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路不是很赶,众人得以欣赏到沿途的春景,时而大江奔腾,时而山岭横陈。
梓如梦随性而发,吹箫一曲,低沉悠远、略带忧伤,引来许多灵鸟,跟着众人遨游云端。
如梦任风吹动发丝,三千青丝飘飘起舞,清香入鼻,让身侧的元芝陶醉。
如风见到元芝闭起双眼、一脸享受的姿态,不禁微微一笑。
如梦也侧目一看,乐曲停顿霎那,元芝睁开眼睛,与如梦相视一眼,随即转头避开。
古朴的竹箫继续发出动人的音符,一反外表的平淡。
三个时辰后,众人来到登云山西北外围三百里处。
其他三派的人马已经到齐,在一座大客栈里落脚,还有几个教派也派人来援,住在十几里外的另外一座客栈。
百来号人把客栈挤得满满,只见有四色道袍在来回走动,各占一方。
白色夹蓝者为太虚道,玄色为天机阁,青色纱袍者为剑林,紫色为紫宵宫。
四派长老约定明日带领参赛弟子上山,其余人在山下静待突袭信号。
是夜,其余人都早早入睡,如梦却偷偷爬起来,在院子里练剑。
在床上辗转反侧的元芝正为明日的比武而担心,听到屋外传来声响就起床来看。
只见门窗被映红,以为大院失火,元芝拿剑疯了般地冲出门去,却看见梓如梦在挥舞长剑。
这是在练习玄火神诀。
如梦催动神诀,元气化火,本来寒光凛凛的剑身涌出火龙,直直向前,把地砖烧裂了数块。
“师妹好功夫!师兄愚笨,自愧不如。”元芝比她年长一岁,小如风一岁。
“让师兄见笑了。”如梦含羞笑道,声音如天籁,清脆而不尖细。
“师妹,不如我们来切磋一番,好为明天做准备。”元芝摆出请的姿势。
如梦爽快答应,举剑相迎。
元芝跳下台阶,拔剑出鞘。
长虹剑剑气如虹,无需元力催动就能释放,威势难当。
如梦的长风剑也并非凡品,月光在剑身上流转,不肯离去,轻风吹来,微颤微鸣。
“点到即止,请!”如梦率先出剑,一步逼近,刺向正心。
元芝则圆滑拨开其剑锋,把剑压向地面,砖面立时切出一条宽缝。
如梦旋身抽剑,再次刺来,此招名为转秋蓬。
元芝竖剑胸前,左手抵住剑尖下端,长风剑擦剑而过,一股火热气息袭来,原来如梦已经催动了玄火决。
思路一转,元芝左手用力,把身子反推出去,避开火焰。
身子还未落地,如梦抓住机会,把剑掷出,长风剑如同火龙呼啸扑来。元芝无法借力避开,于是也用玄火决来对抗。
两条火龙相撞,爆发出的热浪席卷开去,把两旁的绿树叶、嫩树枝都给点燃。
胜负未分,元芝担心师妹受伤,急忙撤剑、蹬地飞上屋顶。
没了对手的长风剑眼看就要射入长老居住的客房,一人突然开门,两指夹住飞到胸前的长风剑,把神火捏灭。
“弟子参见大长老。”如梦赶忙过来行礼,元芝也跳下屋顶来行礼。
“这么晚了为何还不休息,明日还要比武,怎可失了元气?万一输了,可不只丢了紫宵的脸面,连整个人界都要受到威胁!”拂云教首座下的战书里写明,如魔教弟子胜则四大教派每年奉上灵药千斤,否则登云山山门紧闭百年。
拂云教不似此外各地的魔教一般收敛,其弟子烧杀抢掠之事常做,导致登云山方圆百里内已无人烟。
为了人界安宁,四大教派不得不派人出战,同时借此机会或许可以斩草除根,拔除这一毒瘤。
“这都是元芝不好,夜不能寐,打扰了师妹,就请长老责罚我吧。”元芝抢道。
如梦抿住双唇,把话咽了回去。
“算了,都各自回去歇息,务必要调整好状态!”
“弟子明白!”两人齐声道,然后各自回屋。关门前,两人看了彼此一眼,意味深长。
大长老返身,抚了把胡须,觉得有点不对劲,低头一瞧,烧了一截!
“唉,老了,反应不及年轻时了。”
正要关门,飞鸟振翅声传入耳中,大长老走入院中,看到一只灵隼飞向东南。
第二天一早,四派长老带领十二人来到登云山下。
一座六柱牌楼立于眼前,两名身穿白衣的拂云弟子在此迎接。
众人欲飞上山巅却被两人拦住,“此乃拂云重地,所有人不得御空飞行,还请诸位步行上山!”
剑林大长老咸义道长嗤之以鼻:“歪门邪道也敢如此嚣张!”蹬地飞升数丈。
但是一张无形的大网把他罩住,令他无法飞天。
他怒而出掌,然而就像蚁力难撼巨象,这一掌无波无澜就被化解。
两名拂云弟子窃窃私语:“首座设置的大阵还真是厉害!”
当着弟子的面,剑林大长老感到颜面无存,落地后袖子一拂,头别一边不看众人。
场面一时尴尬无比,还是玉珏道人出来打圆场,两名拂云弟子也不敢太过,过来邀请众人上山。
山路盘盘,青石阶送上云端。
山谷中春意盎然,五彩花朵绽放,环境浑不似魔教据点,甚至让人心情舒畅。
元芝心思却不在风景,一半为比武,一半为如梦。
一行人踏过千百级石阶,终于来到山顶,这里又有一座高大牌楼,匾上金书四字:拂云圣地。
“明明就是魔教,真是玷污了‘圣地’二字!”咸义道长冷哼一声。
“道兄还是淡定些罢,稍后擂台上就见分晓。”太虚宫大长老伏松苓呵呵一笑,带领弟子前去。
比武将在日中举行,众人都住入客房,四派分居四处,而且院门外都立着两名僮仆,寸步不离,说是端茶送水,实则在监视众人。
元芝盘坐在蒲团上,调整状态,等待时刻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