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阳剑派。
王渊用神行符遁走之后。
高安与王崇等一众长老早已没了踪影。
此刻，剑派之内碎石遍地，残垣断壁。
一片破败萧杀之景。
“咚，咚，咚……”
宁凡控制着巨兽，一步一顿地向剑冢走去。
巨兽体型庞大，每走一步便震起地面的烟尘与碎石。
击败了敌人，宁凡却并没有从巨兽之中出来。
情形不对，白山身影猛地蹿出，悬停在巨兽面前。
“小凡！你去哪？！”
白山朝着巨兽呼喊。
他在巨兽捏碎王渊之时便感到不对。
宁凡几乎没有与人交手的经历。
如果说巨兽突然变强可以用宁凡彻底掌握操控方法来解释。
那么将人生生捏碎这种举动却绝不是宁凡会干得出来的。
白山有些担心。
眼前的巨兽，可能已经失控！
与此同时。
似乎是听到了白山的呼唤，行进的巨兽突然停下了脚步。
“呼~”
一阵狂风闪过。
白山眼前一花，刺眼的阳光袭来。
遮云蔽日的巨兽竟逐渐缩小，卷起地面的尘土。
尘土荡开，一道身影的模样逐渐清晰。
正是宁凡！
只是这宁凡却与白山印象中的完全相反。
黑瞳，邪异，冷峻逼人。
“你是何人！？”
白山厉声喝问。
眼前的宁凡绝不是之前的宁凡！
“你刚才挡着的巨兽。”
宁凡开口，直接挑明了自己的身份，语气十分淡漠。
巨兽！
白山内心狂震。
这巨兽果然有自己的意识！
宁凡的肉身似乎已经被他侵占。
看来刚才将王渊捏碎便是这巨兽意识所发出的指令。
白山之前的迷惑瞬间被解开不少。
“那宁凡呢？”
白山沉声问道。
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现在来看，宁凡又可能已经被这巨兽的元神夺舍。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之后的局势就难以捉摸了。
现在，白山只能期盼着这巨兽是宁凡父亲留下的宝物。
他心中正担忧着。
对面的宁凡突然开口。
“白大哥，我没事！”
宁凡说这话时，原本近乎全黑的瞳孔恢复了正常，声音也不似之前的冷漠。
“小凡？”
白山试探问道。
宁凡突然回归正常，这便有些不正常。
眼前这宁凡好像和之前一样。
可这万一是巨兽的陷阱怎么办?
“白大哥，是我！刚才那是我石叔。”
见白山怀疑的表情，宁凡急忙解释道。
“石叔？”
白山被这称呼给整蒙了。
宁凡不是人吗？怎么叫这妖兽叔叔？
“石叔是我师父的兄弟，被师父留下了照顾我的。”
“我刚刚和那老头战斗，走了一招险棋，无意中召唤出了石叔的意识。”
“白大哥，你相信我啊，我不是假的宁凡！”
宁凡语速很快，语气有些焦急，生怕自己被白山误会了自己。
“那你石叔怎么会控制你的身体，他的身体呢?”
白山狐疑道，对眼前的宁凡，他还是表示怀疑。
“石叔能控制我是因为他有自己的秘法！而且，石叔有自己的身体，不会侵占我的意识的！”
宁凡更加着急，说着便伸出手来。
狮子头大小的“小山”正趴在宁凡掌中，缓缓蠕动。
见到“小山”，白山眼中的怀疑之色少了几分，但仍直勾勾地盯着宁凡。
宁凡被白山盯得别扭。
突然，宁凡脑海中灵光一闪，激动地向白山说道。
“对了！白大哥，你忘了吗？妖兽是不能夺舍人的！！”
“……”
宁凡说完，白山突然陷入了沉默。
“啪！”
白山猛地一拍脑门。
是啊，妖怪的元神夺舍不了人啊！
白山一阵懊恼。
都怪这怪物实力太强，自己这脑袋都不好使了。
类似于前世地球里生殖隔离的概念。
在修炼界，妖兽的元神是夺舍不了人的！
这是修炼界最基础的常识。
自己和宁凡扯了半天，竟一直没想起来！
有了理论的支撑，白山终于确信了眼前宁凡的身份。
既然眼前的是真的宁凡，那他刚才所说的也不会假。
白山有些无语。
敢情这山一般的巨兽不是高达机关兽，反而是宁凡的亲戚。
白山想着，又向宁凡问道。
“小凡，你是怎么知道刚才说的那些事的？”
他十分好奇，宁凡既然已经知道了石叔和自己师父的关系，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其实，白大哥，我师父……我爹的事，我都知道了。都是石叔告诉我的。”
得到预想中的回答，白山先是一阵沉默，接着又点了点头。
“没事，你知道也好，其实我之前在山洞里便见过你爹。”
“现在既然没事了，咱们先回去吧，边走边说。”
按以前的宁凡来说，听到白山提议回家，他一定会马上应和。
可这一次，他却一反常态。
“白大哥，这次，我……我恐怕要离开了。”
“怎么了？”
白山疑问道。
虽然确定宁凡没被夺舍，可眼前的宁凡却完全不似之前的佛系。
他有心事了！
宁凡张了张嘴，刚想回答。
一道嘶哑的声音突然传来。
“宁凡身上的天道印记还未彻底解除，我要带他离开。”
宁凡手中的小小山石突然开口说道。
“天道印记还没解开？”
白山有些惊讶。
他不仅惊讶于小山开口说话，也惊讶于它口中的天道印记。
他依稀记得宁凡师父破解天道印记时引动的雷劫。
那么大的动静，还没能将印记解除？
白山带着疑问的眼光看向宁凡。
宁凡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现在就要走吗?”
白山又问道。
什么都没准备就走似乎有些着急了。
“现在就要走，再耽搁的话时间不够了。”
宁凡掌中的小山再次开口。
白山虽不知它口中的时间不多了指的是什么。
但看他的样子，确实是十分急切。
“那……你真的做好决定了吗?”
白山突然正色，十分严肃的向宁凡问道。
他还想给宁凡一个机会。
如果宁凡真的打算和这石叔离开。
那他迈出的这一步，便是踏出凡人，踏入修仙界的第一步。
迈出这步，他将开启全新的人生。
此刻，白山问的不只是宁凡的决定，更是他的未来！
被白山询问的瞬间，宁凡的眼神充满了不确定之色。
可不确定过后，他的眼神竟逐渐坚定了起来。
这种坚定的眼神，白山从未在宁凡脸上见过。
此刻，白山知道，他一定有什么非做不可的事情！
仿佛是下好决心，片刻的沉默过后，宁凡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好小子！”
白山重重地拍了拍宁凡的肩膀。
“无论你怎么选择，我都支持你！”
“我去送你们！”
宁凡闻言，只说了声“好”，眼眶却有些湿润。
此刻，在宁凡心中，白山不仅是自己的朋友，更是自己的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