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重远问这话,自觉都脸红,人家堂堂王爷,没事拿一支无用的断腿作甚。Ыqi可父亲一口咬定是雷霆王拿去的,在家大发雷霆,摔了杯子碗筷,打了管家小厮,要不是娘亲拦住他,他甚至还要拖着半残的身子亲自来雷霆王府问罪。后来闹得实在太甚,且父亲的身子还虚,不宜下床,便打发了他来王府要回他的断腿
任重远听完他的话,也瞬间怒了,将手茶盅往桌狠狠一掷,怒不可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怀疑本王偷拿了左相的断腿一条断腿,本王拿着何用,难道用来熬骨头人肉汤吗”。
任重远本满心愧疚,再被呈拓这么怒喝,更觉自己小人行径,更觉自己父亲无理取闹。遂连连躬身道歉着,“王爷,您别生气,下官、下官并无此意。下官只是问问,只是问问”
“好了好了。”呈拓扶额,一副不想多谈的摸样,深吸两口气,扔掉心的不快,脸重新扬起笑容,“贤弟,愚兄也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哎,不谈此事了。这样吧,贤弟,今午你不要回去了,留在王府用膳吧,我们兄弟好好喝两杯。”
任重远刚惹他不快,便不好再推脱,只好点头应下,“那麻烦王爷了。”
“好好。”见他应下,呈拓欣喜万分,“你坐会儿,本王去厨房吩咐两声,让他们做些好菜。”
说罢,让管家好生招待,他起身出了大厅。刚出院子遇刚回来的以菲。
以菲瞥见大厅的人,不由蹙了蹙眉,“父王,他怎么来了”
呈拓嘿嘿一笑,笑得异常诡异,“来要断腿的。不过本王留他用膳了,请他喝人肉骨头汤。”
以菲“”
会客堂,呈拓坐在主位,陪客席坐着以菲,任重远被小厮引进来,见着两人,连忙躬身行礼,“王爷,平安公主殿下”
“你我兄弟一场,何须如此多礼。”呈拓起身扶起他,然后引着他入座,“来来,贤弟,请坐请坐。这满桌子的好菜都是为你准备的,你可得好好尝尝。”
“这”任重远受宠若惊,以至于舌头都在打结,“王爷,您实在太客气了,下官、下官”
“任大人。”以菲清越的声音透着几分热情,捏住筷子,亲自给他夹了些菜放在他面前的镶金玉瓷碗,“我父王初至京城不久,离了往日熟稔之地,没了往日交心之友,甚是寂寞。如今任大人与父王一见如故,本宫心甚欢,还望任大人莫要嫌弃才好。”
“公主殿下与王爷如此热情款待,下官岂有嫌弃之礼。再说,下官能入王爷的眼,是下官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下官是受宠若惊啊。”任重远客气回应着。
呈拓在一旁实在忍不住了,“哎,再说下去饭菜都凉了。来来来,先喝碗汤,润润脾胃,对身体好。”说着亲自动手给任重远盛了满满一碗骨头汤,“这可是府里大厨最拿手的人肉、哦,狗肉骨头汤,你不知道,这狗肉啊,最滋补了,特别是在寒冬,在冰天雪地里,冻得手脚都麻木了,全身血液都凝成冰了的时候,只要吃一锅热气腾腾的狗肉汤,那滋味儿~哎,终身难忘啊”
任重远被他说得食欲高涨,端起骨头汤,狠狠咽了咽唾沫,朝呈拓和以菲笑了笑,“那下官不客气了。”
一双绿豆眼炯炯有神的盯着他,笑得分外灿烂,“别客气别客气,赶紧喝吧,待会儿凉了变味儿了。”
任重远端起镶金玉碗,豪迈的仰头饮尽。
呈拓和以菲皆是目光炯炯的盯着他,“味道怎么样”呈拓满脸好的问。
任重远抹了抹嘴角的汤汁,回味着刚才的味道,意犹未尽的砸吧砸吧嘴,“汤汁鲜美,香滑可口,味道浓而不腻,酸而不涩。果然是人间美味”
言罢,满面笑意的看着呈拓,爽朗道,“下官可否再来一碗”
以菲的嘴角不受可控的抽搐着,面色有些怪异,“既然任大人喜欢,那尽情享用吧。本宫与父王昨日才喝了此汤,有些腻味,大人无需顾及我们。”
任重远不是官是武将,虽然说话的方式受其父的影响有些之乎者也,可骨子里还是有着武将的大咧豪迈,既然主人家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客气,一连喝了五碗才罢休。
呈拓笑吟吟的说道,“怎么样味道一绝吧哎,你是不知道,炖狗肉骨头汤啊,可讲究了,特别是这狗,不能太嫩也不能太老,可惜这京城没有什么好狗,本王勉强抓了条老狗,卸了他一条狗腿来下汤。哎,那条老狗的腿炖出来的汤汁能得贤弟如此赞赏,真是它三生修来的福气。来来来,贤弟,再喝一碗,再喝一碗”
任重远拗不过呈拓的热情,又盛了一碗,喝着喝着,锅底的碎骨在唇齿间滑动,任重远也没在意,只当是狗骨头碎屑,低头往桌底吐出,又继续喝汤。
以菲垂首一看,心头猛跳一下,然后不着痕迹的将那带指甲的脚趾骨给掩在了裙下。
一锅人肉骨头汤,这么被任重远给喝个干净,喝到最后一碗的时候,他感觉有些不对劲,“这汤怎么如此酸且这酸味有些”
“这汤里加了老师傅秘制的酸酱,去除膻味,起初喝察觉不出什么,喝多了尝出味道来了。”以菲开口解释,深邃的黑眸精光闪烁,“如果实在酸得厉害的话,吃些菜吧,这些菜全是我们忘川的特色佳肴,不止香脆可口,还有止酸的功效。”
任重远笑得怪不好意思,“公主客气客气。”然后着以菲夹在他碗里的菜吃了下去。
“不客气不客气。”她笑,笑得分外贤淑端庄,可在呈拓看来分外诡异。
这兔崽子是他的种,对她的了解已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了。她撅一下屁股,知道她拉的是什么屎,如今笑成这样,哎~怜悯的眼神看向笑得一脸无知的任重远,不由在心叹息作孽啊
任重远刚吃完以菲夹给他的菜,不过须臾间,刚毅的脸庞浮现朵朵红云,如醉酒之人,眼神也跟着迷离。
以菲缓缓收敛脸的笑容,放下筷子,挥手让身边伺候的管家下人退出厅堂。也不避讳在场的呈拓,朝任重远打了个响指。任重远顿时如提线木偶,僵硬着脖子,徐徐抬首看向那葱白如玉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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