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王府出了个有血性有骨气有能力的呈以菲,最高兴的莫过于曹庆了,想当初曹庆见过呈以菲之后,回家立马烧了三炷高香,抱住老王爷的灵牌痛哭了一晚,直呼:后继有人,后继有人啊!
军师袁骸拿起案上那封曹庆加三级火焰纹时暗中抄录下来的文件,一连看了三篇,他才开口说话,“怕是不止牵涉这么简单。而且,我也同意韦副将的看法,十万将士不可能在一夜之间就全军覆没。”
“那十万将士去哪儿了,难道凭空消失了不成?”曹庆也是心中泛疑,虽然信件上写得有头有尾,有根有据,可他总觉得不对劲。
“将军可根据信上提供的线索去查探了?”
“查了,我亲自带人去查的。天险峡谷的高崖确实有敌人埋伏的痕迹,且峡谷两道出口处堆满了巨石,峡谷中间倒了满地的尸首,全是被高崖射下的箭矢射死的。跟文件上的写的十分吻合。”就因为如此,曹庆才更加疑惑。
袁骸也是眉头深蹙,“地上的尸首可有十万?”
曹庆摇头,“没有,大概只有四五千,多半的尸首都被满在了巨石下,那些巨石太重且重叠很高,无法将它们搬移,所以无法知道巨石下到底埋了多少尸首。不过从现场的血迹来看……”
“报——”曹庆的话刚说到一半,就被帐篷外士兵铿锵有力的高喊声给打断了。
曹庆收起兵部传来的文书,扬声道:“进来。”
“将军,朝廷派来的钦差郭大人到了。”
闻言,曹庆与袁骸的脸色齐变,韦豪杰更是跳起脚来,“不是说那龟孙子明日才到吗?怎么今天就来了?!”
“韦副将!”曹庆肃着脸冷喝。警告的瞪他一眼,便与军事袁骸一起出营帐,迎接钦差去了。
韦豪杰懊恼的扇自己一个嘴巴子。叫你嘴贱!怎么就忘了那些书生文人最要面子,要是听到辱骂他的话,还不得拼命。暗暗警告自己数遍,直到真记住了,才出了营帐,猛跑几步,跟上曹庆等人的脚步。
五台山感业寺。
一只黑雕先是在山林上空盘旋,最后一个俯冲落于后山禅院,朱雀打了个手势,黑雕低啸一声,扑腾着翅膀落于她身前。
朱雀收了手中软剑,解下黑雕脚上绑的小信筒,熟练的取出信筒中的信纸,快步向内院而去。
院中,呈以菲一袭玄衣,整个人显得冷冽而霸气,身前石案上放置着一块雕梅砚台,一堆名贵书籍,以及一支从小用到大的豪狼毛笔。此时她正埋首于书中,漂亮的脸上颇有寻求真理的执着。
“主子。”朱雀上前,将手中书信递给她,“房日兔传来的消息。”
呈以菲扔开手中的书,接过她手中的书信,垂首看了片刻,淡声道,“他已经到军营了,叫白虎做好准备。”在发急报上京之时,她就做好了安排。即便这次来的不是房日兔,也能让他空手而归。
朱雀有些不解,“主子,既然来的是自己人,为何还多此一举让白虎迷惑他们的视线呢?”
“这些是做给曹庆他们看的。”呈以菲拿过一张宣纸,执起笔,苍劲有力的楷字慢慢在笔下生出,“一来是打消他们的疑惑,二来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房日兔是我的人。房日兔这步暗棋,以后有大用,我不希望在这件小事暴露了。”
话毕,提笔!一封简单的书信须臾间写好。
将书信折叠好递给朱雀,“将信给房日兔送去。”
“恩。”朱雀正欲举步出门,只听主子的声音再次传来,“去把青龙叫来。”
“是。”
待朱雀走后,呈以菲并未拿桌上的兵解,反而抽出案上左上角一叠书籍中最下面的一本,那是一部兵谱,上面记录了从古至今所有的成形兵器,和所有未铸造而成的兵器以及铸造之法。直接翻到最后一页,那上面是几种未成形的军用武器。上面的铸造之法缺少了重要的几步,所以无论如何都造不出想要的效果。
以菲烦躁的挠挠老袋,手摸上去不是熟悉的光滑而是一头密密麻麻的发丝,不由更烦躁。起身走到窗前,窗外是一片姹紫嫣红的花海,朵朵花儿迎风招展,璀璨夺目。这些花儿多数带着剧毒,但无一例外全是至宝。这些全是破晓的宝贝,每日都精心养护。
以菲闭目深吸一口气,淡淡的清香沁入心脾,浮躁的心缓缓平静。扬手一挥,宽大的袖袍卷起凌厉劲风,木窗‘彭’的应声关上,隔绝了窗外的大片花海。
目光再次落在书案上的兵谱上,十万将士、十万将士……先不管衣食住行,就只武器一道就得花大精力。手持军器最常见的就分四类:弓弩类、长柄类、短兵类以及防御类。弓弩又分强弓长箭、轻弓短箭、硬弩和轻弩……
呈以菲正愁眉不展之时,青龙到了。
“主子。”
“恩。”以菲点头,“人可带来了?”
“带来了。”青龙拍了拍手,只见两个虬髯大汉与一位花甲老人推门而入。
两个虬髯大汉皆是强壮体型,粗壮的手臂虽隔着薄薄的衣料,可依稀能看清臂上结实的凸起。
老头精悍矮小,目光深邃精明,且气息绵长步伐轻稳,应该是有武学修为在身。
青龙指着老者介绍道:“主子,他就是忘川第一铁匠,铁精,身边是他的两个弟子,铁大和铁二。”
以菲打量三人半响,目光落在老者身上,冷声道:“你们对军队用器知道多少?”
回答她的是铁精左手边的铁大,粗狂的声音中带着男子特有的爽朗,“这得看是什么兵类,如果是弓箭手那得用弓弩类,弓弩又分强弓长箭、轻弓短箭、硬弩和轻弩。如果是步兵,可用长柄类和短兵类,比如长戈,长枪,锏之类。如果是骑兵,可用马槊、锏……我个人认为,骑兵用锏最合适,锏握在手里更重,加上马奔跑的冲力,一棒挥下,即便是有头盔护着,也必须得脑浆迸出。可也有缺点,其缺点也就在于它太重。骑兵本就身穿重铠,如果再加上重锏,一般马匹根本就承受不住它的重量……”
铁大毫不藏拙,将他知道的甚至连自己的见解都表述得一清二楚。
以菲点点头,又问,“你可知道当今兵部给各地军营的铁骑是何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