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牧野为此还炸了他的办公室,光是这一点,未宇就能记他一辈子了。
未宇从来都没想过,自己的办公室竟然会被自己的手下炸的彻底塌了。
也就是严牧野,换做别人,未宇必须让他血偿的。
“牧野最近的精神不太好,而且时常反复!”沈啸然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又冲着卧室门的方向努了努嘴。
未宇先是一愣,被沈啸然搞笑的动作逗的一乐,然后未宇一把拉过端着托盘的沈啸然,善意地警告道,“而且据我观察,牧野现在的听力非一般人能及,我们刚才说的话,估计他全听见了。”
话音刚落,未宇的胳膊稍微用力,径直将沈啸然推了进去。
沈啸然还没来得及跟未宇算账呢,就一头扎进了遍布寒气令人毛骨悚然的房间。
未宇,今天这事儿老子跟你没完!
沈啸然在心里暗忖道!
最好别让沈啸然找到玩死未宇的机会,否则他一定不留情面地好好折磨未宇一顿。
“砰”的一声,沈啸然没好气地将托盘放到了严牧野身前的桌子上。
“严太子爷,吃药了。”
未宇刚才吓唬自己,说他说的那番话严牧野全都听见了。现在看严牧野的表情分明就是个没事人一样,又何谈听到之说?
这也许是未宇在吓唬自己呢,沈啸然在被推进来的瞬间还做了好一番的心理建设。
这心理建设沈啸然白做了,人家正主儿现在一点过激的反应都没有。
“沈啸然。”
严牧野修长白皙的手指在桌角无规律地敲着,一声一声,不轻不重,仿佛每下都敲在沈啸然的心上般。
严牧野越是这么诡异地叫着自己的名字,又没有任何吩咐,沈啸然越觉得事情不妙,恐怕今天真的要见血。
都怪未宇那个混蛋,害的他一时口不择言,结果惹怒了这尊大神。
“严太子爷,我进来盯着您按时吃药。您看时间已经超过五分钟了,你再不吃就要影响这药效了?难道您不想赶快把手术做了,然后去接苏斓回来?”
沈啸然虽然心中有些胆怯,不知道严牧野一会儿要想出什么办法来折磨自己。但沈啸然心里也同样清楚得很,苏斓是严牧野的软肋。
沈啸然一把苏斓供出来,那么即使严牧野气的想要把他碎尸万段,他也会念在自己不久后要给他做手术而饶了自己。
严牧野眉心微蹙,唇角不悦地勾了勾。但是,严牧野还是伸手接过了沈啸然递过来的药,端起杯子,一口就喝了下去。
沈啸然长吁了口气,见严牧野至少还是肯按时吃药的,证明苏斓是一个可以用来威胁严牧野的好理由。
沈啸然收拾好东西后,不待严牧野开口,便自顾自地打算转身离开。
可严牧野没有给他这么个机会。
沈啸然的手刚触上门扉,他笑得简直要歪了。还差一步,还差一步沈啸然就能离开这个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命案的房间了。
沈啸然可不想成为严牧野练手的陪练,那样不止会失血过多,伤势严重了可能还会为此而送命呢。
沈啸然觉得自己的小命没有那么珍贵,但是就算有朝一日他要去陪他心爱的女人,也是得出于沈啸然的自愿才行啊。
“啸然,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在大学的第二专业是病毒理论学。”
严牧野清冷、淡漠的嗓音在沈啸然的心湖里激起一片涟漪。
沈啸然腾出一只手,费力的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虚汗,他勉强地笑了两声,“呵呵呵。这点小事严太子爷还记得呢?是啊,当时我闲的无聊所以随便报了一科。谁知道是这么无厘头的学科,别说啊,我后来都后悔了!上课也是随便听听,实验室里我就是一个凑数的,我根本没上过心!”
沈啸然惴惴不安地想,严牧野不会是想让自己研制出一种市面上没有解药的秘制毒药,然后制好后在下旨赐给自己吧?
