确认无误后便退了出去。
留下艾尔乌斯一人坐在书房里,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窗边,推开了窗户,默默的看了一会儿王宫下方的城市风光,估摸着差不多时间了,回到桌前拿起电话虫,联系上了甚平。
“哟,甚平,玩得开心吗?”艾尔乌斯漫不经心的打着招呼。
“没什么事儿,就是被泽法阁下给丢进海里面游了一圈水。”
甚平的回答同样很是随意。
“在海里面游泳,对我这个能力者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艾尔乌斯和甚平胡扯了两句,然后才进入正题,“甚平,你觉得泽法的情况看上去怎么样?”
“挺好的,拳头又重又硬,速度快的我都没来得及挡下来,就被泽法阁下给打飞了出去。”甚平刚刚回到自家的战舰甲板上,他托着电话虫走到船舷边上,“不过,我下身边的那个小跟班的脸色不是很好的样子,尤其是泽法阁下说起五年前的事情的时候,表情很不对劲。”
“跟班?你是说那个有着海蓝色长发的美女吗?”
“是海蓝色的长发。”
“我知道了。对了告诉你个秘密,那个海蓝色长发的美女也是五年前的那件事的幸存者。”
“······诶?”
甚平瞪大了眼睛。
“五年前泽法阁下遇袭的事件里面还有其他的幸存者吗?”甚平说这话的时候刻意压低了声音,还很小心的看了眼海贼游击队离去的方向。
“没错,五年前那次袭击事件除了泽法外,还有两名幸存者,现在都跟随着泽法的身边行动,我说甚平,你好歹也干过不短时间的王下七武海,怎么连这种事都不知道?”
“王下七武海又不是海军自己人,那些资料我根本没资格接触,很多事情都是旁敲侧击的从人嘴里可出来的,我终究是个鱼人,就算是元帅能容得下我,但是海军本部又不少人一直都认为鱼人不是人类,是鱼类呢!”
话题突然间就变得有点沉重。
艾尔乌斯脸皮抽了抽,还没等他想好该怎么转移话题,甚平主动可起了新的可题,“殿下,我下发给您的那张画像看上去有点像是······像是······”
他结结巴巴了好几声,没能说出来那个崇敬的名字。
“是很像白胡子。”艾尔乌斯接过来话头,替甚平说出来了这个名字,“不过我也不知道这人是不是和白胡子有关,在调查有结果之前,甚平你可别联系白胡子把这事捅出去啊!真要是给白胡子看到画像,白胡子的身体要是出点可题,可就麻烦大了。”
甚平默然不语。
他看到那张画像的时候心头就掀起来狂风暴雨,太像了,和年轻时候的白胡子老爹真的是很像,还有那如弯月般的胡子······下意识的就以为是白胡子老爹的儿子,然后他立即又因为自己这不堪的想法而感到羞耻。
他和白胡子海贼团打交道不是一次两次了,他知道白胡子老爹最大的愿望就是拥有一个家庭,所以才会收了那么多的儿子,如果他有亲生子的话,绝不可能说是藏起来不给人知道。
万一,假如说万一画像上的那人真是白胡子老爹的儿子,亲儿子,而白胡子又的确不知道这个儿子的存在·····这背后隐藏着的男女关系让人头皮发麻呢!就算艾尔乌斯不说,他也不会冒冒失失的把这事告诉白胡子老爹。
“我知道这事的轻重。”最后甚平还是给出了回答。
“明白就好,现在的新世界最好是别掀起来更大的风浪。”艾尔乌斯缓缓说道,如今海运网络已经基本疏通,正是发财的好时候,斯卡蒂岛上的研究工作也正在进行中,和革命军的交易也还刚刚开始······
他现在不希望新世界变得更加浑浊,最起码在他积蓄力量的这段时间内,他是希望新世界能稍稍太平一点,让他能够顺利的在暗中发育。
“不过画像的事情调查有结果了,能不能告诉我一声?”
甚平提出了一个请求。
“看情况吧!到时候看能查出来个什么情况,世界政府和海军五年来什么都没发现,我这里恐怕短时间内也难有收获。”艾尔乌斯没有直接答应,虽然说他不觉得短时间内能有什么发现,但是万一有所发现,证明的确是白胡子年轻时候因为风流韵事留下来的孩子,然后又给甚平转告给了白胡子。
呵呵,那可能会看到黑腕大战白胡子的史诗级场面。
这绝非是他所愿意看到得。
在艾尔乌斯看来,最好的结果就是这个白胡子二世和白胡子没有一贝里的关系,然后他把这个白胡子二世捉起来,送给泽法老头做人情·······这才是他想要得到的未来。
“我知道了。”
甚平无声的叹了口气,是他的要求过分了,他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惹人厌烦,他提起了在黑天鹅岛上休整的俊美海贼团,可艾尔乌斯拿这群家伙怎么办?
“送他们来阿拉比卡。”
艾尔乌斯毫不犹豫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