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宠物又养了宠物,不是很好笑吗?”先生问道。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对于先生坦然的拿她当做宠物有些愤怒。
“它叫戴纳吗?很有意思的名字。”
戴纳已经弓起了背,发出了嘶嘶的声音,她知道戴纳生气了,温柔的摸着戴纳。戴纳不像一开始那么炸毛了,但还是愤恨的看着先生。
对,愤恨,她看的一清二楚,她一直觉得戴纳是一只富有灵性的猫咪。
“戴纳似乎不是很欢迎我,也许哪天他不在你身边我们能聊得更开心点。”先生的声音里传出了淡淡的不愉快。她觉得先生的脸似乎没有那么的模糊不清了,她好像能看清楚一点点先生的脸了。
“那么明天见了娜娜,对于我不会讲故事我感到很抱歉,晚安。”
她轻轻地应了一声,合上了眼睛,戴纳窝在了她的身边,房门开启又关闭的声音并没有传来,先生的气息也没有消散。先生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她记不得了。
不过,那晚的梦里出现了她的爸爸,她梦见爸爸粗糙的大手摸着她脑袋,笑着和她说,爸爸回来了。
戴纳在她的位置上眯着眼休息,妈妈在厨房忙碌着做好吃的欢迎爸爸,弟弟出奇的乖巧,坐在小木桌的旁边低着脑袋看书。阳光温暖又不刺眼,她笑着抱起了戴纳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来,爸爸给她讲述着旅途上有意思的故事,她舒服得眯起了眼睛。瑞克从院子里走了进来,温柔的对她笑了笑,就走进了厨房给她的妈妈打下手。
一切温馨合适得没有话说。
一家人用完了晚饭后,就各自回了房间,她躺在床上,月光下瑞克好看的五官越发显得不真实。戴纳有些暴躁的挠着她的掌心。然后瑞克就开始给她讲故事——就像是她早已看过了剧本的安排一样,瑞克的脸开始与另一个人重叠,可她不认识那个人,到了后来,她甚至快看不出那是瑞克的脸。
哦,那是多么可怕的脸啊,丝毫没有瑞克的温柔和煦,浓郁的仇恨覆盖了整张脸,浑身是阴厉的气息,只有那湛蓝的眼珠和黑色的头发散发着她熟悉的味道。
然后那人开口了,嘴边是她最熟悉的符号,那几个字覆盖下的人生平淡而又悲伤。
托那个梦的福,这一上午她的工作都不顺利,先是弄错了房门的钥匙,又是被客人责骂,被骂之后又免不了身边的女人们一阵嘲弄。午饭的时候她的座位又让新人占了去,她不想去理论,坐到了角落里。她低着头闷闷的吃着,用完餐从她身边经过的那个新人不小心把残羹剩饭倒在了她头上。她这才抬头看了看那个新人。娇小动人,朦胧的眼睛,粉嫩的唇瓣,很像是男人们都会喜欢的那种清纯女孩,就连她的嗓音都是柔柔的,让她有种如沐春风的错觉。
相较之下,她唯一算得上优点的那对眼睛,根本也算不上什么。
“听先生说,书馆里算得上有资历的老前辈也有你一号。”
她差点笑了出来,她在这书馆只不过是为客人们开门关门的喽啰,哪里算的上她嘴里有资历的老前辈。
“我是新人,先生叫我跟着你,可我不想听你的话,你能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她笑着看了这位新人一眼。
“我的意思是,你做你该做的,别想着我会帮你,这么明白你总该懂了吧。我虽然是新人,但是我不是不知道你的工作是什么,”说着她顿了顿,“其他姐姐都说你是个怪人,今天我看到你更是让我确定了那些姐姐的话。”
“先生对我很特殊,所以你要是敢虐待我,我保证要你吃不了好果子。”
听罢,她摇了摇头,转身就要回房间去清理一下身上的脏东西。
“等等,你慢着。”
身后传来了清亮的声音。
“那个,剩饭的主意不是我故意的,你不要太生气,我可以帮你的忙一天。”
“你这个怪人!我还不想帮你的忙呢!”
“我叫芙娜!”
她觉得心情愉悦,认为这个叫芙娜的小女孩天真可爱。想到芙娜对她的行为,她才觉得自己真是个怪人。
把自己清理干净之后她又开始了工作,这一下午都没有客人入住书馆让她清闲了一下午。芙娜偶尔会出现在她的眼前,叫她一起和那些女人们一起去玩,在芙娜嘴里的那些女人们都成了温柔和善的姐姐,对于这区别对待的巨大差异不禁无奈的摇了摇头,她当然是不会去玩的,她知道那些女人并不欢迎她。
于是她又躲回了自己的房间,把自己藏了起来。
“芙娜是我昨天深夜带回来的孩子,她没有给你带来什么麻烦吧。”
怎么可能呢,那样天真可爱的孩子,与麻烦这个词汇应当是绝缘的吧?她这么想着。
“她是奥索里亚大陆上最纯洁的女性,她将来会代替我成为书馆的主人,这个决定一定会让你开心的,艾莲娜。”
先生低着头说了一句,她只觉得不明就里,满脑袋的疑惑,先生怎么知道奥索里亚大陆上最纯洁的女性就是芙娜?芙娜成为书馆的主人与她有什么关系?
她想张口问问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可她问不出来,潜意识让她不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她只好应了一声。
“娜娜,很多问题是没有答案的,有的时候没有答案的原因,并不是真的没有,而是人们不想知道。”
“明年你就成年了,时间过得真快,我没有想到这么快我就要离开你了。”
先生开始自顾自的说了起来,她根本无法理解先生在说什么,以至于先生讲的越多,她越是只能看着先生的双手无意识的颤抖。
先生在害怕。他提到了瑞克的名字。
“瑞克迟早有一天会回到你身边,只要你好好的保护着芙娜,瑞克就一定会回来守护你。”
“艾莲娜,答应我,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要守护着芙娜好吗,芙娜是我在这世界上唯一的寄托,我没有更多的办法让她幸福的生活下去了,艾莲娜,只有你,拜托你。”
她看到了先生紧张的满脸是汗。先生在请求她,在她今天看来是那么的自私而又愚昧。
先生的脸在那一刻是那么清楚,丑陋的疤痕在那张满是汗液的脸上蜿蜒,讲述着几个世纪之前英雄的奋战。
“我答应你,克莱斯特,女神最愚昧的骑士。”
她闭上了眼,终于说了出来,下一秒她汗涔涔的脸蛋被仇恨拧成了一团废纸扔在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