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恩怨(1 / 1)

“师父。”比起沈婉蓉的震惊,唐梦璇与桑榆受到的惊吓要大得多。

沈婉蓉快步走来,质问道:“你们方才所言可是真的?”

桑榆心下一颤,生怕自己对沈霜照真实的面目被沈婉蓉识破,她跪下:“是我不好,没有将事情及时告知师父。”

唐梦璇见状,也随之跪下。

“我只问你一句,你说霜儿被赵越瑶捉了去的事可是属实?”沈婉蓉焦急地问。

桑榆与唐梦璇对视了一样,桑榆轻声说道:“是真的……前几日小师妹为了与她的友人会面就私自出了内城。后来……后来我打听到小师妹又将那人送回青城,结果不知怎么回事她就被赵越瑶捉了个正着。派去青城的探子说师妹被关在牢里,受了很大的折磨。”

“折磨?”沈婉蓉像是受了极大的打击,不禁向后退了几步,雪青扶住她。

唐梦璇:“师父,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沈婉蓉又恼又气,心乱如麻,好半会儿才冷静下来。她思忖半晌,脸上的情绪归于平静,说出的话却出人意料:“她不听我的话,又瞒着我踏入了青城。”

桑榆低了低头,隐约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

“我说过,她若是再私自去青城我与她的师徒情分便到此为止。”沈婉蓉口吻冷漠,神情也冰冷严肃得骇人,“是霜儿做出了这样的选择,那我也没必要出尔反尔。”

雪青心急如焚,不敢相信一向最为宠爱沈霜照的沈婉蓉竟会说出这样的话,她于心不忍,劝道:“城主!霜儿纵然有错,可她也是水澜城的城民,即使站在陌生人的角度,我们也有责任保护城民。”

“师父,师妹向来乖巧听话。我听那渡河的老汉说她是去送友人,结果青城河岸上都是青城的侍卫。我想师妹定是中了赵越瑶的诡计,她并非故意违背承诺自己要去青城。”唐梦璇也求情,“师父你看着师妹想法,如今她身陷险境,您怎么做得到见死不救?”

在场的人都跪了下来,桑榆垂着头,却只是勾了勾嘴角,一言不发。

可任凭身边的人怎么劝说,沈婉蓉像是铁了心一般,固执地不妥协:“够了!”她喝道,“我不需要你们教我怎么做。”沈婉蓉向来态度温和,极少有这样大动肝火的时候。在场的人都沉默了,不敢再说话。

“谁都不许插手这件事,若是被我知晓你们当中谁溜出去救她,休怪我翻脸不认人。”沈婉蓉厉声说完,抛下跪在地上的一干人,拂袖而去。

雪青若蝶等人见状,急忙起身追上了沈婉蓉。

唐梦璇与沈霜照感情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就数她最为心急。她从地上起来,桑榆看出她的心思,揽住她的肩:“你要去哪儿?”

“霜照很危险,我不能放任她不管。”

桑榆冷笑出声:“她危险?她落到今天这样的地步还不是她咎由自取?而且你是没听到师父的话吗?难道你也想被师父逐出师门?”

唐梦璇红了眼睛,忧心忡忡:“我与霜照相伴多年,若是她就这么死了,我该如何是好?”

桑榆眼中闪过黯然:“那今日落难的是我呢?”

唐梦璇一滞,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桑榆有些烦躁的话打断了:“行了,我不会如她一般愚蠢。有些不该碰的禁忌就不要碰。”她紧紧攥住唐梦璇的手,“小师妹已经身陷囹圄,我不会让赵越瑶再多一个筹码威胁师父。这几日我要看着你,你休想出城去!”

唐梦璇大哭,突然扑入了桑榆的怀里:“不要霜照死,这内城里只有她会宠着我,没有坏心地关心我,她待我是真心的好……”沈霜照不爱笑,话也不多,可是她愿意陪着唐梦璇做好多事,尽管有时候她对唐梦璇喜爱的事物并不热衷。

“我不是吗?”桑榆反问,看她的脸色是要翻脸了。

唐梦璇望着她,眼眸里盛满了泪水:“你有坏心……”桑榆的“坏心”她清楚。

桑榆如鲠在喉,她眼神复杂地凝视了唐梦璇好一会儿,语气又变得生硬:“随我回去,你休想乱跑。”

唐梦璇哭得梨花带雨,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地被拽走了。

入夜——

主殿里依旧灯火通明,气氛空气像是凝固了一般。从下午到现在,沈婉蓉滴水未进,也一直沉默。

若蝶知道她在为沈霜照的事烦恼,可又心疼她,刚想说话,沈婉蓉就开了口:“我累了……”

“城主,你都一天没用膳了,可要先吃些东西再就寝?”若蝶问。

沈婉蓉摇头:“不用了。”

雪青与若蝶相视,眉间是掩不住的忧心,可最后还是伺候沈婉蓉回了寝殿休息。

夜色越发浓稠,城里城外都显得格外寂静。赵越瑶这几日夜不能寐,一到夜里就在荷花池边的亭子里沉思。

今夜,她也如往常一般屏退了侍女护卫,独坐于亭中。握在手心里还是那块长命锁,她的指尖细腻地抚着上面的纹路。沈婉蓉……赵越瑶念着这个名字,一杯酒液入喉,有着说不出的痛快感。

