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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刀劈了陈七,李大成也就有了威严,一个个在院子里干活的黄河拳弟子,见他大踏步的向正屋走去,一个个都躲着他呢!这也是没办法,现在只能立威,取信于人靠的是时间,靠的是以心换心,现在想用也用不上。
至于陈七,杀了也就杀了,不杀或许他还会祸害别人,这人跟马师爷一个德行,不算是什么好人,现在人人都想活,而这个时候就只能是你死我活了,没法子。
“你真狠,从早上到现在,你都杀了两个人了。”
进了正屋,李大成就听到了孙家丫头的埋怨,声音里带着胆怯,马师爷还好些,自己杀陈七是血腥了一些。
“狠?老子不狠,现在马师爷和他的徒子徒孙正在糟蹋你呢!看看院里这些人,一人一回你受得了?”
斜觑了孙家丫头一眼,李大成将大刀片斜倚在椅子旁,大喇喇的就坐了下来,一句话就让孙家丫头的小脸变得跟抹了粉儿一样。
“畜生!”
孙家丫头跺了跺脚,骂了一句扭头就走,也不知骂的是李大成,还是死了的马师爷。
“这丫头,胆子小了些。
大成,你要记着!砍头不砍辫子,辫子越粗刀口越是砍不下去,你砍不下去,人家一个回马枪,直接就扎你的心窝子!
刚刚你那一下也算是不错,你小子强就强在了力气上,但要注意出手要留三分力,一旦劈空了,还要有转圜的力道不是?
你那一下,陈七要是避过去了,一刀就得劈在石板上,钢刀会跳,刀一跳打的就是你的脸,这三分厚的刀背崩在脸上,鼻子就别要了!
你要是留了力,陈七一闪,你趁势弯腰挥刀,一下就能断了他的双脚,陈七如果往回蹦,你左手一掰刀把子,右手一转,之后左右手再一压、一挑,刀口递进他的裤裆,直接就能把陈七划成两片。”
跟着教师爷学艺,跟着老油子学本事,孙守业就是这样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儿子不好这些,他肚子里的东西也就没了倒的地方,有李大成在身边,孙守业觉得自己也年轻了好多,仿佛回到了当年风餐露宿、刀口舔血的日子里,那日子过得痛快。
正当孙守业说的兴高采烈,李大成听得津津有味的时候,他的大侄子李诚有,很没眼色的颠颠跑进了正屋,见孙老头子跟大成叔一脸不悦的样子,李诚有挠了挠后脑勺,不知这两位又咋了?
“叔,洗澡水好了,你先去洗洗?”
在正屋森寒的气氛之中,李诚有吊着胆子问了一句,这咋了,怎么两人看自己的眼光这么不善。
“嗯!大成,你先去洗洗,我让丫头准备家伙事儿,洗完了让她给你剃头、刮脸,我这刚刚跑的也累了,先去喘口气儿喝壶茶。”
说完,孙守业起身离开了正屋,见孙老头子走了,李诚有也来了胆气。
“叔,刚刚咋了?”
“长点眼色,俺和孙老头说话的时候,你咳嗽一声再进,孙老头正传艺呢!让你这小子给搅和了,这些都要教给大憨他们的,这是活命的手艺。”
没好气的白了李诚有一眼,自己刚刚正有所领悟呢!好死不死,让这个大侄子给搅了。
“嗯!下次想着了。”
“都两次了,稳当点!”
抄起大刀片还有孙家丫头给准备的衣物、肥皂,李大成一路琢磨着孙老头子刚刚教的东西,就到了孙家的厨房,里面一个大木桶满满的都是热水,进入木桶,舒服的**了一声,李大成又开始琢磨前路了。
一个澡洗了整整一个钟头,身上的泥灰搓下了一大碗,孙家丫头给准备的肥皂也只剩了一半,跳出木桶,李大成觉得身上轻松了太多,再也没有黏糊糊的感觉了,换上孙家丫头给准备的衣物,料子很好都是绸缎的,可惜就是有些小。
布袜子李大成不习惯穿,直接丢给了接下来洗澡的李大憨,孙家丫头给准备的东西,数着那双快靴最好,合脚、轻便、抓地,穿上了合适的鞋,李大成觉得自己的本事也高了一些。
一身绸衫脚蹬快靴,从厨房走出的李大成,更有威势了,看着有些局促的黄河拳弟子,他在心里笑了,要的就是这个感觉。
到了正屋,孙家丫头已经准备好了铜盆和刮脸的物事,见李大成只是提着那把破刀,这丫头峨眉一皱,手就伸了出来。
“洋胰子呢?”
“留下了!”
“没洋胰子怎么剃头?去要回来!”
孙家丫头横眉立目的样子很是英气,但李大成却不想遂了她的心意,挠了挠头,就开始扯皮了。
“怕已经用完了。”
“可惜了两百个大子儿!坐下吧!那些臭烘烘的人,怎么舍得用洋胰子?”
“没有俺这个臭烘烘的山东小子,你怎么逃出马师爷的魔掌?”
“行!就你有理,乖乖的坐着,不然划破了头皮可别赖姑奶奶。”
戳了一下李大成的肩头,孙家丫头一块滚烫的手巾,就让李大成无话可说了。
被热手巾烫软的短发,三下五除二就被孙家丫头刮了个精光,别说,这丫头的活儿还真不不赖,跟她的人一样爽利。
“捎带着把脸也给刮了。”
“你还没成家呢!刮什么脸,这汗毛也不能刮,越刮长得越快。”
听着山东小子让她给刮脸,孙秀英手一软差点把手里的剃刀给扔了,他到是会蹬锅台上炕,现在就这么支使姑奶奶,以后还活不活了?
