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有些暗淡,仿佛又要来场雨。聂云到来的时候,老管事早已经气绝身亡。
他刚才正巧准备回家继续练拳,心中想着萧让这般潇洒人物不去烟柳巷卧美人膝,却天天在梓潼阁转悠闻药味,颇有不妥之处。
看到老管事有些神色慌张的离开药局,聂云远远的跟在后头,见他转进了一个偏僻近乎废弃的街巷,顿时好奇心大涨,可偏偏遛进去时,却看到了死人。
是谁杀了他?
他刚才来这里肯定是与人会面,究竟有什么秘密?
如被人杀,凶手定未远去。聂云如是想着,带着疑惑,起身继续向前奔去。几个拐角过后,便逐渐进去闹事,来往闲杂人等络绎不绝,小商贩吆喝声不断,聂云眼前渐成茫茫人海。
此时突然有人背后轻拍,聂云一惊,扭头一看,但见一粉红佳人,却原来是堂姐聂娇娇。聂娇娇自幼和聂云一块儿长大,虽长他几岁,但她性格温和,二人关系甚好。
聂云赶忙拉着这位堂姐道:“娇娇姐,王管事刚才在胡同里被杀死了!我刚才亲眼看到”。
“什么?何人所为?”聂娇娇惊讶、疑惑,是谁又是为何要杀死这可怜的管事呢?
“不知道,所以才顺着巷子过来,却不想碰着你了!”聂云摇头答道。
“那你看到凶手的背影了吗?”聂娇娇偏头问道。
“此处那么多人,肯定是跟丢了。得赶紧报官才是。咦?回家不是这条路,你在此处作甚?”聂云不解的问道。
刚才还急切询问,伶牙俐齿的姑娘,此刻却吞吞吐吐扭捏起来。看着堂弟不依不饶的目光,聂娇娇羞涩低语道:“你萧让大哥约我出来逛逛的。”
又是萧让,最近这个名字频凡的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但每次都没有什么好印象。现今怎么又那么巧?聂云心中想到。
“他不过一浪荡公子哥儿,怎么成了我大哥了”。聂云嘴角一撇说到。
“他哪儿得罪你了,不过是人长得帅点,讨女孩子喜欢罢了,你小小年纪,怎么斜眼看人!”聂娇娇辩解着。
此时,却见萧让款款而来,满目留情,衣袂飘飘,引路旁少女驻足留连。
对着两人略施一礼,萧让笑到:“云弟也在这儿呀!”
聂云看着眼前这位美男子,心中总觉不爽,双手一揖,也不答话,转身便去报官了。留下萧让依然风度翩翩,面对着不懂事的聂家儿郎,哑然失笑,摇头不语。
一笑间尽显风流儒雅。只是不知那内心深处,又在盘算着什么,该在不远的将来,用何种方式处死这没规矩的小子。萧让如此想着,却对着聂娇娇说道:“我们赶快去通知药局吧!不想王管事竟遭此不幸,可叹可怜啊!”
