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满目都是红墙金瓦,大殿上更是辉煌,栩栩如生的金龙绕柱直上屋顶,殿中的龙椅昭著着圣上的威严。
但这一切让陆云舒感到有些沉重和压抑。
脚下这片地方就像是个金丝牢笼,葬送了无数花季少女的韶华。
陆云舒之所以突然那么感慨,是因为来时路上,偶然瞥见一个小侍女被无故行了一丈红,惨叫声响彻云霄,听的她心尖颤了颤。
她本不该那么悲秋伤感,自从嫁个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之后她总有些患得患失,皇上对于齐照的赏识,也不只是悲是喜。
“云舒。”
齐照的一声轻唤让陆云舒回了神。
“啊?”陆云舒还有些没从自己的思绪里抽出神来。
下一秒陆云舒被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齐照的怀里带着令人安神的暗香,让陆云舒放松了下来,安心倚靠着。
只听齐照在陆云舒耳侧轻声道。“别多想,一切有我在。”
是啊,不管发生什么还有他在我身边呢,我想这些有的没的惋惜别人的人生,还不如有时间多想想身边人。
两人在殿外拥了会儿,被皇上身边的太监领着到了殿内。
齐照穿着一身黑色银边的劲装,头发被冠高高束起归顺在脑后,此时一撩袍单膝跪在燕国皇帝阶下,颇有几分少年将军的味道。
俊秀的模样看的陆云舒心动,她平日里也嫌少穿罗裙,这次更是为了狩猎,换上了方便骑行的衣物。
一席白衣的陆云舒也盈盈拜下参了一个礼。
年过半百的燕国皇帝,轩辕澈,鬓边已经夹杂了白发,岁月没再他脸上留下多少痕迹,帝王家的心思也不显山露水。
他笑的一脸和蔼,道了一句。“免礼。”
“草民谢过皇上。”
“小女谢过皇上。”
轩辕澈乐乐呵呵的摆了摆手,吩咐身边的太监。“赐座。”
待到陆云舒坐下,他继续开口道。“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见,陆将军的女儿出落的这般亭亭玉立了。”
说着把视线转到了齐照身上,“陆将军挑夫婿的眼里也不错,齐公子一看,就是非池中之物,将来定会有一番作为。”
齐照心里惊了一下,想要从轩辕澈脸上看出一丝一毫的破绽,缺一无所获,仿佛那句夸奖真的只是单纯的赞誉而已。
但齐照不信,能坐上轩辕澈这个位子的心机肯定没那么简单。
怕是人已经看出了端倪。
只是轩辕澈没道破,自己也不能先露了马脚。
故作谦虚道。“皇上过誉了,草民一介生意人,只是幼时习得些拳脚功夫罢了。”
此时陆云舒显的有些寡言,思绪却在肚子里兜转了好几个轮回,衣袖也被卷搅的出了褶皱,只是她自己没注意到。
轩辕澈听了齐照的回答反而爽朗一笑,眼前年轻人的心里所想他多多少少也能猜到几分,却没往别的地方想,他是真的觉得这个身手不凡的人是个可塑之才。
“哈哈,齐公子太谦虚了,为了感谢你在狩猎场上让朕看到那么精彩的表演,这还特地给你备了一份赏赐呢。”
等轩辕澈话音落,一群宫女端着一堆金银珠宝鱼贯而入,这些远远不止,之后还有个拿着圣旨的太监。
那个太监在齐照面前站定,刚想宣读圣旨。
轩辕澈却无所谓的阻止了,“圣旨你收着吧,这些是朕赏你的,另外不知道齐公子有没有兴趣加入朕燕国的大军,给你安个将军职位如何。”
齐照闻言眉头跳了跳,他觉得轩辕澈在试探他,当机立断的拒绝了。
“皇上,草民无心战场,只想和云舒恩恩爱爱的过些闲散的日子。”
说着跪到了轩辕澈跟前,字字笃定。
“罢了罢了,朕也没逼你的意思,既然不愿,就算了,这些赏赐你拿回府上,晚上宫里设宴,你携着陆将军的女儿务必到场。”
轩辕澈是燕国的皇帝,一言也重千金,此时齐照人在屋檐下,又怎么会没脑子的到驳了一介帝王的面子。
陆云舒还担心齐照拒绝了轩辕澈会大发雷霆,却没想到无事发生,暗自松了一口气。
想到晚上的晚宴,她现在思考起来该怎么打扮才会不给齐照丢人,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合适,想着想着又开始走神了。
看的齐照有些哭笑不得,自家妻子这动不动就神游天际的人毛病,也不知道好不好的了。
感当着天子的面如此光明正大的走神的,怕天下也只有陆云舒一人了。
这么想着齐照脸上也夹杂了淡淡的笑意。
“备个步撵送他们出宫。”轩辕澈这才算正式下了逐客令。
步撵上摇摇晃晃的,陆云舒却好奇的探着头看着沿路的风景,全然把之前的事抛在了脑后。
直至宫门口,两人被放下,手牵着手一路走回了离皇宫不远的陆府。
到门口齐照同陆云舒辞了别,“云舒我回去换身衣裳,晚些过来接你。”
陆云舒点了点头。“夫君,路上小心。”
闻言齐照步子顿了顿,释然一笑。“那娘子安心等着为夫来接你。”
陆云舒鼓起勇气喊的那一声夫君,被齐照调笑般的用娘子还了回来,惹得陆云舒白皙的脸颊染上了薄红。
都没等齐照走远,陆云舒娇羞的反身进到府内关上了门。
齐照看着陆家大门紧闭,也知道陆云舒是害羞了,原地看了会儿回身走了。
陆云舒背靠在红漆大门上平复着自己的心情,虽然已经成了夫妻但这种悸动还是让她宛如刚喜欢上那样的热烈的情感。
猛然间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缓了好久,陆云舒才提起步子,在院子里往回走,准备去挑挑晚上晚宴该穿的衣服。
却不知道陆志成已经在大厅闹起了脾气,他本来就看这个拐了她家女儿的男的不爽,如既往他却被皇上赏识,还让他去参加晚宴。
他陆志成活这么大还没这个殊荣呢。
陆志成一个人在大厅吹胡子瞪眼生闷气,听下人来报说人到门口掉头就走了,都不进来拜拜自己这个岳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