“就是让他长的快些,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出了马骝山,路上全是义和团,带着汗毛别人就会以为咱们好欺负,嘴上带着胡茬子,不仅扎脸还扎人眼。”
李大成的理由很合理也很充分,但孙家丫头就是不下手,不是不想给他刮,而是这冤家的话烫心,一声扎脸直接就烫软了孙家丫头的一双纤手。
“怎么还不刮?”
“刮、刮、这就刮!”
掩不住脸上的红晕,就只能遮住坏小子的一双贼眼了,刚刚剃头的时候,她就觉得身上火辣辣的,肯定是这贼小子的眼没看什么正经地方。
“呜……怎么还盖脸?”
突然落到脸上的热手巾,让李大成憋了一下,这丫头挺记仇啊!
“哼!”
嘴上虽说不饶人,孙家丫头的双眼,却弯成了一对儿月牙,这山东小子还挺有意思的,爹爹还挺有眼光。
“怎么样?帅吧?”
孙家丫头的手法依旧利落,三下五除二又把脸给刮了,见孙家丫头呆呆的看着自己,李大成双眼一眯,就问了这么一声。
“呀!你个坏种儿,我去给爹爹续些热水……”
又是一个很牵强的理由,看着拧巴着飞奔的孙家丫头,李大成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这孙家老头子厉害啊!
本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院小姐,一步跨出,迷住了马师爷,拴住了自己,结果怎样?马师爷还硬着呢!自己成了他们父女的保镖,这一手比藏着让人扒出来高明的太多。
摸了摸光溜溜的额头、脸颊,李大成想起了自己的兄弟,一手拿起椅子旁的大刀片,一手将孙家丫头落下的剃头刀、磨石丢入铜盆,拿起来就奔厨房而去。
“诚有,下去问问,哪个会剃头、刮脸,让他给弟兄们剃剃头、刮刮脸,头顶要干净,不准留胡子。
再找几个会洗衣服的,衣服可以破,但不能不干净。”
精神面貌就是气势,无论是原来梅花拳的人还是黄河拳的人,都是一副难民相,就这样走出去,猫三狗四的都敢上来撩扯一番,有了精神、脸上干净,就能高人一头,这就叫先敬罗衣后敬人。
“大成哥,马师爷的东西放哪?”
正要回正屋呢!洗完了的李大憨,拦住了李大成的脚步,马师爷的东西,这事儿李大成都忘了,在他看来,就马师爷那样的,捞也捞不着什么好东西的,有点金银到天了。
“就放院子里。”
“还是放正屋吧!”
“也成!你招呼兄弟们一定要洗干净了,洋胰子没了就用盐,你要看着他们洗,换下来的衣服,也要熏熏虱子。”
虱子是个**烦,刚刚洗澡的时候,木桶里漂了一层,这玩意儿太膈应人了。
“知道了!”
看着李大憨带人将马师爷的两个箱子搬到了正屋,李大成便站在了正屋门口,继续审视着自己的五十多个手下,这些人里能用的不多,大小李庄有李大憨、李大河、李大福、李大狗四个,梅花拳那边多一些,七八个吧?加在一起也就十几个的样子,这战斗力太差!
“姑奶奶的剃头刀呢?”
“给下面了,让他们自己剃剃头、刮刮脸,不是又想让我去要回来吧?”
这孙家丫头倒是个会过日子的,自家的东西,都装在眼珠子里呢!有她看家,少不了东西。
“哼!猜错了,坐下!”
“又要干什么?”
“坐下,给你编个辫子,你这辫子太松垮,我爹说了辫子也能打人,给你绑根红线,挂几个铜子儿。”
说完孙家丫头自顾自的打开了李大成的辫子,仔仔细细擦了几遍之后,一边念叨着长命百岁、多福多寿,一边开始了编辫子。
“放心!老子命大,哪个想要老子的命,不丢下三瓜两枣也难!”
“别胡吹大气,我爹说了,在战场上要信命,不能口不择言。”
轻轻敲了一下李大成的肩头,孙家丫头将他的狂言打了回去,战场上信命这话不假,信命就是信自己,信自己无所不能,有了这股气势也就有了杀气,胆小的都不敢拿枪瞄你,这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没法儿说的更直观。
为了给他编辫子,孙家丫头的纤手不时扫过他的脖颈,轻轻柔柔的感觉让人心动,正经编辫子是个细致的功夫活,辫子要能打人需要松紧合适,太松没力道,太紧抓的头皮疼,为了给李大成编一条舒服的辫子,孙家丫头在后面编了拆拆了编,眼看日近中天,这辫子也才编了一半儿。
一个个洗了澡、剃了头的黄河拳弟子,也零零散散的集中到大院之中,该是饭点了,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出来混,混的不是这口饭吗?
“丫头,你看这澡一洗、头一剃,俺这黄河拳精神多了吧!”
“哼!就你有本事,还不是那句话,人靠衣裳马靠鞍,狗戴铃铛跑的欢!”
“这话可不好听,啥叫狗戴领带跑得欢?见过哥这么帅的狗吗?”
“呀!别回头,刚刚编好的就让你给弄散了,老实点,年纪不大说话倒挺老气的,再逗姑奶奶,我踹你!”
就在两人打情骂俏的时候,带着一头血印的李诚有畏畏缩缩的走到了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有这么个物件在眼前晃荡,再好的气氛也没了。
“啥事儿?”
被大侄子连搅了几次局,李大成也有些着恼,这货不是专门想着给自己坏事儿的吧?
“叔,到饭点了!”
“到点就做饭,难不成让俺伺候你们吃吗?这点事儿也不能办了?”(我的小说《大时代1900》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