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泽王落在最后一枚黑子,拍了拍手,站起身来,“听说泞王也是个好画的风雅之人,明日本王请泞王去东来雅苑看看本王最新的佳作。:7777772e766f6474772e636f6d更多精彩请访问”说罢便进了内殿。
早已等在内殿伺候的侍婢,忙迎前为其宽衣沐浴。
霓裳轻咬着下唇,如丝的眉眼望了望轻纱遮掩的内殿,隐约能见朦胧的背影,还有不停忙碌的侍婢。这时一个美貌侍婢撩开轻纱从内殿出来,“霓裳姑娘,爷要歇下了,您请吧。”
霓裳看了那侍婢一眼,又抬眼望了望内殿,最后还是转身出了寝殿。
第二日,天渐渐破晓,那是一种美妙苍茫的时刻。在深邃微白的天空,还散布着几颗星星,地漆黑,天全白,野草在微微颤动,四处都笼罩在神秘的薄明。一只云雀,仿佛和星星会合一起了,在绝高的天际唱歌,寥廓的苍穹好象也在屏息静听这小生命为无边宇宙唱出的颂歌。远处山峰的轮廓映着吐露青铜色的天边,显示出它的黑影。这样一个黎明,不难看出,今日的天色定是极好。
果真,清晨十分,金色的太阳渐渐爬出山头,温暖的光泽照下,驱走了丝丝寒气,只觉暖洋洋的,特舒服。
张月鹿早早便起了床,穿着一身崭新棉袄,随便洗漱了几下,便像没头苍蝇似的直往以菲屋里冲,见以菲正在更衣,他也不避讳,拿起榻的靴子,跪在以菲脚边,亲自给她穿,穿好之后,他一拍大手,谄媚的看着以菲,道“主子,今日我们去东来雅苑瞧瞧可好”
京城的东来雅苑可是极为出名的,每隔一段时间,京城学子们会聚集在此谈论诗词。承天国的言论开放,学子书生的言论极受重视,他们自成一个团体,这里面既有勋贵子弟,也有寒门士子。
他们每隔三个月会在东来雅苑聚会一次,在那里,只要你有真才实学,能出人头地。而慎之公子粱耀祖更是那里的名人儿。
张月鹿是想去看看,这个大名鼎鼎的慎之公子到底是何人物
渍渍~他家主子这么凶残暴戾,可不是一般人能娶回家的。
哦~对了,听说那个冯家小姐也经常出现在东来雅苑,也不知道今个儿会不会去要是去了,可精彩咯
东来雅苑位于龙游街东段,是极其豪华的地段。龙游街车水马龙,今日尤其热闹繁华。身着儒衫素袍的仕子们纷纷而来。
今日是入冬以来难得的好天气,和煦温暖的阳光照耀着大地,堆满白雪的树枝轻轻颤颤,落下漫天的碎花儿,雪水融化,晶莹的水珠儿挂在树梢枝头,泫然欲滴,和煦的阳光射下,折射出绚烂的光泽。
雅苑二楼,楠木八仙桌,红木条凳,厚重的浓黑色,边角雕着流云仙鹤,分外雅致。
学子们三三两两的聚集,熟稔的人合成一团,拿出新作的诗词鉴赏评析。
三楼的小间,云泽王一袭藏青素雅衣袍,他懒散的靠窗而坐,神情淡雅娴静,周身萦绕着一股子无欲无求淡看人间的脱俗超然。
身前放着一套碧玉通透的玉器茶具,碧玉的精巧茶壶通体翠绿,刻着山川流水,雅致之极。五个碧绿晶莹的小茶杯也刻着一模一样的山川流水图,线条柔美,图画精致,连雕刻手法都如出一辙,显然是出之一人之手。
门外突然响起一阵喧哗声,“是哪家不长眼的狗东西,竟敢拦本王的路真是活得不耐烦了给本王滚开”
“泞王,请您赎罪,我家主子”门外的小厮正极力解释。
云泽王懒懒掀起眼帘,轻声道“夜华,请泞王进来。”
“是。”外面恭顺的声音传来,紧接着红漆镂空雕花木门被缓缓推开。
