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老太爷坐在轮椅,怒不可遏。
秦烈很快出现在二楼,看见他快步走下“您那边的事处理好了?”
“天大的事也不我孙女!”盛老太爷推着轮椅,瞧着旋转楼梯头大“房子里弄这个花里胡哨的干嘛,欺负我老头子腿不好啊?我要看我家安安!”
“我扶您。”
黎安安心底很忐忑,看见盛老爷子有些愣愣的,心底五味陈杂,终究还是别别扭扭地喊了声“爷爷。”
盛老爷子被这声爷爷差点喊出了眼泪,再看着旁边的秦烈,顿时有些心虚。
“安安啊,你别怕爷爷。之前做那些事,是爷爷气糊涂了。”盛国清有些懊悔“我没想到你一根筋撑到底,也没多在乎你的感受。老爷子我这辈子强权惯了,从来都是别人听我说,没有顾忌到你的感受。”
老爷子的头发又白了不少,以前还染黑,现在似乎顾不了。最近又憔悴了一圈,脸和手的老年斑次离开时多了些。黎安安看得眼睛发酸“爷爷……”
“孩子。如果我多顾忌你的感受,你或许还不会那么急着离开盛家,”盛老爷子怜惜地看着她的手“也不会遇见那些事了。”
黎安安愣了愣“您都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全国的新闻都在轮番播放。我只是千想万想,也想不到会是展扬……”老人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黎安安那刻意忘记的记忆由浮在眼前,勾起的笑顿时变得苦涩。
“爷爷,我记得您是看着霍展扬长大的,难道以前没看出他有双重人格?”
盛老爷子叹了口气“展扬从小懂事乖巧,一般的孩子都聪明。若说变化,或许是5岁那年被绑架的事。”
老爷子微微眯起了眼睛,陷入回忆之“那年绑架案轰动了s市,3天后他才被警察找到。那些仇家下手太狠,这孩子都快被打脱形了,送医院住了一年多才缓过来。”
黎安安有些愣忡,却不知每个人的背后都藏着一段辛酸。有的人走出来了,而有的人却毁了一辈子。
“那阵子我们也开始察觉到他的些微变化,如有时候会不跟人沟通,脾气有阴冷,可大多数时候是听话的。那时医疗没有现在好,大家都以为他是受刺激了,包括我……”
“可没想到啊。”盛老爷子一连说了好几声没想到,语气都有些哽咽“我知道他犯下了很重的罪,可在我心底,这个孩子确实是不错的。”
黎安安无意识地咬着下唇。
“他辛苦建立的基业在一夕之间全部垮塌,公司前阵子也被查封了,但凡与他有关的,全部被冻结。霍家父母都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这些天一直在医院住着,我去看过。哎……这世界最痛苦的,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秦烈听到这里,微微皱起了眉头“谁带头查封霍展扬在的公司?”
“这个不太清楚。因为公司在霍展扬的名下,警方不能仅根据说辞判断它归属哪一面,连带着住处都查封了。”
盛老爷子说到这里,深吸一口气“这件事我们也不能把他看做一个无罪的人。精神病人犯罪在法律有待商定,可那些伤天害理的事,确实是那个他做出来的。展扬这孩子肯定会意识到自己身体不知一个性格的存在,他瞒得深,才酿成这挽不回的结果。孩子啊,你别太难过,要怪怪爷爷,不该介绍你们认识的……”
他看着秦烈,男人一直站在他的身后,站得很直,器宇不凡确实是少见的优秀。他一开始对秦烈的印象是很好的,只不过后面强加了偏见,做长辈这样,但凡孩子喜欢,自己再怎么都不忍心说不,何况这个人是秦烈。
“爷爷这次来,一是想来看看你,第二件事是告诉你,爷爷再也不会强迫你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天塌了我也能顶着,我顶不住还有秦烈呢。你好好地过日子,把身体养得好好的,想爷爷了,来s市看看我,我也满足了。”
黎安安愣在那里,半响没有回过神来,脑袋里一会是霍展扬,一会又是他说的好好过日子。
“哦对了,在查封展扬名下财产的时候我还看见了一个人,我们都见过。”
黎安安听到这里,忍不住抓紧了身的棉被“谁?”
“叶承歌。”盛老爷子终于想起了“我还以为他是商界的人,没想到跟警方在一起。安安,这男人不简单啊。”
黎安安有些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为什么他会在,为什么他会参与这件事?”
她的反应让盛老爷子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之前他让我引荐一个人,堂宏集团的老总。我念在他救了盛秋的恩情带他去了,可在那之后的一周,堂宏老总被爆出因泡沫工程和行贿畏罪跳楼。当初他简单提起过,是为了他父亲。怎么跟这件事有关联,我没有再多问。可我总觉得很蹊跷……”
黎安安心底不知道是什么滋味,随意拨弄身前的鱼汤,抬头却看见秦烈的视线,他正看着她。
汤的味道忽然变得很腥,作呕的**顿时腾升,仍不住趴在床侧干呕起来。
原本亲密的两个人,分道扬镳后变成了陌生人。她忽然觉得自己不是因为他是叶承歌而难过,而是作为一个曾经的朋友,经历这些总觉得不好受。秦烈还在身边,纵使他明白,可也不想他误解。
老爷子吓了一跳“乖孙女,你怎么了?”
秦烈快步前,帮她轻轻顺着后背。黎安安觉得胃部像是被什么顶着,刚才的鱼丸和早的牛奶全部被吐出来。
“爷爷。”黎安安吐完,喝了水简单地漱口,眼里氤氲着湿意“我怀孕了。”
秦烈的动作微顿,盛老爷子坐在那里,脸的表情有些滑稽。
“啥?”他像是没听清一样,瞪大了眼珠“你怀孕了?什么时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