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失望,像一盆冰寒刺骨的冷水猛地从头顶浇灌下来,从头到脚,一直冰刺进心里。就如现在,就如此刻。
席暮城的专用太医挽了袖子,闭了眼把了半日的脉,收手,温温吞吞的向席暮城行了行礼:“回禀皇上,微臣已把过脉,确实是孕期一月”
一室沉默,连空气都冷的快要结了冰凌。
太医跪在地上等了半日也不见有任何的动静,膝盖有些痛,额头上布满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也不敢擦。
等了很久,差不多地久天长的长度。终于听见席暮城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凉凉的,像破冰而来的利刃:“滚!”
太医如临大赦,哆嗦着连忙爬起来向外跑去,原本从不离身的药箱也丢在了红木雕琢的圆桌上。
空空的大殿,空的让人心慌。
席暮城坐在榻椅里,冷酷的眸子里含了火焰一般的流光。他看着她,覆在茶盏上的手慢慢收紧,就连指尖都开始泛白。他笑,嗓音冷冷的,有些刺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猛地扬手,手下的茶盏连带着杯盏里滚烫的茶水被整个的丢了出去,四分五裂,茶水四溅。
苏洛离突然有些无助起来,就像丢进河里无处逃生的绝望感。她战战兢兢的站起来,突然有些害怕,就连心房都打起颤来:“这……这孩子真的是我们的,真的……”
他看着她的样子,突然有些想笑,便也真的笑了起来:“咱们的?苏洛离,朕现在看着你都觉得有些恶心”原本冷峻的脸越发的铁青起来,他起身,伸手端起桌上早已备好的落胎药,一步一步靠近她,束发的金冠有些刺眼:“是朕动手,还是你自己动手?!”
从未像现在这般无助,从未像现在这般绝望,她一点点后退,只觉得整个胸腔被挤压的快要喘不过气来。他越来越近,冷冽的眸子快要渗出刀子来。他伸手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快要将它生生握断一般。
苏洛离突然有些害怕起来,她用力的挣扎着,情绪失控,就连声音都开始哽咽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肯相信我?!你可以让我生不如死,你可以让我除了你没有任何的男人,我可以下贱,我可以背上所有的污名,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我可以受尽所有的委屈折磨,可是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为什么?!”
她一手护着肚子,一边撕声力竭的斥问他。好久都不曾在他面前哭的她,如今也是泪流满面。
他看着她的样子,笑得更嘲讽:“别在朕面前演戏,朕已经恶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