一个身着华服的男子走进。男子大约而立之年,刚毅的轮廓与当今圣有几分相似,头束着金冠,一只耀眼的金赞将金冠稳稳的固定在头。男子身材不似乾闽帝那般高大,有些矮小精悍,绣着四爪幡龙的金色长袍裹身,显得分外俗气,眼神高傲,举止轻浮。与屋内举止温儒雅的云泽王形成鲜明的对。
泞王看着屋里的云泽王,冷哼一声,“本王当是谁呢,原来是敛礼兄。”说着便走到云泽王对面坐下,冷睨了一眼拦他的下人,“敛礼兄,你家这么不长眼的狗东西该好生管管了,胆子大得连本王的路都敢拦。”
云泽王朝那下人摆了摆手,那人会意,朝两人躬身行了一礼,退出房门,顺便将雕花木门给关。
云泽王提起茶壶,微微倾斜,水流如柱,清脆悦耳的叮咛声在空寂的雅间内响起。水雾氤氲,茶香四溢。
一杯馨香的花茶被推到泞王面前,“晓睐兄,来,尝尝今年云泽最新产的花茶。”
泞王也不客气,端起小茶杯,一饮而尽。淡淡的苦味在舌尖萦绕,泞王砸吧砸吧嘴,嫌弃道,“云泽的茶也不怎么样嘛,都不胭脂巷的美人花,喝下去还带着一口苦味,渍渍~这样的茶也拿得出手。”泞王是个粗人,不懂品茗,喝茶如牛饮。
云泽王失笑的摇头,对于他的话也不恼,依旧笑面逢春,“此茶名为苦尽甘来,起初喝下去,点点苦味在舌尖蔓延,等苦味之后便是淡淡的香甜。悲过之后,才识喜的美好;哭过之后,才懂笑的珍贵;苦过之后,才晓甜的滋味。”
“胭脂巷的美人花虽甜,可喝多了对身体不好,容易身虚体亏。而苦尽甘来虽苦,可他却能养身延寿,养精蓄锐。”清越的声音恍若山间的暖风,轻柔温润,“有时候,事情是这样,外面看着温柔无害,可本质却是慢性毒药,日积月累,身的毒药越蓄越多,等时机成熟之日,对方甚至都不费心思,只动一个念头,你便死无葬身之地”
泞王脸色骤然阴沉,他虽是粗人可不是笨蛋,这般含沙射影,自然明白其道理。当今圣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当年他为了皇位,不惜弑父杀兄,后来更是将五路诸侯赶尽杀绝。他是唯一一个在夺嫡风云活下来的皇子。
他能活着,不仅是因为他的生母只是个小小宝林,无权无势,更是因为他当时还年幼。皇刚登基,地位不稳,朝局势不明,而他夺位时所表现出的狠绝酷辣手段令不少大臣寒了心,为了巩固地位,只得留下他以示仁义。况且他当时也不过是个十岁奶娃,对他构不成威胁。
当时他年幼,不能构成威胁,可如今,他已到而立之年,正是男人一生最辉煌金贵的时刻,即便他手无权,可还是不能抵消他对他的猜忌。
猜忌成病,只要有丁点风吹草动,便是他身首异处之刻
泞王收敛起眼底那抹阴霾,恢复一贯的高傲姿态,扯着嗓门粗吼道,“哼,什么毒药不毒药的,喝杯茶还有这么多大道理不愧是牛鼻子老道教出的老古板,满口之乎者也,真是一点都不爽快。早知如此,老子还不如去下堂坐坐,看看没有没心仪的字画。”泞王为人虽粗鄙,可却喜欢字画。
云泽王放下茶杯,走到室内左方摆的书案前。到东来雅苑的皆是风雅之士,且每隔三月便有一次聚会,所以苑内每个雅间都放置着笔墨纸砚,以供学子即兴而作。
云泽王一手挡着宽大的绣袍,一手执起架墨笔,蘸了蘸馨香的乌延墨汁,提笔在雪白的宣纸即兴画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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