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里那个长发女生一曲唱完,下面的人鼓掌欢叫,只听那个女生对着麦克风说:“该来的终究会来,该去的什么时候去都行,其实我们都无能为力”
我感觉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很奇怪,蓦然想起,她刚才唱的那首歌岂不是《无能为力》吗?
百晓独自感叹:“好一个无能为力!”
从酒吧出来的时候,百晓笑着对苏苏说:“这就是你今晚约我出来的真实目的,对吗?”
苏苏故作不懂,说:“那有什么目的,就是想和你出来坐坐”
百晓点点头,说:“不管怎么样,都谢谢你……你们”
然后百晓又说:“我要回宿舍里,还有几件衣服没有洗,你们……继续晒月亮晒路灯吧”
百晓走后,我就问苏苏,说:“这事你在电话里怎么没有和我说?”
苏苏说:“我怕你把事情搞砸了,你们男生有时候真的不懂女孩子的心”
然后她接着说:“其实女孩子的心是玻璃做的,很透明又很脆弱,经不起一击就碎了”
我笑着说:“我有一颗金子做的心,我和你换?”
苏苏也笑着说:“你是想学荷西向三毛求婚吗?”
当年荷西向三毛求婚的时候,三毛说:“我的心是玻璃做的,早就碎了”,荷西说:“我有一颗金子做的心,我和你换”,然后三毛就嫁给了荷西。
我看着满天繁星说:“我向你求婚的时候,一定比荷西还要浪漫”
然后苏苏也看着满天的繁星,一脸期待的样子,我在她的额头轻轻一吻,苏苏靠在我的肩膀上,梦呓般地说道:“有时我觉得爱你比爱自己还要厉害,我害怕那天你突然不在我身边了,那时候我就死定了”
我把唇吻在了苏苏的唇上,说:“只要我还在这世间上一天,我就永远都在你身边,你打我你骂我,我都不会离开”
然后苏苏就笑了。
我回去和浩二说这件事的时候,浩二听得很仔细,生怕漏掉了每一个环节,我知道浩二心里甜滋滋的,但他嘴里却说:“你们俩怎么能做这样的事呢?什么百晓?我早就将她封在记忆的深处了”
我说:“那我改天见了百晓就说你早就将她封在冰山之下了”
然后浩二一脸贱笑地说:“别别别,你们做的对,不管结果怎么样,兄弟的这份情我记下了,苏苏妹子真是给力,如果以后你敢欺负她或者做对不起她的事,我第一个饶你不过”
我仔细地掂量着这句话前后的分量,我一阵胆战心惊,却发现苏苏无意中在我身边安排了个‘杀手’。
那天,浩二没有去网吧打游戏,而是沉默了一天,我也不知他在想些啥,只是一会儿笑一会儿不笑,一会儿在楼道里踱步一会儿又去二楼的厕所窗口看百晓。
我不知他这样一天闷骚到底累不累,然后浩二回来就说:“今天晚上出去喝酒去”
我说:“喝酒总的找个理由,无缘无故喝什么酒?”
浩二说:“光棍节”
猫眼三说:“去年的光棍节过了,今年的还没有来”
浩二说:“对于光棍来说,每天都是光棍节”
老狼说:“我今天没事,我和你去”
猫眼三说:“我也去”
大胆一看有这么多‘踊跃报名’的,也举手说:“算我一个”
然后他们又去叫上小胖以及张顺达宿舍的几个就一起去了,我属于‘脱贫’级别的,他们自然不带我玩。
他们那天喝到很晚才回来,浩二还给我带回一瓶啤酒,然后塞到我的被窝里,说:“宿舍里没有冰箱,外面又太热,就放被窝里吧”
大胆说:“你丫喝多了吧,放被窝里容易发酵,而且他被窝里各种味道都有,我的意思是放在我的被窝里”
浩二说:“卧槽,你的被窝里根本就不是人该去的地方”
然后他们就大笑,我和苏苏腻到很晚才回去,回去以后就熄灯了,一进门就闻到一股酒味,我说:“你们喝了多少酒?”
大胆说:“记不清了,反正很多”
猫眼三说:“浩二惦记着你,在你被窝里给你私藏了一瓶,你快喝了,不然这么热的天,明天就坏了”
我第一次听说酒还能坏掉这么一说,当我再看下铺的浩二时,他已经睡着了。
老狼躺在床上,说:“虽然你和四哥不再属于我们这一阵营,可是在喝酒的时候,我们还是会想起你们”
我和四哥抱着头,说:“实在对不起你们,我们也是身不由己啊”
大胆说:“别假惺惺的了,这年头,找个女朋友才是正事,省的一窝光棍出去喝酒买醉,听着就有些伤天害理”
猫眼三在没事的时候,就去批发一些袜子女生用的发卡以及一些小装饰的东西,搬回来以后就堆在宿舍的床下,和他的那些臭袜子放在一起。
我们经常说:“你能不能对顾客负责一点?”
