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阿雪迷迷糊糊的从床上起来,看见她在床上睡者的,而少地主却打地铺。“阿雪,你醒了。”少地主从地上起来。“昨晚,你睡地上的?”“没什么。”“对不起,这是你的屋子,应该是我睡地上才是。”“没事,怎能让你一个姑娘家睡地上?阿雪,你先让那个丫头给你准备一下,等会儿让人给你送饭。”“谢谢”不过一听到“丫头”,阿雪想起昨天扶她上花轿的那个丫头,她从未见过她,不知她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于是在吃完早饭后,阿雪就叫来那丫头:“你过来一下。”“小姐,有事吗?”“你可以告诉我你是谁吗?”“我。。。我叫坠儿。”“坠儿?”阿雪又想起嫣儿说的被人下毒害死的坠儿,“你不是已经死了吗?”“我。。。”“你不是在几年前就已经死了吗?”“雪姑娘,对不起,对不起!”“坠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是被人害死的!我是被人害死的!”“你知道是谁下的毒吗?”“是依儿!依儿!”“依儿?”“我和她都加入了阴阳家,她一直不放过我,先是杀了我父母,又这样残酷的对待我。”“她为什么不放过你?”“她同我一起被买入史府,而我是小姐的贴身丫头,她只是个厨子,我长大以后史府会帮我找个人家并准备一笔嫁妆,而她却什么都没有。所以她想代替我。”“我早就察觉到她不是什么好人,可是我没想到她竟然这样。”
坠儿哭泣:“依儿不是好人,我是死人,她是活人,就算这样,她还是要一直折磨我。我死后,她才可以当小姐的丫头。”“那么她为什么不去陷害嫣儿?”“嫣儿与我不同,我只是用几两银子买来的一个普通丫头,而她,是史夫人妹妹的女儿,是小姐的亲戚。一旦嫣儿死了,小姐一定会无休止的查下去。而我死了,不会有人在乎。我的生命,是很不值钱的,除了嫣儿还在乎我之外,没有人能再想得起我。”“那我嫁到这儿来,也是阴阳家所为?而你,就是扶我上花轿的丫头?”“是,可是我没有办法,我知道这样做不对,我不该这样,我既毁了小姐的幸福,也毁了你。”“这不能全怪你,要怪也只能怪阴阳家。”阿雪明白坠儿的无奈,她只是一个不起眼的丫头,没有任何靠山。
“雪姑娘,你要是气不过的话就杀了我吧,把我杀了来解你心头之恨。反正我也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现在还在这个世界上,对我来说,只是一种折磨。我的生命,早就没有了任何意义和价值。”“你是被逼的,而依儿是自愿的;该消失的不是你,而是她。”“我知道,可是就算我知道她杀了我,我还是没有证据。小姐的事本来就很多,不可能只为了我一个丫头洗清案子的。”原来丫头的命这么不值一提,死了一个丫头就如死了一只苍蝇一般,没有人在乎。
阿雪让坠儿出去之后,一直就呆在屋里,也不再与人说话。“阿雪,等会儿你还在屋里吃饭不出来吗?”“我不想出去。”“好吧,等会儿我派人给你送饭。”少地主只好答应,“阿雪,你总是不出去呆在屋里也不是办法。”“现在我真的不想出去。”阿雪靠着床边的一根柱子上,失魂落魄的样子,少地主见了都心疼:“你现在在想谁?还想他吗?”“我每时每刻都在想他,只有他在我身边,我做什么事才可以安心,无论出再大的事,只要他陪着我,我才有安全感,他会替我顶着。”“阿雪,我希望你不要痴迷于他。”“为什么?”“阿里郎的真实身份你不知道吗?”“你想说什么?”“住在运尸车那边背尸体的阿里郎,他是阴阳家的人!或者说,他根本就是个死人,你是不可能和他在一起的!我看到你对他这样死心塌地,我想你不知道这些。”
阿雪使劲摇了摇头:“你骗我!”“我没有骗你,我的父母,他们是阴阳家的五大长老,所以我自然知道阿里郎是谁。阿雪,你醒醒吧,骗你的不是我,是阿里郎!他加入了阴阳家那样的地方,他还会爱你吗?我不肯加入阴阳家差不多都与我父母断绝了关系,你该知道阴阳家是什么地方,那种地方出来的,会是怎么样的人?”“阿里郎不是那样的!他绝不是那样的!”“阿雪,你冷静点,你听我说。阿里郎真是牛郎的话,那就更不会错了。牛郎本是玉岛国雨林岛的水牛族族长,也是神兵侠将之一。而阴阳家,最喜欢把神兵侠将的人拉去他们这个组织。牛郎在这之前受了很重的伤,这更是给阴阳家趁虚而入。至于你们之前的事,他根本就不会在乎了。因为他已经死过一回,他现在的第二次生命,是阴阳家给的,他不可能为了你背叛阴阳家的!阿雪,你到底明不明白?”
