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苑,是你吗,你是怎么进来的?”班主紧紧抓着楼灵月的手,尽管楼灵月心里一阵恶心。可是从这个动作,楼灵月对于两个人的关系忽然恍然大悟。
“我买通了狱卒进来看你的。墨迁,你还好吗?”楼灵月在心里感叹着自己精湛的演技。
“紫苑,你不要怕,我什么都没有说。”楼灵月心里想,你当时是什么都没有说,你要是说了,我还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吗?
“墨迁,可是他们不会放过你的。你能保证一直守口如瓶吗?”楼灵月模仿着楼夫人的语气说话,虽然楼灵月跟楼夫人相处不多,但是模仿她还是手到擒来的。
“我……我能保证!”班主有点犹豫,但还是答应了。
“墨迁,只有死人才会守口如瓶呢。”楼灵月突然变了语调,一副恶狠狠地模样顿时显露出来。
“什么,紫苑,你想做什么?”班主突然听出了楼夫人话里的意思,不相信地问道。
“我今天来就是为了送你上路的,你的存在只会让我更加不安。我的荣华富贵怎么可以断送在你的手里?我可是堂堂的楼夫人,怎么能让你一个小小的班主给毁了。”感情,语气拿捏得恰到好处。
“紫苑,你竟然是这种人!当年你我欢好之时,你可从未嫌弃过我。我为了你,拐走楼相之女楼灵月,你还想怎么样?今日,你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竟然要断送我的性命!紫苑,你难道忘了你曾经说我是你最心爱的人!真是最毒妇人心!”花家班班主气急败坏地指责着楼夫人。
“快来受死吧。”楼灵月演技大爆发,根本停不下来。伸出自己的手就向班主的脖子上掐去。
“什么人?”不知是谁一声呵斥,楼灵月知道时机已到,她狠狠对着那班主道:“今日算你命好,我是不会放过你的。”说着转身匆匆出了牢房。
夜修离带人赶了过来,那班主神情恍惚间早已吓得三魂六魄齐飞,看见夜修离本能的爬了过去拽着他的衣角大喊:“救我,我什么都说,什么都说。”
躲在暗处的楼灵月见大功告成,打了个响指。班主被人待下去招供画押去了,夜修离从牢房走了出来。
“我真的没有想到这个楼夫人,心肠狠毒也就罢了,竟然还暗自勾结其他人给楼相带绿帽子。”花班主吐露真相后,楼灵月着实被惊到了。
原本楼灵月也只是推测两个人有关系,可是也未猜测到两个人的关系竟然如此不一般。
“可怜楼相,已是一把年纪。”楼灵月想起楼夫人所做之事,不禁对楼相充满了同情。“娶了这样一位夫人,不仅让自己脸面尽失,还害死了自己的女儿。可恶的楼夫人,这种恶毒妇人真应该浸猪笼。”
“既然那花班主已经招供,你想怎么处理?”夜修离问道。这种事情,楼灵月都能想出异于常人的处理方式。
楼灵月歪歪脑袋,撅着嘴巴稍稍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有了,楼夫人可恶之至,竟然暗中指示花班主拐走楼灵月,花班主杀人自然要偿命。至于楼夫人与花班主旧情人一事,虽令人气愤,但终归是楼府的家事。此事,还是交给楼相处理得好。”
夜修离点点头,默许了楼灵月的想法。这个女人,虽有时举止不合乎礼仪,但关键时刻总让人一惊。比如让花班主招供的法子,不费一兵一卒,就轻易撬开了他的嘴。夜修离再一次正视眼前这个女人。
楼灵月看出了王爷的心思,于是骄傲地说道:“王爷不要太羡慕小女子的聪明才智哦,虽然你不能及,但是也不要太难过。毕竟本姑娘的聪慧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
因为自己这几日不俗的表现,楼灵月有点得意忘形。
夜修离唇角猛的一抽,就没见过比这个女人更加厚脸皮的。
“哼,本王何曾羡慕你。不过是你侥幸做到而已。”夜修离不喜欢楼灵月骄傲的样子,立刻收回了对她的刮目相看,又换上了那一副冷冰冰的表情。
“想必有些人侥幸也未必可以做到吧。”楼灵月有意挑衅。
“楼灵月,你不要太放肆!”夜修离愠怒,看着这个过分的女人。
楼灵月狡黠一笑,然后同样大声地回答道:“是。”
