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噩耗传出,并不是人人都沉痛悲伤,至少任淑妃和何贵妃在心里暗自高兴。一个最近正得宠的昭容心里也欢愉着呢,见皇后面如死灰的样子,可高兴了,竟不顾众位贵人在场,仗着皇的宠爱,肆无忌惮的奚落皇后,“是啊,娘娘,您可得保重凤体啊,别太子倒了,您也”乾闽帝猩红着双目,死死瞪着那个嫔妃,又是狠狠一巴掌落下,打得她倒在地爬都爬不起来。
“谁敢说我儿子死了”阴厉冰冷的话像是从牙缝挤出,乾闽帝浑身都散发着骇人的戾气,那双猩红的眼睛像是地狱的恶魔之眼,恐怖得令人生畏
众人寒蝉若禁,谁也不敢开口。
李宸年却突然出声道“父皇,儿臣知道或许有一人能治好皇兄的伤”
“谁”
“苍鹰山庄的神医,破晓”李宸年将自己遇刺一事缓缓道来,“听儿臣的两个手下所言,儿臣当时也是毒气攻心命悬一线,可那破晓却能在短短的半天时间除了儿臣身的毒,医好儿臣身的伤。可见其医术甚是了得,不如让儿臣去请他前来为皇兄治伤。”
如今已是死马当活马医,乾闽帝哪有不答应之理。
也幸得太子爷命不该绝,破晓去武夷山采药,本该两个月后归来,却因为有事,提前回来了,这才保住他的命,不然他这辈子别想再睁眼见他心心念念的以菲咯~
皇、皇后、淑妃、贵妃等人齐齐翘首谨望在东宫门口,谁也不愿离开一步。任淑妃见皇担心太子,根本注意不到她,便悄悄带着贴身宫人拉着李宸年去了隐蔽的假山后,刚到迫不及待的数落起儿子来,“年儿,你到底是何意”凤眸怒意隐隐有星火燎原之势
任淑妃和何贵妃两帮人谁不盼着太子死,以往十几年暗派出的杀手无数,可没一次成功。她和何贵妃做梦都想太子一命呜呼了,然后自己的儿子登太子之位,可那太子福大命大,像有九条命似的,如今终于快要如愿了,却叫自己的儿子搅了局
任淑妃压低着声音,咬牙道,“你知不知太子一走,以皇对你的宠爱和在边疆立下的赫赫战功,再加你外公在朝堂助你一臂之力,登东宫太子之位是轻而易举之事如果你带来的那个破晓真有本事让太子度过这一劫,以后想要搬到他那更是难加难你、真是气死本宫了”
李宸年沉凝着英俊的脸庞,锐利的眸子带着凛然霸气,眉宇间那份尊贵、那份夺目耀眼的风华不太子差,只见他卓然而立,傲然冷道,“母妃,我要的皇位不是通过这等小人行径来夺的,如果我想要,我会光明正大的抢,光明磊落的争”
任淑妃恨铁不成钢的瞪他一眼,“你懂什么这里是皇宫,是战场,不是你死是我活,在性命面前,什么是光明磊落,什么是光明正大”任淑妃冷笑一声,“我看你是在边疆待久了,都快忘了皇宫里的生活是什么样的了偌大的皇宫,每日都有人死,每日都有人无故失踪,如果你不谋划、如果你不算计,那么下一个死的是你你可知为何后宫自你之后再也没有男婴出世你可知皇后宫佳丽三千,为何只有区区五个皇子”
李宸年挑起英俊的剑眉,“难道是因为皇后怕其他妃子生出皇子来会威胁道太子的地位”
任淑妃再次冷笑,“皇后她怕什么她燕家名声显赫,太子又颇有手段,除了何贵妃和我们,谁还能威胁到她的地位。”
除了皇后,李宸年再也想不出别人来。在后宫连何贵妃和他母妃都不敢随意对皇家血脉下手,因为事情一旦败露,那后果将不堪设想。他实在想不到除了皇后谁还有那个胆子敢对皇家血脉下手
任淑妃张了张嘴,说了两个字,却并未出声。
李宸年见她口型,顿时脸色大变,难以置信的怔愣在场。
任淑妃见儿子不敢相信大受打击的模样,满意的笑了笑,纤白玉手抚了抚鬓角,优雅的转身离去。
李宸年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人竟是、竟是皇、
任淑妃母子悄然离去,又悄然回到人群,并未引起他人注意。
这时,关了大半夜的殿门终于开了。
墨色一修长的人影缓缓走出,男子身披着黑袍,宽大的黑袍盖在头顶,遮住了半张容颜,只露出凉薄淡色的唇和轮廓俊美的下颚。男子身披黑袍不显诡异到有几分贵气,他不卑不亢的向皇和皇后行礼,“草民破晓参见皇、娘娘。”
皇后不顾身份之尊,亲自去扶他,风韵犹存的面容满是竟是担忧焦急,“我儿如何了”
破晓不着痕迹的避开,冷清的语气不带丝毫谄媚奉承,“太子无性命之忧,只是此次元气大损,怕是要昏睡三五日才得醒,醒后一定要好好调养身子,不然会落下病根。”
“好好好”乾闽帝松了口大气,乌云密布的脸色转瞬晴空万里,连呼了三个好字,可见是高兴之极。燕皇后也落下心大石,欣慰的拭了拭眼角,命总算是保住了
乾闽帝看着不卑不亢的破晓,心甚慰,扬手道,“苏牧,赏”
“是。”苏牧见皇心悦了,他也不用胆战心惊,悄悄摸了摸额冷汗,转眼间皇眼底的疲惫,便贴心的开口,“皇,这位侠士也说了,太子殿下如今无性命之忧,您也该放心了。您站在外面累了大半夜,不如回去歇歇吧。等太子殿下醒了,您再来探望,如何”
“好,摆驾回乾龙殿。”乾闽帝一走,那些宫妃自然也跟着走了。
燕皇后担心儿子,在云染的陪同下进殿看了儿子一眼,见儿子面容虽苍白无色,可呼吸却沉稳平缓,不由喜极而泣,“真是天保佑,天保佑啊”
乾闽帝回了乾龙殿不久,御书房的小太监偷偷来报信给苏牧公公,“苏公公,怎么办任相大人还在御书房侯着呢。”
苏牧凝眉,眼底煞气隐显,咬了咬牙,正准备叫小太监打发任相走。却被乾闽帝瞧见那小太监的身影,开口询问,“苏牧,何事”
苏牧心头一惊,回道“回万岁爷,宫人来报,说左相任大人还在御书房侯着。”
乾闽帝突然想起,在接到太子受伤的消息之时,左相说有急事禀报,见他侯了一宿,想来定是大事。乾闽帝也顾不得休息,将刚脱下的袍子又命宫人穿,“去御书房”
苏牧垂首跟在乾闽帝身后,神色有些紧张有些担忧,像是知道任颧禾要想乾闽帝禀报何事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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