猫眼三说:“顾客在我的心里不是上帝”
大胆说:“你以后肯定是一个奸商”
猫眼三一笑,说:“无奸不商”
猫眼三通常会挑一个天朗气清的日子,然后把他那些东西摆在离女生宿舍楼不远的地方,然后立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女朋友跟人跑了,日子没法过了,便宜大甩卖”
猫眼三的这招还真管用,一些单纯的女孩每每走过,看着那几个字,又看看猫眼三可怜巴巴的样子,就忍不住慷慨解囊,这无疑正中猫眼三下怀,如果是长得稍微漂亮一点儿的女生买,猫眼三通常会额外赠送一个小发卡什么的,然后笑得就像个色狼似得说:“美女,欢迎下次再来”,一点儿也看不出女朋友是跟人跑了。
有时候,我们路过看见他,猫眼三老远就摆手说:“赶快滚蛋,晚上请你们吃鸡蛋”
我们对他的话深信不疑,就乖乖地滚蛋了,可是直到毕业都没等到他的鸡蛋。
有一次,猫眼三正在做‘便宜大甩卖’的可怜状,那天上午天色还好好的,中午的时候突然阴云密布,看来就要下一场雨了,猫眼三正要收拾东西准备收工,突然他面前出现了一位女生在看着他那些‘稀奇’玩意,猫眼三一抬头,扶了扶眼镜框,定睛一看是猫眼女,猫眼女一看猫眼三也是似曾相识,两人‘王八对绿豆’就对上眼了。
猫眼女也扶了扶眼镜框,惊讶之中带着惊喜,说:“咦,我好像在那里见过你”
猫眼三指了指她的镜框,又指了指自己的镜框,咧开嘴一笑,说:“想起来了没?”
猫眼女想了半天,指着猫眼三说:“你就是那个……”,然后一拍大腿,又说:“我想起来了”
猫眼三也是一拍大腿,说:“哎呀,你终于想起来了”
猫眼女说:“你就是那个说和我有一样的镜框,然后就买了一个望……”,下面的两个字她有点不好意思,没有说出来。
猫眼三说:“听说你不做那个生意啦?”
猫眼女一阵感慨,说:“那个生意不好做,而且常常还得偷偷摸摸的,有时候还被人骂”
眼看就要下雨了,猫眼女见猫眼三没收拾完,就蹲下身子帮他一块儿收拾,两人还没收拾完,天空就一个闪电,接着‘噼里啪啦’落下雨点,猫眼女带着猫眼三躲到女生宿舍楼下避雨。
猫眼三指着宿舍楼问:“你就住在这个宿舍楼里?”
猫眼女说:“不是,这是人文学院的女生楼,我是美术学院的”
猫眼三一颚,说:“你是学美术的?”
猫眼女说:“嗯,你呢?”
猫眼三说:“我是管理学院的”
猫眼女说:“哦”
猫眼三说:“你叫什么名字?”
猫眼女说:“李艳秋”
猫眼女还没问,猫眼三就自报家门,说:“我叫猫……”
猫眼女瞪大眼睛说:“你叫猫?”
猫眼三还在认真地想,就说:“不是,不是,这是我们宿舍那帮闲的没事蛋疼的人给我起得绰号”,说完以后,觉得某些词语并不是文明用语,就改口说:“我们宿舍的那帮兄弟给我起得绰号,我真正的名字是我爷爷给我起得,特别正宗”
猫眼女说:“那你真正的名字是什么?”
猫眼三正在大脑内搜索着自己以前名字的印记,想来想去,说:“被你这一问,我反而有些紧张,一时想不起来了”
猫眼女扶着肚子笑个不停,笑过之后才说:“你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猫眼三说:“等我以后想起来再告诉你,你就叫我猫眼三”
猫眼女又是一阵奇怪,说:“他们为什么要叫你猫眼三呢?”
猫眼三挠挠头,说:“大概是看我长得和国宝熊猫差不多”
猫眼女又笑得差点抽过去,看着猫眼三说:“可是我看你和熊猫长得一点也不像啊”
猫眼三有些尴尬,只好说:“我当然和‘卧龙保护区’的那些帅哥美女熊猫没法比,可能我是属于东北那一批的”
猫眼女笑得喘不过气来,猫眼三有些担心,说:“你怎么这么能笑?你看看,外面的雨都被你笑得停了”
猫眼女一抬头,发现外面的雨已经停了,说:“你真是一个幽默的人”
猫眼三听到这话很高兴,他的幽默细胞在我们宿舍里由于长期的被打压和无情的被封杀,死的死伤的伤,早就所剩无几了,今天猫眼女又重新激活了他的幽默细胞,猫眼三觉得自己像换了个人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