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场的大门好像被强风吹得大开，剑圣公一衍的登场可谓是拉风到极致了。男子脸上没什么皱纹，棱角分明，看起来刚到四十的样子。
“你倒是也好意思叫我老头，你这个老古董。”
杨老回答他的话，一边又对还傻乎乎跪在那里的霍海说道：“还跪着干什么，快起来，真不怕别人占了你的便宜。”
“你这话我可不爱听了。”公一衍笑道，带着满身威压缓缓走过来。
还不能御气的队员直感到胸口郁结，喘不过气来。
林祖祖因为是第二次，从威压出现的一开始就提气来抵抗了。可祁悦儿不知道，额头上渗出滴滴冷汗。少女见状，拉过她的手，对她说了一句“提气”。
大小姐本能地想甩开那只手，却因为触感温热，直让人心生好感。她一时也就照做了，发现这样确实是有帮助的。
“把你那装模作样的一套收起来，别吓坏了孩子们。”杨石向前走了一步，站到了霍海的前面。“你现在过来是要干什么？”
公一衍行至众人聚集的高台之下，仰头看着台上。虽然有着地理上的优势，可面前的那人仿佛一个巨人般矗立在他们面前，让人有下跪的冲动。
“我好歹也是个荣誉教官，过来指导指导也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吧。”他回答得随意，倒是也散去了威压，视线从左边开始往右边看过去。
就在目光接触到林祖祖的一瞬间停住了，乖巧地少女立刻想起来应该怎么做。
那可是她师公啊，她师父都要下跪的老师啊，自己怎么能就这么站着居高临下地看着？
“自己小心。”
林祖祖一想起来，冲祁悦儿说了声，立刻松开她的手蹭蹭蹭就往下跑。
才跑到楼下，公一衍就对她说道：“走走走，喝茶去。”
啊？什么情况？
林祖祖完全没反应过来，整个人怔怔地走到他面前。见她没动，他还一副热情好客的样子迎着她走了一步。
“现在是训练时间。”杨石提醒道，语气很不满。“你要把队员带到哪里去。”
“我教自己的徒孙还不行么？人老了还真是啰嗦。”
公一衍哪有剑圣这个称号应有的沉稳和大家风范，看上去颇有地痞流氓的样子。
“这是你徒孙？”杨石表示怀疑，他也注意过这个天赋异禀的女孩，可是她还远远达不到剑圣大弟子和二弟子的收徒标准。
哦，十一队就是那个纨绔的小弟子带的队吧，原来是这样。
林祖祖对徒孙这个词的出现感到欣喜异常，立刻就要行跪拜礼，却被公一衍拦住了。
“先免了，免得别人占你便宜。”公一衍瞟了瞟杨石。
原来，他还记着这一话之仇。
林祖祖在内心里呵呵了一声，这还是她那个威严万分的师公嘛？她不禁怀疑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是不是脑子坏了才看错了。
“来来来，我们先走。”
公一衍伸出手揽着她，带着她向外走去。看似挺亲密的样子，林祖祖却知道这位尊者根本没有触碰到她，她是被一股气推着走的。
“师公，有什么事吗？”林祖祖见他和蔼可亲的样子也就大着胆子问了一句。
“喝茶呀。”公一衍毫无架子地回答道。“我有个老朋友想见见你，他来的巧，正好你也在这里。”
呵、呵呵……特么的，她还以为开小灶呢。
原来不是传授什么内功心法、武功秘籍啊？
不过，师公的朋友又怎么会认识我呢？
林祖祖想也想不出什么头绪来，只能乖乖地跟着。
那边，众人看着林祖祖跟着剑圣走了正沉浸在震惊之中。等那二人一出门，便纷纷讨论了起来。
一时间，人言纷乱，多的是将她的分数与剑圣这个超硬的后台联系起来的人。
“吵什么吵？”杨石似乎有些怒意，他吼了一声，人群瞬间安静。
“开始下午的训练。”他吩咐道，又把霍海的私人助教唤了过来。
这下队员们都老实了，陆陆续续走下楼来，找到自己的私教开始练了起来。
霍海的私教是位30出头的女性，实力并不是很强劲。但霍海缺乏的并不是力量，而是对细节的掌控。
她就是被派来教导他使用全身每一块肌肉的，他的耿直让他的动作有时反而阻碍了他自己。就比如，现在的攻击姿势不适合出拳，他却觉得直勾拳更好，进而放弃了可以发挥更大力量的肘击。
“你之后好好的练他，不要手下留情。”
“是的，教官。”女子点点头，拿着记录本示意霍海跟着她。
祁悦儿早就知道剑圣是林祖祖师公的这件事，也就没多大震惊，不过她一个人倒是有点提不起精神。
“祁探员，你在想什么呀？”赵磊笑眯眯地问道。
“啊？没什么。”祁悦儿回过神说道。
“这样啊，那我们先来跑个一万米吧。”赵磊还是眯着眼睛，可看上去分明是一阵狡诈。
