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或许是因为紧张,神色带着拘谨与唯诺,后来渐渐放开了,清秀的脸庞容光焕发,另有一种自信迷人光彩,“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复制网址访问:7777772e766f6474772e636f6d首发地址、反着念自天子以至於庶人,一是皆以修身为本。其本乱而末治者,否矣;其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厚,未之有也。此谓知本,此谓知之至也”
“不知公子觉得如何”一番高谈阔论之后,粱耀祖忐忑不安的看向七皇子。七皇子此番考究他,定是看他的才华,有招纳之心。七皇子虽没有太子地位尊贵,可他甚得皇宠爱,且战功赫赫,将来地位定是不低,如果能得七皇子青睐,将来他在仕途定能平步青云。
以菲当然不知他的心思,只当他是有进心的人,点点头,“尚可”有进心好,有进心有理想,有理想有出息。
以菲对夫婿的要求不高,如果能安邦武能定国当然最好,其次,有理想有进心也不错;最后,即便是庸庸无禄一辈子也行
咳咳,这哪是要求不高啊是没要求好不好
看来这货还没意识到夫婿是跟她过一辈子的人,不然哪能这么轻率。
夕阳西下,天空突然变得阴霾。傍晚,凛冽寒风呼啸,狂风大作。
半个小时未到,天空又纷纷扬扬的飘起雪来。泞王坐着云泽王的马车回府,朴素却高雅的马车停在泞王府外。马车内,云泽王披着貂皮裘毛披风,拢着袖袍而坐,身边摆着一个红火的火炉。与外面的冰天雪地相,车内温暖无。他拉了衣襟,神情淡然的望着即将下车的泞王,若有所指的说道“今年的冬天特别冷,泞王殿下,您可得当心身子啊。”
泞王身子一僵,正欲回头,可此时车帘被下人撩开,只听云泽王府赶车的下人恭敬道“泞王爷,这会儿正下大雪呢,天气有些冷,我们王爷见您穿得单薄,怕冻坏了身子,命小人拿来披风,借您披着进府。”
今早阳光明媚,气候回暖,泞王出门时只穿了件单衣,外罩着棉锦褂子。此时风雪大作,如此穿着,显得分外单薄。没了马车内的温暖包裹,泞王只觉寒冷刺骨,大朵大朵的雪花落在脸,血液都凝固了一般。
泞王在原地跳着脚,哈气搓手一会儿,然后才接过那下人手的披风,随手裹在身。
云泽王见此,笑了笑,扬手示意下人赶马离开。
泞王裹着披风站在原地,看着渐渐远去的马车,微眯起的眼眸倏然凛厉。一青衫男子从王府走出来,厚实的长靴踏在雪地悄无声息。
男子静立于泞王身后,看着消失在尽头的马车,目光悠远而沉凝问道“王爷,这云泽王如何”
泞王收回目光,冷笑一声,“哼,也是个被权欲迷了心眼的狗东西”
男子沉默半响,思索片刻才道“看来云泽王是想与王爷合作了。”
“合作个屁”泞王开口大骂,“那狗东西是想置身事外,渔翁得利呢。他想利用本王将京城这滩水搅浑了,以便行事。哼,狗东西还真把本王当傻子了”
云泽王命下人赶着马车又去了东来雅苑,朴素的马车停在离雅苑只有一墙之隔的梨园门口。此时,梨园内一红妆美人抱琴款款而出,云泽王府赶马的下人见了女子,忙迎了去,接过女子手雅琴,低声道“霓裳姑娘,主子已经在马车里等了。”
霓裳轻微颔首,提起裙摆,踩着木条凳了马车。
“王爷。”霓裳乖顺的坐在一角,离云泽王有些远。她刚车,身还带着股冷气,不想靠得太近,免得惊扰了他。
云泽王将小火炉往她身边推了推,将一旁准备好的衣袍递过去,“穿吧,你身子薄,是经不住京城寒冷的风雪的。”
霓裳双手接过衣袍,纤白的手指拂过衣袍残留的温热,心温暖一片,长长的睫毛恍若蝴蝶轻颤,敛下的美目一片痴缠,“谢谢王爷。”软腻的语声好似车外漫天的雪花,轻飘飘的落在树丫枝头。
云泽王好像是没看见他的异样,结骨分明的手指轻轻划着衣角绣的流云,“梨园内的情况如何”
霓裳将衣袍披在身,身子顿时暖和许多,雪白的脸颊也染了一层薄粉,“进梨园学艺的皆是京城勋贵世家的女子,其最为出色的便是右相蔡大人家的三小姐雪慧姑娘,还有北郡王的女儿若生郡主,以及冯城易冯大人家的冯雅小姐。”
“冯雅”手指顿在流云旁边那朵金莲,想今日在雅苑见的场景,眼底划过一抹深意,“这冯家小姐的琴艺确实难得。”语气带着些欣赏。
霓裳蓦然抬头,错愕是掩饰不住的忧伤。十五年以来,这是她第一次听到他用如此赞赏的口吻谈起一个女子。玉手压住胸口,这里像是被针扎似的痛,眼角也渐渐泛起泪花。缓缓垂首,他是看那女子了吗
脑回想起冯家小姐的面容,耀如春华,皎若秋月,确实是个美貌佳人。
霓裳面色黯然,“冯小姐的琴艺在梨园是最好的,连与之齐名的雪慧小姐都她弱了半分。”
云泽王若有所思的道“冯城易为人耿直公正,看来女儿却不怎么样,不过有心思才好,有心思才掀得起大浪。冯家、粱家再加雷霆王府,想必这出好戏分外精彩。”
“公子,您走好。”
雅苑门口小二的送别声响起。
云泽王撩开帘子,清冷的眸子遥遥望去,见着的便是那个霸气凛然的男子,胸口那只展翅雄鹰张狂狠绝,阴鸷的眸子里满是阴煞之气。凤眸微微眯起,不知怎么,总觉得这人将会是他以后最大的阻碍。
朝对面暗巷做了个手势,只见白茫茫的雪地里闪过一抹黑色,紧随着那辆华丽的马车而去。
香樟木制作的马车尤为高雅贵气,沉重的轮子咕噜咕噜的在雪地里转动,张月鹿扬着马鞭,哼着小曲儿,晃着脑袋一摇一摆,“张家儿郎~王家小妹~哟儿郎您是从哪里来哟~小妹您是到哪里去哟~哎哟喂”
马车转过一个弯道,张月鹿不动声色的朝左角的屋檐望了眼,随后借着转角之便,压低着声音询问道“主子,我们身后跟着条小尾巴呢,要不要弄死啊”
以菲缓缓闭目,“去苍鹰山庄。”
“好嘞。”张月鹿扯着缰绳,扬起马鞭将马车赶出城的道路,斜睨了眼左角的黑影,嘴角微微勾起,眼底杀机涌动,清秀的脸庞依旧带着野性难驯的痞性,旋即又高声唱道,“儿郎喂,您在哪儿呀,小妹我想您想得心肝儿都痛哟~小妹喂,您在哪儿呀,儿郎我念你念得白发生咯~哎哟喂”
马车慢悠悠的驶向城外,天空飘着大雪,路行人皆是匆忙而过,马车再行过一段官道,进了鸟无人烟的柏树林。柏树林白茫茫一片,厚厚的雪扑在树冠,像是一把把白色雨伞,一眼望去,皆是纯洁的白。天地间白雪纷纷扬扬,山林间气息静谧悠远,望着这片雪白的土地,浮躁的心也跟着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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