“嗖”地一声,赵越瑶一侧首只见一把飞镖“嘭”地插到了亭子里的柱子上。她警觉地起身,却不见四周有人,她拔下飞镖,上面扎着一张纸。

“荣月轩后竹林见。”落款是“婉蓉”。

不知是喝了酒的缘故,还是那两个字的原因,赵越瑶感到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她双眼发红,有着嗜血的兴奋。几日不眠,终于等到了她要的结果。

她扔下酒杯,拿了那把银色的剑便匆匆赴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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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月轩后面的竹林里,月光笼罩下来,被郁郁葱葱的竹子刺穿成了好几块。

距离竹林还有好几步,可是赵越瑶老远就看见了那人的身影。

“你食言了。”赵越瑶徐徐开口。

沈婉蓉倏地睁开眼,话语中却无任何波动,说:“这不正是你想要的结果?拿我最心疼的弟子威胁我。”

赵越瑶步步逼近,说出的话听似牛头不对马嘴:“你约我在这竹林里相会,看来你还记得过往我们在此的时光。”

沈婉蓉心头徒生怅然,自小她与赵越瑶便是玩伴,情同姐妹。那时水澜城与青城尚未分裂,沈婉蓉是老城主唯一的继承人,赵越瑶是将军的女儿,她们经常在这荣月轩后的竹林里练剑读书。

两人年纪相仿,她年长赵越瑶两岁,所以她凡事都尽量让着赵越瑶。当时的赵越瑶也乖巧伶俐,愿意与她亲近。

本以为这一生她们都会是亲密的姐妹,可没想到两人的关系在沈婉蓉与楚行之相恋的时候破裂了。沈婉蓉将赵越瑶视为妹妹,满心欢喜地告诉她自己要与两情相悦的楚家公子定亲了。原以为赵越瑶也会替她高兴,不想赵越瑶竟勃然大怒,质问她为何要这样做。

“我与行之情投意合、门当户对,我爹与行之的爹娘都认可这门亲事,想着我也已到了成亲的年纪,便决定定亲,再挑选成亲的吉日。这……有何不妥吗?”十六岁的沈婉蓉并不了解赵越瑶的心情。

赵越瑶哑口无言,成亲?她的婉蓉姐姐怎能与他人成亲?楚行之凭什么能独占沈婉蓉?

“不可以!总之不可以!”赵越瑶大声反抗着,她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心里的想法,只能将问题抛给沈婉蓉,“你怎么可以成亲?”

沈婉蓉对她的过激反应觉得莫名其妙,上前想要握住赵越瑶的手,却被对方一把推开。

“我绝对不允许!”赵越瑶扔下一句话就跑了。

沈婉蓉只当她是舍不得自己嫁人,也未多想,毕竟,当时的她还在为能与心上人在一起而心花怒放。

之后几日赵越瑶都躲着沈婉蓉,连定亲宴上也未见赵越瑶的身影。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了沈婉蓉与楚行之的成亲礼上。

沈婉蓉才貌双全,又是城主的女儿;楚行之是将军之子,能文能武,还生得一副好皮相。两人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是天作之合,却不想夫妻对拜时许久未露面的赵越瑶竟闯入主殿,更放言不许两人结亲。

婚礼出现这样的岔子,在场的人都大惊失色。最后还是赵越瑶的父亲命人将她押了下去,狠狠地教训了她一顿。总之,成亲那日虽有风波,可沈婉蓉还是与楚行之结为了夫妻。

赵越瑶这样做,沈婉蓉也并未责怪她,只当她是年少不懂事。直到某日,沈婉蓉告诉赵越瑶自己有了楚行之的孩子,赵越瑶心中压抑已久的嫉妒之火终于形成燎原之势彻底爆发了。

她大声告诉沈婉蓉,她对她并非单纯是姐妹之情,她爱她,她自认她比楚行之还要爱沈婉蓉千百倍。

沈婉蓉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女子与女子之间怎能生出这样的情愫?她震颤,她拒绝,她一时并不能接受自小相处的妹妹竟对她有这样的念头。

赵越瑶心碎不已,自此像是变了一个人。楚行之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沈婉蓉肚子里的孩子更是她不能容忍的孽种。

沈婉蓉从回忆中回过神,若有重来的机会,那日她定不会那样直白地拒绝赵越瑶。并非因为她对赵越瑶有异样的情愫,而是不想刺激赵越瑶。若不刺激她,说不定就不会有后来一系列的变故。

“你知道吗?若不是楚行之的孽种死了,我真会以为沈霜照就是她。”赵越瑶冷冰冰地说道。

沈婉蓉握紧了拳,再也忍受不下去,怒不可遏地质问她:“为什么你要这么残忍,连我和行之的孩子都不放过?”

孩子出生的当日沈婉蓉正在荣月轩,那时正值城里政变。因为赵越瑶的背叛,乱臣陆远征与凌将军的军队入城,攻破占领了青城。

赵越瑶的父亲见青城无力挽救,只好他先退一步死守水澜城,而楚行之在前方继续抵抗。

沈婉蓉临走前突然要分娩,而赵越瑶与叛军已经赶过来了,楚行之带着自己仅剩的一队死士与叛军搏斗。赵越瑶乘乱进入荣月轩,此时沈婉蓉生下一女,可她还没来得及好好看上一眼,孩子就被赵越瑶抱了去。

楚行之在死士的掩护下想去夺回孩子,不想最后却被一箭射中腿,随后被叛军用长矛刺死,他倒在沈婉蓉的面前再也没有站起来。沈婉蓉受不了打击,当场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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