那沈啸然岂不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自己制作的毒药,到最后进了自己的嘴。这句话说出去非笑掉别人的大牙不可。
就算沈啸然自己也觉得他在毒药学方面的天分更高于神经外科,他也不会承认的。
沈啸然决不会给严牧野机会,让他自己的毒药毒死自己。
若是严牧野真的要用这种死法来解脱他,沈啸然恐怕早就不在这个人世了。
沈啸然完全可以研制出成千上百种一秒内就让他自己断气,而且还毫无痛感的毒药来寻求解脱。
沈啸然在痛失所爱后依然活在这个世上所为的,不过是那个女人临死前的那抹微笑。
沈啸然知道她希望自己能在没有她的世界里,继续活下去。
虽然他们暂时无法相见,但是沈啸然相信,有朝一日他们一定会再见。
“啸然,我看你你过谦了。”
严牧野看不到沈啸然脸上的表情,但他也知道,此刻沈啸然的内心应该已经纠结的乱成一团,还扯着嘴角有些苦恼。
严牧野很清楚沈啸然在病毒理论学上的高超造诣,他还曾经在暗处看过沈啸然做实验时的痴狂模样。
科学家就是半个疯子。严牧野在看过沈啸然做实验时的表情时也同意了这个说法。
严牧野觉得沈啸然的表现更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严太子爷,我真的不是过谦啊!我这个人一向骄傲,如果不是事实如此,我绝对不会谦虚!我沈啸然的人生字典里就没有谦虚这个词!牧野,你还是不够了解我,我是有什么说什么绝对不会遮遮掩掩,更不会像某些人一样故意陷害别人的好人!”
沈啸然咬牙切齿地说道。
如果不是刚才未宇故意陷害他,还把他直接推了进来。沈啸然完全有时间有精力在外面想好应对严牧野冷气的方法。
沈啸然也不至于沦落到现在这般样子。
“我记得几年前中东曾组织过一次秘密实验,成为实验品的是中东的普通民众,一万人中只有10个人生还。”
严牧野将5年前震惊世界的滥用生化武器的案件缓缓道出,好像在跟沈啸然讨论时事般。沈啸然闻言后脸色不是很好,瞬间有些苍白、无力之感。
沈肖瑞娜端着托盘转身,重新走到了严牧野的面前。
他猛地将托盘重重地砸在桌子上,沈啸然眉尖微抬,“严牧野,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那次中东的生化武器实验,沈啸然的导师也通过一些渠道听闻了那个消息。
后来就算沈啸然再怎么加紧脚步,分析那份生化武器的细菌构成,他也晚了一步。
因为沈啸然企图用药物中和生化武器,过程复杂,同时也需要一定的实验时间。
当他们将中和药剂送到中东那群普通民众手中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一万中只有10人因为沈啸然研制的中和药剂而生还,这对沈啸然来说无非是一个重大的打击。
沈啸然对病毒理论学再有天赋也无法阻止世界上那些疯狂的人,他们利用这些东西来争夺地盘,扩张势力。
最后尽管沈啸然的导师觉得沈啸然不再钻研这个专业是很遗憾的事情,最后还是让他离开了。
沈啸然那天起更加专心地学习他的脑神经外科专业,随着时间的流逝,沈啸然也差点也忘记自己还曾经有个副专业。
今天经严牧野一提,曾经对病毒理论学疯狂一时的沈啸然又重新冲进了他的脑海。
沈啸然曾经的年少轻狂败给了这个世界上的血腥权利。
“啸然,我想你研究一个人的尸体。”
严牧野直接将赝品“顾晴”的事情告诉了沈啸然,连她是因为一种奇异的病毒而死的情况也一并告诉了沈啸然。
假顾晴的死因是感染了新型病毒,现在的医疗技术并不能有效彻底的遏制病毒的成长及泛滥,所以最后那个叫安媛的女人,就这么死在了病床上。
严牧野将权少调自己回海城给那个女人收尸的路上,遭遇车祸的巧合复述了一遍。
沈啸然再怎么粗线条,也霎时明白了严牧野话中的深意。
沈啸然这个旁观者也看出了这两件事之间的联系。
也许,那个权少才是这所有事件背后的主谋者。
尽管这只是沈啸然一个人的猜测,不过看严牧野那严肃的表情,沈啸然觉得他的猜测或许就是事实。
但是,沈啸然现在更是想不通了。严牧野跟那个叫权少的应该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什么对方要费尽心思地置他于死地?
严牧野是什么人?这么明显地想要严牧野的命,那个权少想必也做好了以命抵命的觉悟了。
“牧野,你看看我这一身像是验尸的人吗?我们先不讨论那个女人的尸体烂没烂,就算她没烂也早就火化了。你让我在一堆灰里面找什么?我顶多能找到一颗牙!”
沈啸然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严牧野,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亏严牧野想得出来,还让自己去验尸?
严牧野把现在幻想成古代了吧?土葬的年代早就一去不复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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