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面馆。
面馆的生意最近很红火,苏老板忙得脚不沾地,苍老的脸挂着欣喜的笑容,扬声朝收拾桌子的喏喊道,“小啊,最近生意太好了,面粉都用完了,你去隔壁街陈老板的面粉店买些面粉回来吧,来,这是买面粉用的钱。路小心啊,早去早回”
喏放下抹布,在身的围裙擦擦手,接过银钱,憨笑着,“是,老板,我这去。”
喏洗干净双手,拍拍身的尘埃,整理一番仪容,然后才出了门去。这些举动苏老板看在眼里,望了眼痴傻般盯着喏背影看的女儿,不由摇了摇头,这小虽然是他面馆里的洗碗工,可那身贵气儒雅是青衣麻布也掩盖不了,举手投足间那份超然脱俗的气质,怕是一般大家族都养育不出。他的这个女儿啊,怕是高攀不
去隔壁的面粉店,要穿过一个偏僻的小巷,喏如往常一般走进箱子,刚转弯与一位麻衣粗布的断袖汉子撞在一起。
“对不住,对不住”那汉子连连道歉,伸手还拍了拍喏的肩头,一副爽朗豪迈性子,“兄弟,实在对不住啊,是大哥眼神儿不好,没看见您。您没事吧,可有撞伤哪里”
喏含笑住摆手,“没事没事,小弟也有错,不怪大哥。”
“哎没事好。大哥还有事,先走一步了。”汉子粗吼着嗓子,大步跨出了巷子。
喏回头看他一眼,眉眼弯弯的笑了起来,美丽的笑容好似开在荷池里的白莲花,那般纯洁,清贵,耀眼只觉这京城的百姓真和善,苏老板在他落魄时,收留他不说,还给他吃住;而这大汉也是性子爽朗大气,一看知道是个厚道憨实的老好人
直到汉子的身影消失不见,喏才动身,可刚走两步,一股眩晕感猛然袭来,脚下一个踉跄,身精力也像骤然被抽走似的,软绵绵的毫无力气。喏扶着矮墙,甩了甩头,想要甩走那股眩晕,可越甩脑子越迷糊,最后只得顺着墙壁,缓缓坐下
“哈哈哈”爽朗的大笑在巷子口响起。
喏强忍着不适,睁着眼睛看去,竟是那本该走远的汉子
“秦三儿,过来看看,可否是这人”汉子朝躲在暗处的秦三儿招了招手。
秦三儿看眼喏,立即躬身谄笑的对汉子道,“对对,猛哥,是这狗娘养的。”他伸手从怀里拿出两吊银钱,恭敬的递给汉子,“猛哥,真是麻烦您了,这钱您拿去喝茶。”
汉子接过银钱,在手里抛了抛,鄙弃的横了眼秦三儿,“真是大题小做老子还以为是什么高人呢,值得猛哥我亲自出手,不过是个瘦猴的软脚虾真是可惜了猛哥我的十香软骨散”说罢,转身离去。
“猛哥一路走好,猛哥走好”秦三儿卑躬屈膝的送走了汉子,转而阴厉着眼神朝喏走去。
喏盘膝而坐,一边警惕的看着秦三儿,一边暗自调动真气逼出软骨散的毒。额冷汗淋淋,俊美的容颜透着几分苍白。
秦三儿不由打量起倚靠着墙角根的喏,一袭洁净的青衣,修长挺拔的身形,鼻若悬梁,唇若涂丹,肤如凝脂。特别是那双清亮的眼睛,眼睛很漂亮,深邃幽蓝如深夜的大海,又似清秀隽美的秋月,全身散发着不染纤尘的干净气息。
这摸样,即便是京城最有名的相公馆里的头牌公子都不及他的十分之一
猥琐的眼神点点浮动,秦三儿搓着手前,“可还记得本公子”
喏冷冷开口,“记得,我昨天打了你”
“对是你昨天打了本公子。”秦三儿屈膝蹲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俯瞰着他,“我秦三儿是个瑕疵必报的人,你打我一拳,我取你一命。不过如今我改主意了。本公子见你长得还有几分姿色,不如从了本公子,跟着本公子吃香喝辣可好”说着便淫笑着将手伸向喏的脸
喏骤然睁目,眼怒火腾升,“你你、你无耻”
“我不仅无耻,我还下流呢”秦三儿笑得猥琐邪赁,伸向他脸的手顿时改为抓住他的衣襟,一使劲儿,青衣袍子被拉开,露出性感而又好看的胸膛来。目光肆掠的落在胸口,伸手便要侵犯他。
喏又羞又怒,体内的真气疯狂运转,只差一点能将毒逼出体外了。转瞬间,好似能听到一声鸡蛋破壳的轻微脆响,喏心大喜,被抽走的力气瞬间回到身体里,想也不想,抬手欲挥开秦三儿伸来的手。却在此时,只听一道惨烈叫声响起。
轰然一声闷响,重物落地。喏和秦三儿齐齐侧目望去竟还是那本该离去的汉子
秦三儿惊得跳了起来,“猛哥”
猛哥捂着被扯断的手臂,痛苦的表情使得满脸横肉的脸庞狰狞而扭曲,他瞪大着猩红的双目,像是见鬼一般,惊骇的看着巷子口。
“猛哥您怎么”他的话还没说完,只见巷子口蓦然出现一道倩影。
女子黑发如墨,迎空飞扬,缕缕青丝如灵蛇舞动,浑身透着浓浓的杀气如利刀雕刻而成的精致五官散发着冷煞的气息,深邃得看不到底的眼睛则如锋刃,满含戾气的盯着他。
秦三儿被吓得瘫坐在地,颤抖着手指着她,“你你、你”是谁
“公主殿下饶命饶命啊”猛哥率先跪了下来,惊慌仓惶的给以菲磕头,然后指着瘫坐在地的秦三儿,“公主饶命,他是秦三儿,他是秦三儿”
话音刚落,一道戾芒从他脖子划过,转眼间,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落地
头颅落在地滚动几圈,滚到秦三儿的脚下他才停下。瞠目欲裂的双目满是惊惧,脸的惶恐正盛,嘴巴还张着保持说话的姿势,这便是汉子死前那一刻的表情
秦三儿吓得连滚带爬的退后好几步,他惊悚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女子。而喏则是大张着嘴,惊喜的看着她,“以菲”
以菲寻着声音,这才发现虚弱的蹲坐在角落的喏,见他衣袍些微凌乱,脸色也不太好。眼划过担忧,大步走过去,伸手扶起他,凝着眉头,问“怎么了”
虽然毒逼出来了,可身子还是有些乏力,借着以菲的手臂缓缓起身,听到她言语间的关心和担忧,心头一暖,嘴角微微勾起,含着笑不让她担心的回道“没事,只是被秦三儿下了软骨散,身子无力而已。”
闻言,冷冽的视线突然一凛,眼杀意骤起,扬手间,蕴含着磅礴真气的宽大绣袍幡然而起
本欲毫不留情的朝秦三儿扇去,却被喏眼疾手快的抓住她的手,“以菲,天有好生之德,你让他改过自新吧。”喏不是怜惜秦三儿的性命,而是怕以菲再担杀孽。佛家有言,杀孽越深的人,死后在人间地狱越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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