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隐约感到那么一丝丝的隐患,易山都得小心在意,用心处理各种繁杂的公务。
如今他的人生不允许丝毫的大意和出差错,这是一个只能前进而不能后退的人生,也是最累的一种生活。
他在心里苦笑,笑话自己微时天真认为王的生活是最美好的,最幸福的。如今自己身处其位才知道,哪里是那么回事儿。
“王上、王上?王上!王上你在想什么呢?”苏秦把易山从思考中喊了回来。
“哦,没什么。我们回去吧。还没吃晚饭呢,我们回去吃点”易山算是回应苏秦。
于是他们开始往回走,这时跟着的护卫都燃起了火把照路而行,但是这火把的光和身后大河对岸那座小城的国光比起来简直微不足道。
北地郡朐衍县。
酉正是朐衍县城门守卫换岗及用餐时间,由于到了深秋季节,昼短夜长,天已经黑了起来。小城里异常平静,县署各处已经陆续燃起灯火,县令大人的内堂里桌子上已经摆上了饭菜。
今天送走了游击将军,终于可以轻松的安静的吃顿饭了,为此还特意把委屈做了几天下人的爱妾请来算是赔罪了。
“我说老爷呀,你都五十多岁的人了,还那么在意那个武夫干什么?害得我做了两天的下人,你看我的手都变粗糙了,你看嘛!”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传入县老爷的耳朵里。
这县老爷听了这娇滴滴的声音,耳朵都竖了起来,心里一阵麻痒之感。县令接过女人伸过来的那双小手“没有嘛,还是很滑嫩。来坐下陪老爷喝点放松放松,不提那些武夫莽夫的”。
女人身子一转,似扭动的水蛇躺到县令的怀里,直接坐在县令的腿上。二人就这样饮酒享用酒菜。
朐衍县西城门外小树林,几只鸟儿被惊吓扑腾着翅膀飞了出去。树林里人影晃动,一队人正在向城门靠近。为首之人见鸟儿被惊飞,回头说道:“仔细点,不要惊动城上守卫!”
小树林的边缘离城门差不多有两百步,树林里的一队人就在这个距离停了下来。一个人对为首之人轻声道:“大哥,朐衍城真的没有兵了吗?藉万和那几个人在城里能杀的了那狗县令吗?”
“我能确定朐衍城里没有兵了。藉万和那几个人可都是我们疾风队的精锐,你以后可要好好跟他们习武。上次你要不是穿着盆颈甲,你那个脑袋早被中山王搬家了!”为首之人说道。
对了,这一队人的首领正是籍抗。籍抗敢肯定朐衍城没有驻多少兵是有原因的。
第一,北地郡北边羌胡入秋以来就不断内侵打劫秋收,大部军队被调去郁郅县附近驰援去了。
第二,中山国的金城郡长城重镇边塞也就区区两千五百守军,自己守卫都是问题,对于大河对岸的朐衍县城根本没有威胁。
第三,北地郡土地贫瘠产粮甚少本就养不了多少兵,北国的产粮区又在东边平原地带,运粮遥遥两千余里中间还隔着太行和脊骨两座山脉,运粮极其困难。
籍抗由此推断朐衍城守军不会超过两千,而且还是弱旅。不过他心里的这些推断他不会说出来,他带领的人都绝对相信他所说的,跟着他就会有无数的胜利来迎接他们。
朐衍县署后堂内院。
天刚刚擦黑,五个短衣劲装的汉子在县署围墙外蹲在地上看着一张图,一个人用手指在图上指指点点,最后在图上划出两道线都指向同一个点。
那人用手指在那个点上用力的敲了敲,另外四人都点了点头。那人又拿出四张图分给他们,一招手四人分散而去。
见众人分头行动去了,那人转过身来,你又猜对了他就藉万。
藉万在墙根下又等了会儿,看看天彻底黑了下来,拿下包袱打开,里面露出了一件夜行衣。
藉万穿好夜行衣,后退几步一个辅冲就跃上围墙,手掌在墙上轻轻一点翻身就落在院内。落地后藉万躲在假山后面,开始在脑子里把地图和实地对应起来。
等到确定周围环境后,藉万正欲离开假山却听到脚步声正往假山而来。藉万转身一躲不小心把一颗小石子踢进了水池里,“咚”,天黑后这声音显得特别的突出。来人正在撒尿,被这一声响吓的尿都憋回去了。
撒尿之人抬眼四处看看见没什么过来这里,长吸一口气时看见藉万那露出些许的裤腿的黑布。
“原来是只黑狗啊!”那人自言自语的说道还向藉万躲的地方撒尿。
藉万被气得差点抓狂,他紧贴着石头努力的把腿往回收,在心里骂道“你才狗呢,你家全都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