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鬼冢门炼制尸毒可看出,对方歹心非常。虽然不知他们要对付何人,但林逸知道,无论是否针对帝国,尸毒都会大面积感染大批无辜的人,若是先告知帝国,至少可以挽回不必要的伤亡。
林逸有条不紊地在丛林中绕行返回,一路上倒是没有遇到什么致命的危险。在剑灵的感应下,即便是蛇蝎,这样体态微不足道、细微难查的妖兽,都被一一躲过。
若要避过强大妖兽地盘,最安全也最危险的方式,便是沿着妖兽地盘的交界线前行。然而,这种方式需要胆色,若是逗留在妖兽地盘期间,恰逢妖兽暴怒,或遇妖兽觅食,很有可能受到两面夹击,难逃生天。
可是林逸也一点不缺乏胆色,虽然几经险境,但都有惊无险,还有一天路程,便可以走出万妖山脉,他想要加快脚步,不过,在此之前,他需要填饱一下肚子。
林逸一边烤着一只妖兔,一边暗暗在双足缓缓注入灵力,似乎,一但剑灵示警有妖兽靠近,他便能立刻第一时间地转身逃离。
远处,清脆的碾踏草木的步伐声传来,林逸刚刚抬起头,就看见一名硬朗壮汉踉跄的跑了过来,手中拿着一把短刀。
这壮汉可以说是遍体鳞伤,衣饰都破破烂烂没有一处完好,林逸却知道他右胸口的伤势最重,箭伤因为喘息起伏而逐渐开裂,暗红的鲜血染红几乎将他衣饰染地不能再红。
壮汉与林逸几乎是同一时间对望,他不由得惊楞了一刻,他也许没有想到居然有人敢独自进入在万妖山脉,而且还在这里悠闲地烤着妖兔,不过,一直逃亡而饥肠辘辘的他,肚子很快便一阵咕噜作响。
林逸有剑灵守卫,所以,在对方靠近之前,便已知晓,又得知对方并不强大,才静自若地立在原地,他一看见这受伤逃窜的男子,立即就感受到了他身上似曾相识的气息,这种生死搏斗才能洗练出来的杀气,他在佣兵团的雇佣兵身上见过。
林逸立刻推测,这人可能是雇佣兵。也只有猎捕妖兽的雇佣兵会在万妖山脉出没,不过却不知他为何变成了这样狼狈样,正当林逸垂眼推测时,后面再次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很快两名手持劲弓的膀大腰圆之人出现。
之前伤势较重的壮汉,歉意地望了一眼林逸,没有说话。
两名持弓之人见到受伤壮汉,便鼻腔一记冷哼,也停了下来,旋即望见淡定的林逸,不由得眼中掠过一丝惊愕,万妖山脉可是危机重重,他们雇佣兵组成雇佣团才敢进入,而此人,居然独行,更是旁若无人地在妖兽地盘烧烤着妖兔,可没有多少人敢这么做。
四人都没说话,现场一时沉寂。
两人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心领神会地便知,现在真是杀人的时刻,若是晚了,目标又要逃了。
“这位兄弟,血手佣兵团办事,希望你先离开。”
脸色比较黑的男子,谨慎地抱手说道。
林逸丝毫不为所动,对方自曝家门,用意无非是,告诫自己他们是血手佣兵团之人,识相点不要自找麻烦。
就在此时,另一人不耐其烦,拔出箭羽立刻射向林逸。
利箭如穿梭地流星,穿云破风笔直袭去,似乎要把林逸头颅射爆。受伤壮汉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一箭足以将巨石射成飞屑,以他武徒八重的实力全力抵挡也才只接了一箭,而且差点丧命,突然,令他震惊的一幕发生了,铁箭到了林逸面前擦出火光,然后,被双指紧紧扣住。
微不可察的瞬间,铁箭应声而断,旋即快如闪电的断箭分别掠向两人,只见,两人瞪大双眼,眉心一点红,临一刻死都不敢相信倒在地上的会是他们,只用了半个呼吸的时间,便轰然倒地。
林逸本不想出手,可是想杀他的人,他也绝不慈悲。
受伤男子双目浑圆,不可思议地望着倒下之人,两个追的他几乎气绝的武徒八重巅峰,居然这么容易便被解决,可是,林逸身上的气息明明是武徒七重,难道他是故意伪装修为?越想越觉得是,他应该有凌驾于强横妖兽的实力,才会这般悠闲的胆敢在此烧烤。
“相见是缘,要吃点么?”
林逸见他半天没说话,淡淡一笑,被一群自称血手佣兵团的人追杀,应该不会是大奸大恶之辈。
“啊,好的……再下薛尘,多谢兄弟救命之恩。”
自称薛尘的男子愣了一刻,随即脸色一正,抱手道。
林逸给他扯下一块兔腿,又准备就地取材,在周围找了些许草药,帮他止血,忽然,他转身之际,余角一瞥,注意到一个细节。
之前因为薛尘服饰破损又被染得赤红,而未辨认出。若是仔细一看,便知他与倒下两人的服饰一样,也就是说,他也来自血手佣兵团。
察觉到这一异状,林逸眼神不由的一凛,心中陡然产生了一丝警惕,不过却不漏声色地寻药草,而薛尘感知到林逸目光一瞬的变化,眉头一阵灰暗,他都知道,血手佣兵团虽声名在外,却也恶名在外,武者都不待见。
“这药草内服外敷,立刻见效。”
林逸凭借书籍上记忆,一一对比,找到一株疗伤用的一品生灵草,虽然只有一株,但也足以供薛尘撑着走出这里,去外面找寻丹药养伤。
薛尘再次道谢,接过药草,轻车熟路地敷上箭伤,他经常随血手佣兵团在此狩猎,也经常受伤,如此敷药,没有十次也有百次,他也更惊愕了,林逸不仅有实力,更有见识,像这种和野草外形差不多的草药,自己分辨都吃力。
月落乌啼,林逸提议在树上过夜,以防妖兽偷袭,等着明日赶路。
薛尘一夜提心吊胆,屡次被鬼哭狼嚎惊醒,那感觉,仿佛妖兽正敞开大嘴血口在头顶,惊得后背一凉,可是,转首一望,见林逸枕手闭眸,似乎熟睡,更是对他胆色由衷佩服,只是,不知他是不怕死,或是真是深藏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