祁悦儿只觉得头上一片乌云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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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祖祖跟着剑圣公一衍走了很久，中年人身上的威压尽管一直存在，可他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让林祖祖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师公哈，你看起来怎么和刚才不一样？”
公一衍愣了愣，林祖祖还以为他要发怒，结果他笑一声回答道：“那臭小子可比我会装逼，为师自然不能丢了面子。”
林祖祖听此话后猛点头，表示不能更同意。
她这师傅她还不知道，嗯，又要面子又不要脸。
“可师公啊，你完全可以打个电话叫人过来叫我啊，没必要亲自来吧。”林祖祖觉得这样太引人注目，又觉得像剑圣这样身份的人过来，简直是折煞她了。
没想到，她这话一出，剑圣突然被自己口水呛到了，他缓了缓低声说道：“你们这些年轻人玩的东西，我看得就头大，学也不想学。”
这下轮到林祖祖愣住了，原来看起来超级牛逼得师公也又不擅长的东西啊。
不过，那年纪是要多大，他才完全不会手机这一类大众化的通讯工具啊。
公一衍看上去也就四十左右的样子，也就是说他在四十左右的样子就突破了S级，突破了生死的界限。可他究竟几岁，却也是没人和她提过。
难道师公很怕老嘛？所以才不允许别人在背后讨论他的年龄？
林祖祖真是好样的，无论什么时候都能快速地陷入胡思乱想的境界中。
他们已经走出训练区，公一衍的住处在资料档案区，因为老人家觉得那里安静，没有年轻人训练时的吵闹。
林祖祖没那个胆子去探知面前的圣者，不用想也知道，剑圣体内的气是海、是天，随意探知，只会引起反噬让自己难堪。
公一衍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些慈爱。“就快到了。”
少女点点头，以示全听他吩咐。越接近目的地，她越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似无的奇怪气息。并不是很熟悉，但是她肯定自己遇到过。要说是在什么时候碰到过，她也说不清楚，只感觉不是近期。
“到了。”
走过长长的甬道，剑圣在最底端的房门前停了下来。林祖祖注意到，旁边本应该有房门的地方被重新整修了。也就是说，政府为了剑圣大人打通了三间标准间，整合成了一个大房间。
公一衍打开门，林祖祖只感觉那气息更浓了，心头隐隐有一丝不安。随着门渐渐打开，她看到正对大门的阳台上背对他们坐着一个人。
修长的身材裹在一件黑袍之中，宽大的兜帽垂在背后，一头干净的黑色短发。
那人似乎很惬意的端起古朴的中式茶杯浅浅抿了一口，朗声说道：“喝了那么多年西方的茶，还是觉得你们东方的茶更加清冽甘甜，唇齿留香。”那声音却没了第一次见面的低沉。
剑圣走进房间，阻挡林祖祖视线的所有阻碍都消失了，她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个在改变了她所有生活的那一天出现的那个死神。那是，她的世界被搅得天翻地覆的一天。也是，黑色的死神出现的一天。
“师、师公，这是怎么回事？”林祖祖艰难的开口问道，她站在门没有动，寸步难信。
“你们俩真的认识哈？”公一衍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又对着死神说道，“你眼光倒是不差，怎么一样就看中了我这徒孙了。”
“好久不见了，人类。”死神终于是缓缓站起来，转过身看着她。
因为他背对阳光的关系，林祖祖没办法看清他长什么样。
“倒是真的成长了不少啊。”死神轻笑一声。“不过对于那个恶魔后辈来说还是不够看的。”
林祖祖依旧是说不出话，不过听到他提起了诺，她稍稍回神。
“你体内那滴恶魔的心头血似乎是过得不错。”死神从头到尾扫视她一番，目光最终停在她的心脏处。
“自我介绍，我叫肯。”死神又举起杯子喝了口茶。“不过，也不知道你来不来得及赶上十年之约了。”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