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六,是有根开学的日子,一起去报道的有有金,小涛,小风四个人。有志王氏是不舍得他去,还要靠他多分红呢。其实桃花也不赞成他去,他真是去了也白去的那种,说不定还会影响有根他们上课学习。
还是大姑看的开让孩子学点知识,不求考官考状元,考个秀才就行了,以前没条件,现在说什么也坚持让小涛上学堂。四婶更是想要有金多识字,家里又不靠孩子那点钱来生活,现在她的日子比镇上住的大姐还要滋润。最要表扬的是小丽婶送小风去上学,用她的话就是在苦也要小风有出息,小风自己也愿意上学,他发誓学好来照顾姐姐和娘。
其实在这古代很多都是很苦也要供孩子考科举,因为稍微有点成绩带给家里是莫大的好处,秀才就可以见官不跪,行书生礼就行,可以教书育人了。举人可以不用交赋税,家里免征兵役。进士就可以做官了,成了可以享受朝廷俸禄的公务员。
一架马车,桃花,四叔,大姑父,小叔,还有四个穿着崭新衣服,包起书生头,意气风发的小学子。四个人一路不停拽拽衣襟,摸摸书包,满脸充满期待。
学堂自然在北大街上,自古‘士农工商’做学问当官的排第一,学堂绝对是高雅的地放。
‘东城书院’朱门大院,三进的宅子。这就是有根的学校了,桃花印象里古代的学堂都是破的要倒的茅草屋才对,现在看来现实和想象完全两码事。
门口有人专门管看车的老人家,看一会两文钱,但凡能上的起学堂的都是不差着两文的。给完钱他自会把牛车停到车棚,还管看好东西。
下车进到学堂里面桃花才发现,有一些孩子正在习武练剑,原来这时的读书并不是死读书的,讲究的是文武全才,只有学习几年以后才会,看人的学习能力,才会文武分开往上考。看来以后书生也不要随便招惹的好,文弱书生一说看来是写小说的拿出极个别的个例,用来突出人物形象的.
“你们是新来报道的,这边请。”桃花跟着一个岁数大点的学生向里走。一路上看到不少学生有读书的,有下棋的,还有几个在画画的。
桃花他们跟着“高年级”学生走到一间门前,门前站着几个明显也是今天来报道的学生和家长。大家互相打量着,人也是按着次序一次进去一个学生及家长。桃花他们站在最后等着。
现在应该跟前世秋季开学季是一样的,每年这个时候会招新生,老生有一部分两个月前去参加考试,考上秀才的可以回家自己读书,有条件的可以进入道府高级的学堂。道府学堂属于国家教育机构,考秀才时成绩好的,或考取举人后才有资格进入。
这种学堂相当于小学,初中,高级的道府级的相当于,大中专,最高级的大学学堂就是国子监了,属于皇帝的学生,虽不是皇帝亲自讲课,可老师都是国家很牛逼级的人物了。
时间一久大家开始攀谈起来,大部分来的是地主和城里经商富户家的孩子,农民的还是少数,少数也不是没有,几个明显是村里的孩子向桃花他们来靠拢,因为大家一看就是一个档次的,桃花家一来就四个,自然也吸引大家的注意力。
“你们家是四个孩子都入学吗。”一个岁数四十来岁的黑胖大叔和四叔说起话来,“是啊,四个都是亲戚,”“一起来也好,孩子做个伴,不受欺负。”“以前是家里没条件,也不是要赶一块的。”“这是我家小子,张昕,来叫大伯好,和哥哥弟弟打声招呼。”张昕个子黑壮,比小涛还要高上半头,是个豪爽的“大伯好,哥哥弟弟好,我叫张昕,十一岁,以后谁欺负你们,我替你们揍他。我会几下拳脚。”“我叫小涛,十三,你得叫我哥哥。”“我叫有根七岁,这是我四叔家哥哥叫有金,还有五婶的弟弟叫小风。”小孩子叽叽喳喳一下子就玩到一起了。
“我家是东张村的张自青,几位是哪里的。”“那咱们不远,我们是徐家村的,咱们两家中间就隔着张桥村。”“你们是徐家村的,就是花当家村的。”
“这不就是花当家。”小叔笑着指着桃花,“真是你们家,我家要盖房大家都说要盖你家那样的,你们家就是最近发家的哪家啊。”“就是找个好活。”“那以后兄弟还要多帮衬帮衬我们。”
