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小太监带着侍卫冲进来,这才将那名秀女救了下来,将那名疯女子带离,一场闹剧这才结束,但那名秀女最终还是没能活下来。。
第二日,储秀宫的一场闹剧早早地就传遍了后宫,皇后娘娘闻言大怒,当场就发落了看守储秀宫北苑的一众宫女太监,不论是谁,绝不姑息。
而那个前朝的老秀女,也被杖毙。
储秀宫分为南苑和北苑,南苑壮丽宽阔,坐北朝南,是秀女们入宫之后居住的地方,并且还要在这里学习规矩礼仪。
而北苑,也是未被宠幸的秀女住的地方,秀女没有被宠幸的,是不能安排进后宫的,只能在储秀宫待着,若是下一届秀女又选上来了,而这一届秀女还有未被宠幸的,那就要搬进北苑。
一般来说,进了北苑的女人,这一辈子,也算是完了,只看这个疯女人便知。
因此,这储秀宫,也算是后宫,也不能算是后宫。
“李嬷嬷,本宫念你是宫里的老人了,不予责罚,但若是再有这样的情况,别说本宫绝不轻饶,就连太后也饶不了你”,皇后表情严肃,正色道。
“多谢皇后娘娘,老奴一定竭尽全力”,李嬷嬷连忙跪下叩头谢恩,虽是进宫多年的老人,可这样的事,还真是头一回遇见。也怪不得皇后娘娘大怒。
皇室注重声誉和脸面,而这样的事若传了出去,皇室注定颜面无存,还会落下个不仁的名声,百姓家好好的闺女选了进宫,皇家愣是耽误了一辈子,到死连皇上的面都没见到。
“这是皇上登基以来第一次纳选,母后把这事交给本宫负责,断不能有任何差错,这一次的事是本宫疏忽了,待母后回来,本宫自有交待,你也要给本宫好好管着储秀宫,若是有乱嚼舌根的,直接打死不用回我”,皇后又语气凿凿地说道,将国母的气势展现得淋漓尽致,说罢,示意李嬷嬷赶紧起来。
毕竟她才登上后位,膝下无子,后宫妃嫔又一个一个往上蹿,她在宫里除了依仗太后姑母,还要对这些老嬷嬷客气几分,毕竟这些嬷嬷手底下调教出来不少宫女,若是得罪惹恼了,免不了暗地里给自己使绊子,将来总有自己的苦头吃。
“是,皇后娘娘放心,老奴定会管好储秀宫的人”,李嬷嬷起身,欠着身谨慎地说道。
“有劳嬷嬷了,这些人才入宫就遇到了这样的事,估计也吓坏了,回头让太医院开些安神的药送过去,这几日就免了训课吧,另外再派些人手对北苑严加看管”,皇后坐在位子上,缓缓喝了一口茶,心情也缓了过来,又恢复了往日的端庄,对李嬷嬷仔细吩咐道。
“对了,那个秀女是哪家的?”,皇后问。
“不是京里的人家,是西北通州的小户人家选上来的姑娘”,李嬷嬷垫量了一下,说道。
“既然不是京里的人家,也不好将人发送回去,就在此好生发送了,另外再给那户人家送些赏赐,尽快妥帖了才好”,皇后又紧接着嘱咐道。
“是,娘娘,老奴定不负娘娘所望”,李嬷嬷神色坚定而恭敬地道。
皇后看了十分满意。
“辛苦李嬷嬷了,素月……”,皇后说罢,大手一挥。
唤大宫女素月进来,往李嬷嬷手里塞了一个荷包,之后又让素月客客气气地送李嬷嬷出门。
这厢,由于昨晚的事,有许多秀女受了惊吓,还有些有轻微的伤,太医院很快送了许多跌打化瘀膏和安神药。
昨晚同屋住的柳凝萱吓晕被抬回来之后,就一直昏睡,睡梦中还不断挣扎和哭泣,董如怡一直守着,直闹到快天亮,才消停了。
董如怡见她好些了,于是顶着乌黑的眼圈便去补觉了。
累了这么久,又一夜没睡,酣畅淋漓,一觉睡到自然醒,醒来时已经是黄昏。
柳凝萱早就醒了,吃了些安神药,这会儿,已经缓过来了,这时正坐在床边一脸担忧地看着董如怡,冯紫媛也在一旁的凳子上坐着。
见董如怡悠悠转醒,二人眼前一亮,纷纷凑上前去。
“怡儿,你终于醒了,可唬了我一跳,还以为你怎么了?”,冯紫媛担忧道。
“董妹妹……!”
见二人都一脸紧张地围着自己,床上的人儿这会儿倒有些不好意思。
“怎么?我睡了很久吗?”,董如怡一脸迷茫地问道。
“现在已经酉时了,你可是睡了整整一天的”,冯紫媛说道,见董如怡没事,内心也松快了不少。
说罢,唤宫女进来,伺候着董如怡迅速洗漱收拾了一番,桌上的茶又重新换了新的,可冯紫媛却起身要走。
“往后咱们有的是日子,现如今宫里才出了这样的事,太热闹了也不好”,冯紫媛谨慎地说道。
“嗯,也好,那姐姐慢走”,董如怡心里瞬间了然。
用过了晚饭,董如怡坐在床上,可由于睡了一整天,这会儿精神得很,偏又没什么事可做,盘膝坐在床上,直道无聊。
“董妹妹若不嫌弃,就拿去看着解闷儿吧”,说罢,笑着转身从一个匣子里拿出一本画册,递给董如怡。
一页页翻过去,每一页都是一副风景画,上边还提了诗,字迹娟秀工整,画风壮阔瑰丽,看得董如怡内心震撼,两眼直放光,她记得上辈子,哦不,以前的时候,她有段时间也想过去学美术,还报了班,可终究是三分钟热度。这会儿看了这样的画册,有些不敢相信。
“柳姐姐,这……是你画的?”,董如怡瞪大眼睛问。
“一点拙技,董妹妹可别笑我”
“柳姐姐,你这也叫拙技!”,董如怡证实了之后,更加觉得不可思议,这要是拙技,那自己那岂不是得叫狗爬……
以前看红楼梦的时候,贾惜春能把大观园画下来,那时候还想着,毕竟是小说,左不过是夸张了的,可这一次,这画册真真儿的摆到了眼前,她才算是彻底信了。
于是又点燃了她画画的念头,直嚷嚷着叫柳凝萱教她画。
柳凝萱自然是应了的。
时间一转眼,一个月过去了,秀女们的训课也已经开始了二十来天,礼仪规矩也基本上都学得差不多了,前头发生的事倒也渐渐淡去了。
虽说秀女们难免发生些摩擦矛盾,可终究没什么大事,这一个月也算安安稳稳地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