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一生,只为我爱的那个人而活。”星河抬起头望着落笙,眼神里是闪闪发亮的神采,还有一丝羞涩的温柔。
落笙也笑了起来:“如此说来,我们也是一路人,都是忠于内心,不肯让步。”
星河看她露出笑容,自己脸一红,低下头,有点害羞地轻声说道:“你和芊芊,也是我爱的人。”
说到蓝雨芊,落笙的心里还是有点着急,虽然是第一次遇见她,可落笙心里已经把她当作了朋友,朋友出事,她没有不帮的道理。
“芊芊现在不会有事,你不要太担心,毕竟安阳侯指明了只要芊芊一个,虽然她容貌已毁,但她依旧是王府里最优秀的琴师,她对王府还存在着利用价值,何况岚柬王苦心栽培她那么久,目前是不会将她怎么样的。”星河一眼看出她的心事,说道。
“可是,芊芊这样自毁容貌,肯定会惹得岚柬王生气,处境不会好到哪里去。”落笙的担心并没有因为星河的话减少几分,如果一个人最喜欢的宝物被别人打碎了,相比一般的宝物,心里肯定会更加生气,岚柬王之前多么看重蓝雨芊,估计现在对她就有多深的怒意。
“我刚刚看到芊芊被押去了院子南边的柴房,那个柴房常年见不到阳光,地势又低,下雨天雨水灌进去,一年四季都不会蒸发,里面阴冷潮湿,空气不流通,霉气又重,蟑螂老鼠乱窜。一般这院子里哪位女子犯了错,都会被关进去,不给食物和水,由着她们自生自灭。最后拖出来的,就是一具尸体。”星河道。
“我去年在宴会上跳舞时忘了几个小动作,就被亭霖关到那柴房里,整整三天,那些蟑螂都敢往我的身上爬,吓死我了。”星河的语气里是满满的委屈,看来那三天给她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照你这么说,我们一定要赶紧救芊芊出来,要是王爷一直生气,不把芊芊放出来怎么办?”落笙更加担忧了,可是她和星河只是这府中两个微不足道的女子,要想把芊芊救出来,简直是难于上青天。
“这件事不能着急,白天人多眼杂,那柴房也会有人看守,到了晚上,打发了守卫,我们偷偷把吃的和药带过去,以后的事情,再想办法。”
听星河这么说,落笙想了想,也别无他法,便点点头。星河又带着她回了如烟阁,涂了药,收拾好东西,很快就到了晚上吃饭的时间。
为了维持体型,王府里给每个女子的饭菜都是均等的,份量也只有少少一点,几块不加糖的糕点,一碗素菜羹,便是一天的晚饭。
对于肖红衣那样的女子,自然会有其他的滋补品,燕窝鹿茸,雪莲人参,统统送到她住的暗香苑,就连那暗香苑,这是这院子里最精致的住处,只有她一个人住。待遇并不比一个正统的王妃差。
星河找了自己一套粉色罗裙给落笙穿,她们身高体型都相仿,所以星河的衣服落笙穿起来也合适得很,虽是旧衣,但比起落笙以前灰扑扑的粗布衣服,不知好了多少倍,这粉色衣裙上用更淡的粉色绣了含苞待放的蔷薇,绣工十分精细,几朵花儿绣的栩栩如生,只是不仔细看就看不出来,因此别有一种低调内敛的美,就像藏在花丛中的美人儿,你心急寻找,却找她不着,蓦然回首,她只是以花掩面,望着你痴痴地笑,一副小女儿的娇憨样,绣花人的心思,还真是和星河这种小丫头有几分相似。果真,落笙一问,星河才告诉她,这衣裙正是星河亲手做的。
星河又帮落笙绾了发,插了一支翠玉簪,涂了一层淡淡的胭脂,稍稍打扮,此刻的落笙,肤若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双瞳剪水,皎若秋月;肩若削成,腰若约素,眉目如画,清雅出尘。星河看着铜镜里的落笙,也笑盈盈地对她说:“落笙,你和芊芊,当真是这院子里最美的两位了!”