“就是,以后有什么要用人的地方找找我们,我们是沈庄的,你二姑那村的,前两天还都给你二姑做布偶了,没想到她赔那么多,连我们工钱都没开齐呢。要拿布偶来顶账,谁要那东西不顶吃,不顶喝的。”说话的妇女一脸怨相。
小叔他们都被这话惊呆了,桃花悄悄告诉他们回家再解释,“好,婶子,我回去说说我姑,一定会开齐大家工钱的。”大家都听说过桃花的事,于是和桃花他们热络起来。
轮到桃花他们进屋,四个孩子加上四个大人挤满了屋子“一个一个来,你们是哪里的,”一位四十多的先生,坐在书案后面的灯挂椅上,一手执笔,下面应该是新生登记的手册,小小眼睛有神的盯着桃花几个,“徐家村的。”“哦是魏大人介绍来的吧,”“是的。”“学过琴棋书画吗?”“没有,”“学过拳脚吗。”“没有,”“那算术识字呢。”“一点点。”“基础太差,乙字班。来报一下名字。”四个孩子依次上前报上名字。先生一笔一划在册子上写下,包括每个孩子的父亲,祖父的名字。
“住校吗,”大家都看桃花,“住校,”镇上有铺子也不能让他们住,要不怎么锻炼他们的自理能力。“恩,每人束脩一年三两,住宿一两,吃饭二两,四个人一共------”先生去巴拉算盘,“二十四两”有根脱口而出,“好,算的好。一共二十四两。”先生看有根有点赞赏起来。
二十四两,这要搁以前,一个也上不起啊,以后有钱了就开学堂,不仅能挣钱还能有好多当官的学生,想想也是醉了。现在嘛,钱还是要掏的。
“小蒙带着他们去找寝舍,食肆,熟悉一下学院。我是郑院长,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是先生。”“谢谢郑院长,”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带他们去找寝舍,寝舍,食肆都在第一进院子,这第二进都是先生住的,其实也是他们办公的地方。第三进,应该就是教室了。
“刚才给你们说话的是这里的郑院长,郑院长科考那年是魏大人监考的,也算魏大人的学生,大小姐以后有事可以直接找郑院长,我是非凡的同窗好友,他走时托我照顾好几个小学弟,所以你们放心即可。”桃花挺感激义父一家,走时还想着自己,早就安排的妥妥的。
院长这时却在抱怨,“魏大人还说这几个孩子有特别之处,还要我多观察,除了算数快点,没什么特别之处吗,这个只要一般经过训练的孩子也是可以做到的。魏大人也动私心了吗。”
有根他们的寝舍是大通铺,一个屋子十几个人住在一条大炕上,睡起来一个挨着一个。现在屋里就闷热,这要到夏天能热死人的。桃花赶快把窗户打开透透气。
“花当家,你们也来了,来看看这是我家政哥,今天也上学堂了,你看怎么样,很端正吧。”里正阿公还记着这事呢,“里正阿公好,你们在哪个寝舍啊。”“政哥在隔壁,不行我要跟学院说说,让他们几个住一起,好联络感情,互相照应着点。”说完真的去找院长去了,剩下小政哥一人。
“政哥快过来,咱们住一起多好,”有根,有金几个和政哥也是认识的,政哥比较不爱说话,估计他的话都让他阿公给说完了。但不妨碍他们男孩一起玩。
“我也来了,我们在一个寝舍了,”这是张昕那小子,他的声音就像铜铃,震得耳朵发疼。“咱们都是乙字班的”“我也是,真的都是。”
“乙字班有什么好说的,有本事给老子考到甲字班去,一群臭小子。”张自青一看就是习武之人,说话底气足,“张叔说这分班还分好坏吗。”“那自然甲字班好,丙字班差,乙字班不过是中间的,”看来院长还是卖魏大人面子了,不然有根他们也不可能分到乙字班。政哥的寝舍学院没给调,因为他是分到丙字班的人,寝舍也和丙字班的人一起,让里正好生埋怨。
给几个铺好褥子,放好洗簌用品,安排好吃住,家长开始离开陆续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