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那些开创秘籍的人就喜欢搞这套让人似懂非懂的东西吧,心中冷笑一声,然后继续翻开,这一页倒是少了些神神叨叨,直接画出了内力运转的简图,并附上了心法口诀。
其言道:引神入阴,诱元抵阳,虚如风,久且长。
看这心法应该是调动真气于双腿经脉之上,类似一些轻功的功法,可是简图上描绘的内力运转却并非从丹田调动真气,而是直接从外界吸取力量赋予足上,来加强自身速度,但是这怎么可能呢。
众所周知,真气存于丹田,要试用真气,自然是从丹田始发,再趋向需要的部位,可这图上却连丹田都没画,难怪师父也无法修炼这秘籍,简直如师叔所说,就是破烂,但是瞬间他又想起师叔提醒过他,即便无法修炼,也得好好钻研一番,毕竟是师父所留,要是日后与师父相遇,他老人家问起是否修炼,自己就真的无地自容了。
哎,那就试试吧,棋肃羽摇头想道。
于是,他试着简图上的手印,练了一遍,没有任何反应。再试一遍,还是没反应。他仔细确认了很多次,结印手法完全没有差错,那究竟哪里不对呢?其实他还只是按照简图来演练,对心法口诀根本不知道什么意思。俗话说书读百遍其义自现,于是他抱着脑袋,一遍遍的念。可以肯定得说他念了不止一百遍,甚至念着念着泛起了阵阵睡意。
归巢的鹊在树枝跳动,遍山绿树被夕阳染得鲜红,晚霞彩光流转,忽然有一阵微风像是受了召唤一般从遥远的湖上轻轻荡出,然后穿过村庄上空飘着的炊烟,越过高耸的群山,钻过河流上的桥洞,并愈来愈烈的向瞌睡中的棋肃羽席卷而来。
“轰”,狂风重重地抽在棋肃羽的身上,却连他的衣发都没能吹动分毫就突兀消失了,仿佛这阵风吹进了他的体内一般。“虚如风”,棋肃羽原本垮睡的身子,猛地笔挺立坐,手中结出刚刚习练过的印法,嘴中还喃喃自语。“引神入阴,引!“棋肃羽缓缓睁开双目,站起身来,可低头一看吓了一跳,他发现自己竟悬再一尺高的空中,一惊之下赶紧想迈腿落地,可他一迈腿,人却出现在十丈开外,然后才慢慢落下,而且着地之后任凭他再怎么蹦跶都一切如常了,再也悬不了空,不能瞬间十丈以外了。
真如做梦一般,要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他是打死也会相信这事的。他知道这肯定是天元诀的缘故,只是师父都无法参悟的秘籍,自己怎么就会了呢,虽然他也不知道怎么练,甚至怎么再次施展,但终归是有个好开头了。
棋肃羽回想刚刚瞬间穿移十丈的感觉,心中还有些恍如隔梦。若能掌握此法,世间谁能阻挡。而他却不清楚,此功法着实神技,可依然有些坐井观天了,世间之大无奇不有,须知重重山外重重山的道理。
收拾收拾心情,舒活了一下酸痛不已的筋骨,又检查一遍伤势。心想不知昨夜偷袭自己的人是何方神圣,不过他却知道并非是来找自己寻仇的。因为当他击中领头黑衣人时,旁边的手下呼唤的是“二岛主“。
想来是什么海岛的人,但是自己从未到过任何岛屿,更别说与什么海岛上的势力结仇了。若是师父的仇人,那应该寻到泊龙镇。师叔也从未说过有什么仇人,难道是舟之遥?
只有这一可能了,可舟之遥一介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对方又有什么必要派如此多的人来追杀。
想到舟之遥,也不知道她身在何处,不过那位前辈既然肯出手相助,必定会妥善安置好她吧,自己也能放心寻找师父了,只是不知何时会再见,想着竟生出一些失落。而更失落的是因为师父棋彦生留给他的三枚金针,在他拿到的第一天就用出一枚了,想想以后总还会遇到许多艰险坎坷,剩下两枚如何够用,他自嘲的一笑,暗自发誓道:不论以后遭遇多大的危险,再不用此金针。
转眼日头已经彻底掉落西山下,大黄马也是吃饱喝足,安静地站在一旁。棋肃羽将东西都收拾好,跨上马后,却半天不动。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该去哪儿了。还是尽早赶到古伦派吧,心里如此想,便驱马北去。
古伦派不知离此地多少里,反正骑马也至少需要十日的路程,这一路上棋肃羽的心里只有几件事一直盘在心里,首先自然是师父的去向和安危,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从师父和师叔的离去看来,绝不简单。
现在去古伦派也只是师父离去后留下的唯一一丝线索,真不知此行无果的话自己又该如何了。再者他还是对刚刚天元诀的口诀念念不忘,他很清楚今后一切都要自己面对,若能掌握这门功法,无疑能解除很多危机。最后他还是不放心舟之遥,虽然那位前辈救了她,但是无亲无故的,不知他会待舟之遥如何。自己固然想再见到她,以确保其无虞,只是茫茫世界,让人无可奈何。
忽然一些喧闹声打断了棋肃羽的思绪,他抬眼一看,“素叶城”三个大字悬于门楼之上,门口有些守卫,正盘查着来往的人群,起了些口角。
棋肃羽打开手中地图找到素叶城,然后点点头,驱马慢走向前去,这里离古伦派只有一两日的路程了,只听路人皆说此地风景独特,人杰地灵,便想在此停留一夜,好好领略一番,也能洗漱休整,自然也没兴趣看那些人的口水战。
一入城便看到一幅与城外截然不同的景象,整座城池像是浸在红色的染缸中,街边屋旁、湖岸山丘,尽是红叶树,落叶在地上均匀铺着,城中鲜有高楼豪舍,入眼都是朴素的白瓦灰墙,一条不算宽的石板路。行来去往的人皆长袍儒雅,手握书卷,诗歌琴瑟之声萦萦入耳。棋肃羽呆在城门口,只感觉立于画中。
他那痴醉的模样,旁人一看便知是头一回到来的外地人了。
“兄台欲投向何处去?”忽然从身边传来一声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