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那满是惊恐的眼神吓了一跳,赶紧问道:“到底怎么了?!”
他看了看我,又转过头看了看冯婷婷,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想了片刻之后,道:“可能是我占卜出现问题了,我去洗把脸,洗洗手,清理一下气机,再重新占卜。”
我和冯婷婷都被他弄得一头雾水,不知道占卜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竹楼里是没有自来水之类的设备的,只有一楼的门口放着一个竹桶和竹盆,廖庆江倒了一盆清水,仔细的清洗过之后,神清气爽的重新上楼来。再次用文王八卦占卜了一次。
这一次他并没有表现出特别惊恐的情绪,脸色却难看无比,他想了想,开口对婷婷道:“婷婷,我有些话要私下跟季藏说。你还是先回避一下吧。”
冯婷婷明显有些不高兴,不过看到廖庆江一脸严肃的样子,犹豫了一下,还是退让了。
等到她下了楼,廖庆江起身把房门关好。又来到窗子前看了看外面,这才来到我的跟前,压低了声音道:“季藏,我刚才占卜的是师娘。”
“占卜我妈怎么了?”我有些不明所以。
“可我占卜的结果是,师娘她身处泥土之下,流水旁边,身体被金属所困。”
“啥?你说什么?你这话我怎么听不懂,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一着急,声音顿时有些大了。
“嘘,你小声点。”廖庆江示意我小声之后,解释道:“师娘她还活着,但是卦象显示,她身处泥土之下,流水之畔,被金属缠身。”
“你瞎扯什么?我妈不是好好的在寨子里吗?”我觉得廖庆江脑子有些秀逗了。
“所以我才害怕啊!我占卜的时候,观想的不是外面那个女人,而是你的母亲,占卜出的结果是从你出发,跟你有着直接血缘关系的母亲,她现在根本没有在这寨子里,外面那个是个冒牌货!”廖庆江一脸的焦急。
我这才明白过来,身上的鸡皮疙瘩也跟着全都冒了出来,不过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因为带我们来的那女人,跟我记忆中见到的母亲的确面目很像,而且说的那些细节,也的确对的上,总不至于这还有伪造的?
难不成,是可以幻化成任意外貌的尸魔?我的脑子里猛然跳出这个念头,顿时又是猛一哆嗦。
我把自己的推测一说,廖庆江却摇了摇头:“不是尸魔,绝对不是。”
“你就那么肯定?”
“我对这些山精鬼怪的气息很敏感,她要真的是尸魔,我怎么可能辨认不出来?她肯定是人,不过却不是你母亲,她是冒充的。”廖庆江斩钉截铁道。
“会不会是你的占卜出问题了,身处泥土之下,流水之畔,被金属所困,这怎么可能还活着?”
“我占卜了两次。结果完全一样,而且这样的卦象也很容易解释,泥土之下,不一定就是埋在土里死了,比如人在山洞里,也是泥土之下,至于流水之畔,可能是地下暗河也不一定,被金属所困,那就更简单了,被锁链捆着。”
听完廖庆江的解释,我也沉默了下来,两次占卜结果都一样,那就一定没错了,那么外面那个自称是我母亲的女人,到底是谁?她把我骗到这寨子里,又是想做什么?
我忽然想起刚才在竹楼里跟蛊婆婆对话的细节,那话当时我听得有点怪怪的,现在才反应过来,那根本不像是接孩子回家的对话。反倒像是捉人回来的意思。
怎么办?要从寨子里逃走吗?先不说这里的苗家人都会用蛊虫,就算我和廖庆江能够逃出去,就刚才下山的那窄窄的山路悬崖,我们俩自己走,说不定一脚踩空就挂了。
更何况。对方处心积虑的把我们骗过来,怎么可能会没有准备?廖庆江是搞占卜的,也没什么战斗技巧,我更是纯粹的战五渣一个,这怎么逃得掉?
不过想到那个跟干婆长得一样的老太太。我又有些怀疑廖庆江的占卜是不是出问题了。
“这样,我们反推一下,你占卜一下,在火车站遇到的那个老太太,到底是不是我姨婆。还有这个冯婷婷。是不是我的表妹。再占卜一下,那个女的,她跟我有没有血缘关系。”
廖庆江听我这么一说,也是一拍大腿:“我怎么糊涂了,这样反向占卜也是有用的。”
说干就干。他平心静气了片刻之后,重新开始了占卜,第一个占卜的是火车站那个老太太。结果很快出来了,她的确是我的血亲,加上她长得那么像干婆。肯定是我的姨婆。
第二个是冯婷婷,她也是我的远方血亲,应该是我的表妹无疑。
这两个结果出来,我和廖庆江都有些面面相觑:难道真的是我们疑心病重,或者是之前的占卜出了岔子?
“继续。结果没出来之前都不算。”我咬牙道。
廖庆江收敛了心神,平心静气后开始了第三次占卜,占卜的自然是那个自称是我母亲的女人,看她是否是我的血亲。
其实我早就做好了已经上当受骗的心理准备,可是占卜结果出来。廖庆江也愣住了——这女人的确跟我有血缘关系,而且血缘关系还很近。
“到底怎么回事?她到底是不是我亲生母亲?”我彻底急了。
“我靠,我怎么知道,这是占卜术,又不是DNA检测仪。我要是能什么都搞清楚,早就发财了。”
“你试着再占卜占卜,这次换个方向,就占卜她跟我父亲是什么关系。”
“不成了,占卜不了了,我今天已经连着占卜了好几卦了,再继续占卜下去,准不准先不说,只怕要吐血了。”廖庆江摇头拒绝道。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如果真的是上当被算计了,那……”我已经心乱如麻。说不下去了。
因为我忽然想到合正爷跟我讲的,母亲的家族是跟季家敌对的,他们曾经设计进攻季家,差点让季家全军覆没,这个冒充我母亲的女人。会不会是母亲家族那边的人?
这样一来,逻辑就十分合理了,她的确跟我有血缘关系,可是立场却是站在对立面的。
怪不得在火车站的时候,姨婆看到那女人。面色古怪,还说:“你们家的事情我懒得管。”
这句话我当时没什么,此刻再想来,真的是饱含深意。而且,这女人见到我之后。落泪和微笑转换的相当之快,我当时心绪激荡,根本没有觉察出什么端倪,现在重新回忆起来,她的眼泪只怕是演出来的。
我把这些推测一讲,廖庆江的脸色也更加难看了,心急火燎的想要重新占卜一卦,想看看我们俩的吉凶,可是捧着铜钱,却怎么都无法凝神静气,最后只得作罢。
“怎么办?”我觉得自己此刻成了一只热锅上的蚂蚁。
“还能怎么办?就咱俩这弱鸡战斗力,就算知道了她们是敌人,你能打得过?我连个情蛊都对付不了,对方要是放出什么恐怖的毒蛊之类的,咱俩除了躺尸还能干什么?”
这……战五渣的命还真的是苦啊。我要是有季灵的战斗力,真的是分分钟打出去了。
就在我们俩一筹莫展的时候,竹梯上传来了脚步声,是那女人跟冯婷婷一起上来了。
我和廖庆江赶紧挤出了一脸笑容,迎了上去。我还违心叫了句:“妈。你怎么过来了?”
“你刚才不是着急问彼岸花印记的事情吗?蛊婆婆召集寨子里的几个婆婆商议了,解开印记的仪式要准备七天,七天后的中午,就可以帮你去除印记了。”
我和廖庆江对视了一眼:七天,我们还有七天时间可以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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