往罗裙外套了一件灰色纱衣,落笙便跟着星河去厅堂里吃饭,厅堂里早就来了不少女子,还有几个侍卫站在门口,防止她们偷吃,星河一见是素菜羹,立马就不开心,没精打采的低声道:“这王府真抠!整日整日地吃素菜羹,我自己头顶都要长出青菜了!”但身边有王府的侍卫看着,星河也没怎么闹,只得闷闷不乐地乖乖坐下来,喝自己的那份羹。
落笙看一眼素菜羹和糕点,也知道了为何星河会那么感激蓝雨芊为自己偷偷留一份食物,这一顿饭就这么少,留给星河吃,蓝雨芊不就得饿着?
落笙一边喝着自己的羹,一边趁着侍卫不注意,将那几块糕点藏在自己的纱衣下,带回了如烟阁。
这晚无星无月,落笙跟着星河,偷偷来到柴房外,两个王府里的侍卫正在那里站岗,不过已是子时,两个人都昏昏欲睡,但又不得不强撑着,脑袋一点一点的,站都站不稳了。像极了私塾里上课偷偷睡觉又怕被夫子发现的学生。
星河见了,扑哧一声笑了,大大方方走过去,小手在那两人面前使劲挥了挥,吓得那两人马上清醒,星河甜甜一笑,从背后拿出一个锦袋塞到那侍卫手中,道:“张大哥李大哥,你们辛苦啦,这袋子里是我攒下的银子,你们拿去,明日去酒楼吃顿好的,今夜,且行个方便,让我与好姐妹说几句话,我保证,话说完就走,绝不会被人发现,给两位大哥惹事,夜也深了,你们也趁现在去睡一睡,今夜也辛苦你们了。”
星河向来嘴甜,与府中的人关系相处的本就不错,这两个侍卫再掂量掂量了手中锦袋的重量,顿时喜笑颜开:“还是星河丫头最懂事!有什么话赶紧说完,就快回去吧。”说完,两人便走开了。
星河朝着落笙狡黠一笑,柴房上了锁,两个人蹲在柴房外,轻声唤着蓝雨芊的名字。
唤了很久,柴房里都一片寂静,两人的脸色都有点凝重起来,也不知要怎样才好,突然,柴房里传来蓝雨芊微弱的声音:“星河……”
星河“哎”了一声,赶紧从自己的兜里掏出几块吃饭时藏下的糕点:“芊芊,我带了吃的给你,里面冷不冷?他们有没有绑住你?我把吃的从门缝里塞给你,你够得到吗?”
柴房里面的蓝雨芊却没有说话。
星河有点着急地看了看落笙,只见落笙手里也拿着几块糕点,两人相顾看了一眼,并不需要解释,忽然都明白过来。
落笙对着柴房道:“芊芊,我是落笙,你不要想不开,我们绝对不会让你嫁给安阳侯的,你一定会平平安安,剩下的事情,我们会想办法,一定会有办法的!你先吃东西,好吗?就吃一点,活下去,才有希望。”
“你不是一直说我古灵精怪吗?所以,我一定会有办法的,芊芊,你如果信我,就吃东西,好吗?”星河说着,知道蓝雨芊最近受了不少罪,声音都哽咽起来,眼眶也红了。
里面的蓝雨芊沉默了许久,才断断续续吐出几个字:“我…吃…要…活下去…”
气若游丝。
很明显,柴房里的蓝雨芊现在虚弱得很,若是他们两个来晚一会,估计就会晕过去。可从她口中飘出的这几个字,还是让星河和落笙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只要她愿意活下去,就有希望!
就怕她一心求死,糕点递进去也不吃,那才真的没救了!
星河抹掉眼泪,赶紧把糕点从门缝递进去,忽然,一声女子轻笑从二人背后响起。
“两个小贱人,我就知道你们会来,早早在这里守株待兔,还真让我逮到了。”
那声音娇滴妩媚,若是平常,肯定听得人骨头都要酥掉,而此刻,落笙和星河只觉得背上一阵凉意!
这来的女子正是肖红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