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
“温暖，你想好去哪个学校了吗？”江诚然挠着后脑勺龇牙咧嘴的笑着。
“呃……L大。”何温暖看着手里的志愿表，无奈的叹了口气。
自从两人过完国庆从桐乡回来以后，乔霁景就天天给她洗脑，“你给我好好写题”，“进不了L大就不要指望过好日子了。”
……
等等，诸如此类。
怕她是不报L大都不行了。
江诚然笑笑，温暖报L大那他也报L大。
“挺听话的嘛。”乔霁景突然出现站在何温暖身后笑道。
“你……你怎么来了。”何温暖脸色微微泛红，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我怎么不能来？”
乔霁景挑眉，浅笑，饶有趣味的看着她，他就喜欢这样逗她，看她不知所措的样子。
江诚然看着乔霁景把何温暖接走，一路上两人有说有笑。
他尴尬的朝自己笑笑。隐隐约约觉得他们的关系……似乎变了不少。
两人已经在一起的事情属于最高机密，所以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知道。
不过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
趁着今天乔霁景和乔家远都不在，姜琳把何温暖叫到书房里，开口道，“温暖，你和霁景……”
何温暖怔住，微张着嘴低下头眼神扫过旁边的地面。
“温暖，你离开他吧。”
姜琳看着何温暖，她一直低着头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
她明白，何温暖和她的妈一个样，她太了解苏安琪，所以，她同样很了解何温暖。
“我已经给霁景订了一门亲事，你们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的。”
“姜阿姨怎么说也把你扶养长这么大，这些年，阿姨没求过你什么事……”
“温暖……”
“……这是去加拿大的机票。”
何温暖抿着下嘴唇，双手握拳。
是的，自己对乔家有亏欠。自己今天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乔家给的，所以……她没有理由拒绝。
何温暖哽咽着，颤抖这双手拨通江诚然的电话。
“诚然……”
“温暖？怎么了？”江诚然接通电话一开口便发现温暖的声音不对劲。
旁边的谭楚楚举着志愿书满脸期待，她要和江诚然去同一个大学。谁知道江诚然接了一个电话脸色立马就变了，不顾一切冲出去。
“哎！江诚然！”谭楚楚在后边喊，可江诚然竟连头也没有回。
又是何温暖！
谭楚楚急忙把志愿表放进自己的包里，后脚跟着江诚然跑出去。
何温暖背对着江诚然站在滨江大道的大桥上。
这温暖不会想不开吧。
江诚然听到温暖在电话里抽泣，她说她要离开了，她不能和乔霁景在一起了。
江诚然的心脏猛的皱缩，整个人好像被雷击中一般，动弹不得。
温暖，和乔霁景在一起了……
果然没有错，早上乔霁景来接她的时候他就知道他们的关系不一般……
江诚然突然咧着嘴角想笑一声，可却笑不出来。
温暖要离开了……去哪儿！
听温暖的语气她肯定是遭受了什么事，江诚然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询问了何温暖的位置便一路从实验高中跑过来连气都没有喘。
“我要离开了……”
江诚然的脑海里回响起刚才何温暖说的话。
温暖，温暖！
江诚然深呼吸一口气急促的跑过去，温暖……温暖你不能想不开。
温暖不开心，唐老鸭就来安慰你。
我马上就来，马上就来你身边，做不成你的肩膀。
我还是愿意把我的肩膀借给你。
温暖……
“嘭！！！！”
车胎与地面的摩擦声，四处溅飞的血红色的液体，路人惊恐的表情。
瞬息静止。
江诚然安静躺在地上，红色的液体不断的从他额上流下，染红了他全身。
“诚然——！”
伴随着谭楚楚声嘶力竭的大喊所有人才从刚才那一场突如其来毫无征兆的车祸中反应过来。
“诚然！”
“诚然，诚然，诚然，诚然！”
谭楚楚跑到江诚然身边抱起满身鲜血躺在地上的江诚然，她紧紧的抱住江诚然的头。
他的面部被红色的液体覆盖，看不清他的脸。
“诚然，诚然，诚然，诚然……”
谭楚楚紧紧的抱住江诚然，眼泪吧嗒吧嗒的从眼眶里掉落滴在江诚然的脸上。
诚然……诚然……
何温暖拨开人群看见倒在血泊中的江诚然，她全身的血液突然逆流而行从脚底窜到太阳穴。
她的视线突然一片模糊，整个人恍惚的走到江诚然身边。
“诚然……”
她伸出手想轻扶江诚然的脸，却被谭楚楚一手打开。
“你滚开！”谭楚楚咆哮道。
“诚然……诚然……”何温暖呆呆的看着谭楚楚怀里的江诚然。
他好安静，好安静。
这不是她的唐老鸭，唐老鸭是那个遇到了什么事就嘎嘎叫米奇的鸭子，他才不会这么安静呢。
“唐老鸭……你看我，我是米奇。”
何温暖苦笑着，眼里的泪流到嘴角，是苦的。
“诚然……”
何温暖再度伸出手想抚摸江诚然，她不相信，她不相信眼前的这个人会是江诚然。
“何温暖你滚开！”
“都是因为你！你滚开！”
谭楚楚咆哮着，她不要让何温暖碰她的诚然，诚然是她的。
……
何温暖回想起那些熟悉的画面，眼里忽然泛起泪光。
“诚然……”她小声呢喃着。
声音很小却被谭楚楚扑捉到了，谭楚楚翘起嘴角，顺手从桌上拿了一杯白开水“哗！”全泼到何温暖的脸上。
“何温暖，你绝情我可不像你。”
何温暖睁开眼，看着水滴“啪啦啪啦”的从头上掉下来。
“何温暖，这五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恨你。”
谭楚楚咬着下嘴唇，缓缓吐出这句话。
她从位置上拿起自己的包扭头离开，六公分高的红色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噔噔噔——”的脆响。
“谭小姐！谭小姐！你等等我！”
随着谭楚楚来的男生看着这触目惊心的场面，一直屏住呼吸不敢说话，看到谭楚楚转身离开才想起来要出去追她。
何温暖抬头看着窗外的天空，还是一如既往的被乌云覆盖着。
诚然……
你恨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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