夜修离唯一敌不过的便是楼灵月这副撒娇耍赖的模样。顿时心中怒气全无,只是脸上挂不住,于是冷着一张脸,走了出去。
留下楼灵月一个人冲他的背影吐吐舌头。
次日一大清早,下了早朝的夜修离便带着礼物来到了楼相府。听见管家通传,楼相匆匆迎了上去,虽然夜修离是他的女婿但毕竟是一国王爷,所以楼相不敢怠慢。
但是夜修离,将正欲行礼的楼相扶了起来,温润的声音道:“相爷,本王今日来是有关灵月被拐一事。她既然嫁给了本王为妃,本王自然不能放过那些亏待她的人。”
自从楼灵月被寻回,他一直沉浸在了女儿失而复得的喜悦中,倒是忘了这茬。听夜修离提起,他知道事态严重,忙将夜修离请了进去:“王爷,内堂说。”
夜修离点头,跟着楼相进了内堂,下人上了茶后,安静的房间里,夜修离象征性的喝了两口,随即放下茶盏欲言又止的模样。
楼相又怎么会看不出夜修离的异样,忙问:“王爷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夜修离轻叹一声,正色道:“本王依着灵月提供的线索,找到了那绑架灵月的戏班。这是那班主的供词,但本王觉得此事蹊跷,而且事关楼家声誉马虎不得。”
夜修离说着从怀中掏出班主的供词放置与桌上,又道:“本王不能断言,所以将这个污蔑夫人的罪人交给楼相亲自发落。其他的事情就由楼相大人全权处理了。”
说完,夜修离对着外面喊道:“将人带进来。”
便见侍卫压着那五花大绑的班主走了进来,夜修离也不多逗留,将人送上后便辞去了。
夜修离走后,楼相拿起桌上的供词打开,看见上面所述的内容后顿时间脸色大变,怒火翻腾起来。
“来人,请夫人进内堂。”楼相放下手中的供词,一双狡诈的双眸里燃着烈火一般。
大堂内,那班主跪在地上,嘴里被塞着布条。楼相屏退了左右,走上前去,将他嘴里的东西取下,楼相虽然人近中年,但数十年浸染朝政,那份官威不显自露。
“花墨迁,是你拐走我的女儿的?”楼相在他身边转了两圈,他想起十多年前,京城出现过一只戏班,里面的花旦唱腔是他夫人最喜欢的。
那时候,每逢花家班开戏,她夫人都会去捧场,到没有想到中间竟还藏着一段见不得人的关系,还瞒了了他近二十年。
花墨迁颤颤巍巍的点头,当初自己还是一名花旦,深受京城达官贵人的喜欢,当然楼夫人就是其中之一,她很喜欢听他唱戏,但他也看出这个女人的孤寂。
那时候他只想一跃成名,用尽了手段和心思果然虏获了楼夫人的芳心,却发现自己也爱上了这个孤独的女人。
“是,是紫苑,不是楼夫人。是她给了一笔钱盘下了花家班,让我拐走楼小姐。相爷我是被她迷惑的,我知错了相爷。”花墨迁不停的磕头,自然当时被美人迷了心,知道楼夫人嫉恨那个得宠的妾室,所以应了她的请求,拐走了楼灵月。
楼相一脚踹倒了那个花班主,恨不得将这个男人千刀万剐。“说,你们是从什么开始勾结在一起的?给我原原本本如实道来。”楼相震怒。
那花班主浑身颤抖,便将十几年前的丑事一一道了出来。
楼相听后,隐忍着怒火。却是“咚”的一声,将内堂的房门一下子踢开了。屋中的楼夫人将外面的审讯听得清清楚楚,此时此刻的她瘫坐在地上。
“你都听到了?”楼相迈进房间,对着楼夫人阴狠地说道。
“他说的不是真的,他说的不是真的。”楼夫人脸色惨白,连连摆手,想要撇清关系。
“事到如今,你这毒妇还有什么话好说?”楼相面露狰狞之色,一步上前紧紧扼住了楼夫人的脖子。
楼夫人只觉胸中憋闷,顿时喘息不得。她把手放在楼相手腕上,求饶道:“老爷,老爷,我是冤枉的。”
那紧紧扼在楼夫人脖颈上的手不禁加大了力量,楼夫人眼睛直直地看着楼相,脸色煞白好似即将就要断气。
楼相松了力道,却是扯住楼夫人的衣服,一下就把她从屋子中拖了出来,指着花班主,说道:“你们这两个贱人,还有什么好说的。”
看到楼夫人,花班主情绪很是激动,大声喊道:“紫苑,我一直对你忠心耿耿,可你为何在狱中对我下毒手?你怎么那么狠毒!”
处于极度恐惧中的楼夫人,看着眼前的花班主,完全听不懂他说的话。“我何曾去过狱中,你为何要诬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