……
又是一个黄昏,日落西山,天色渐暗,倦鸟已归巢,把一切办的妥帖之后,萧让带着一丝愉快归家。
萧万全此时正坐在大厅上,看着爱子回家,当然关切。他轻扣茶碗,和颜悦色道:“此时办妥了吗?”。
“已经办妥,大帅府明日便可行动,到时我们萧家将代表严大帅以极小的代价全面接受聂家在汜水关的全部家产。这些日子来我常去聂家的梓潼阁,大体的情况已经掌握。”萧让自信满满的回答道,同时将账本和名册交给了父亲。
“爹一年前为你向聂府提亲,便是早有准备,终有一日,将聂家一口吃下。怪只能怪那聂长风死缠烂打,要毁我家族生意,他可是打错了算盘。否则我和大帅何必对他下如此重手!铁盐生意可是我萧家一家可能吃下的?没有严大帅的支持,单凭咱们怎能做这么大的生意!”萧万全恨恨的说道,眼中满是狠辣。
“聂娇娇的确是个娴淑的佳人,如果不是聂家,你倒真可以娶她过门,明日之后,她便不再是大家族中的千金大小姐了!到时让儿你,将把她如何处置?”萧万全微笑的对着萧让说道,只是,这样的微笑显得有些残忍。
“这些日子以来,这个丫头确实给我讲了不少聂家的事情,对将来接受家族事务大有帮助,到时可以将聂家外围人员留下,将那些有用的药师、坐堂医老留用。要不了多久,梓潼阁将顺利的重新开业。至于聂娇娇,大丈夫虽恋美人,但得江山者何患无妻,到时我用些手段,将她收为妾侍便可。望爹爹到时留她一命。”萧让恭敬的低声请求道。
“呵呵,好男儿自当风流,不愧为我儿。这次将这件大事交给你办,家族都是在大帅运筹帷幄之下做事。我家扳倒聂家功不可没,让儿你将来可是家族中族长的不二人选啊!”萧万全赞许道。
“可是那聂长风回来后怎么办?他可是万夫不当之勇啊!后天巅峰的实力,恐怕汜水关只有您和大帅能将他制住了!”萧让有些担心的问道。
“让儿不必担心,为父知道他的秉性,有他老父兄弟妻儿在手,还怕他不乖乖束手就擒?听说他对那个娇妻和那倒霉儿子都疼爱的紧哪!”萧万全说完,父子两人哈哈大笑。
……
总兵府,灯火通明,黑脸将官已经率队回府,议事大厅内,严素卿召集了城内重要将官和主政官员们齐聚一堂。脸上依旧铁打一般严酷的军中主帅端坐正堂之上。
将手下将官环视一番后,严素卿才用那特有的沙哑中略显金属的腔调说道:“汜水关中郎将聂长风私通敌国,长期将我边军信息出卖给西凉国,以换取好处。现更是将最新布防的边防图册全盘赠给西凉奸细。这次施将军率领我精锐铁骑,驱驰数百里,将西凉国商人擒获,并缴获了大量赃物。详细情况,请施将军给大家细说。”
这时,黑脸将官出列,朗声说道:“早前边关两村落被屠事件,是由聂长风布防的辖区进入的。由此我受大帅之命,深入调查。结果发现,聂长风涉嫌讨好西凉国,出卖国人。”
“聂家经营的药材生意,长期与西凉国打交道。近两日就有一大批战场上急需的刀枪伤药金疮药等通过聂家运往西凉国。故大帅命我急追数百里,在西凉境内的草原上终于追上,大战一场,将敌人全歼,并缴获上述赃物及边防图册,请各位大人查验。”
各位官吏将官不知内情者皆大为吃惊。堂下顿时议论纷纷,有人惊诧,有人惋惜,有人窃喜,有人忧愁。
当施将军将呈堂公证一一列出后,有几位正直的边关副将提出疑问,大家一致的观点无非是:
汜水关与西凉国的边贸往来近年来因战事减少,故颇为频繁,聂家与西凉国做生意并非个例。
边防图册在西凉国商旅中找到,但并不一定就是聂长风所盗取。
聂长风故意放西凉兵长驱直入抢劫,也于理不通,毫无动机和利益可言。诸如此类云云。
“我知道有人同此贼关系非同一般,但各位请记住,在当前此种大是大非面前,岂能顾及私交感情。两国一旦交战,所有的私人感情都得放下,否则,同流合污者本帅一律绝不手染留情。”严素卿脸色深沉言道。
堂下闻言,一片静寂,无人敢再言。
聂长风平日在军中人缘极佳,自己每次作战均身先士卒,又性格沉稳,颇受人爱戴。所以受之恩惠者多,怨恨者少。
此时,又是黑脸施将军站出,拱手说道:“大帅,内忧不除,外患难当。有此贼在军中,汜水关危矣。请大帅早早明断。”
在汜水关,天高皇帝远,地方长官掌握军权,当然是老大。如此精心安排,自然少不了帮手布置。
既然牌已打出,又怎能收手,要达到目的,其实早已有了详尽的安排,现在召集汜水关的大员前来议事,就是通知大家一声,让不敢反对的不要反对,有心想反对的不敢反对,真心要反对的,或关或杀,概莫如此。
严素卿抽出腰间佩剑,一挥手,将案几削掉一角,大喝道:“诸位将士,今夜便是将乱臣内鬼捉拿伏法之时,抄家之后,家中老小,一概羁押入大牢,如有不服及通风报信者,当如此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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