“我不明白!他会为了我发疯,会为了我做那些事情,他不会不在乎我!”“你要明白,现在的他已经是属于阴阳家的了,他试过一次,他怎么和你长相守?就算他在乎你,你们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永远都摆脱不了阴阳家,而你,还有很大的前途,你不该再与他纠缠了!”少地主也确实是真心为按学号,真心替她着想,不愿阿雪白白把感情花费在阿里郎身上,最后得到的,却是无穷无尽的伤害、痛苦和被抛弃的折磨。
“少夫人,饭来了。”少地主见丫头给阿雪送饭,他便离开。丫头走后,阿雪向着少地主说的话,又想着这么多天阿里郎一直不承认他是牛郎以及那些她解不开的谜团,也许阿里郎真的是有什么事瞒着她。但她始终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阿里郎竟是阴阳家的人,是死过一次的人。他想着阿里郎曾说过想守护她,却又同意茉莉姐把她一个人接到史府去,再阴错阳差地嫁到地主府来,成为少地主夫人,现在又被少地主告知阿里郎的身份。难道这都是命中注定的?命运竟给她开了这么大的一个玩笑,估计这一切,阿里郎也都知道吧。或许少地主说的都是对的,阿里郎把她的心骗到手,再一刀一刀的把她的心伤得伤痕累累,可能这就是阿里郎要做的,这就是阿里郎的真正误会。是这样?是这样吗?真的是这样吗?还亏她一口一个“郎君”。昔日的牛郎不存在就是不存在了,哪里还有一个阿里郎?还替身呢?笑话!笑话啊!天大的一个笑话啊!阿雪将饭菜全仍在地,碗碎了,盘子碎了,她的心,也碎了。
而茉莉呢,整天在酒楼里喝酒,她以前也天天喝酒,可喝这么厉害,她还真没有过。“小姐,别喝了,你都喝了几十杯了!”不用说,那是嫣儿在劝阻茉莉。“我高兴啊!又自由了!终于自由了!我高兴!”“小姐,你这哪里是高兴?”嫣儿明白茉莉在看上少地主的一眼就爱上他了,只是她太好强了,不愿任何一个人看出她心中的伤痛。“去他妈的爱情!去他妈的婚姻!统统都给我一边去!自由!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自由万岁!哈哈哈哈哈!单身万岁!自由咯!”茉莉回想着她刚刚七岁的那一年第一次在街上看到少地主的时候,这一别,就是八年,再一次见到他,他却带着别人走了。茉莉再没有心情,只顾喝酒,史府的事她都不管了。
好在史府中还有个韵儿,再怎么说她也是史少爷的妾。茉莉不管史府了,史府只得有韵儿管。这下韵儿更辛苦了,他又得打理史府又得带孩子,她还舍不得把强强交给下人照看。韵儿,这个充满忧郁感的寡妇,对凡事都还是有份责任心,尤其是对强强,这个主子和别人生的孩子。她一边守寡还一边要把强强带大,真的是非常不容易。韵儿不过只有十七岁,父亲病逝,母亲赌博输了钱才把她卖给史府换几两银子去还债的。现在,韵儿的母亲也死了,那帮前来讨债的人正在打听她的下落,这一点,韵儿自己也很紧张。她虽身在史府,吃穿全是史府的,史府只供她生活,不供给她钱。况且,她和史府的老爷并无半点血缘关系,史府的后人史强也不是她的亲生儿子,她不过是史少爷的半个妻子罢了。
而史茉莉并不了解这些,平日里她只顾着忙着撑起整个史府,而史府内部的事情她也不大了解,知道的也比较少。对于坠儿的死,难过一阵便过去了,没有好好追究,没有为坠儿的死做些什么。丫头都是那么可怜,没有人做主,年纪轻轻就与父母分开,专门服侍主子。
平儿、嫣儿、依儿、坠儿、韵儿,她们的命都不怎么好,也只有平儿、嫣儿是踏踏实实,本本分分的,至于韵儿,若是她没有嫁给史少爷,她的命也不会这么苦,她也不必带着别人的孩子。不过,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无论多艰难,她都不能回头,只能向前继续走下去。
在这样的乱世中,几乎所有人的命都不会好,只有十多岁的他们很多都没了父母,都不幸福,过的是被阴阳家包围的日子。然而,也只有他们自己最了解自己,他们内心最真实的感受、最真实的想法。他们都是可怜的,同时也是脆弱的,却更是坚强的。痛苦、折磨,一次一次向他们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