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鸣继续行走,路上有碰到了许多鬼影,任鸣顺手帮他们把生前的执念一一解去,都是十分简单之事。
为物或为人中的简单事。
其中给任鸣印象最深刻的,也是这其中唯一一个主动攻击他的鬼影。
当时任鸣正好行走在一条主道之上,突然,他只听后方阴风呼啸而过,慌乱之中任鸣来不及回头,灵念随之一出,拘来四方灵力在身后加固凝实形成一道灵力壁,而后前冲回身,掏出腰中雪山,锋利的刀锋带着挤压的风劈斩而下。
但是却从那鬼影之中穿过,那鬼影毫无所伤。
任鸣一愣,这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位已经不是人了,只是一道执念所留,寻常武器根本伤不到他,他一边后退躲避鬼影攻势,一边收起雪山,而后双手前伸,凌空虚握。
一把刀影隐约出现在任鸣的手中,好似马上就要随风消散一样,这是任鸣灵光一闪想到的办法,虽然凝聚十分费劲,但是好在凝练出来了。
抓着那虚幻刀影,任鸣一刀劈下。
“呲…呲!”鬼影被正面劈中,发出厉声尖叫,任鸣不见收手,这执念太深,此时已经快要成魔,任鸣每一刀下去,鬼影都是瞬间碎裂而后重组,因为刀速太快,鬼影整个身体四周好似凝聚了一层雾气,而鬼影好像根本就未曾重组过一样。
接连劈出四十八刀后,任鸣费力凝聚而出的虚幻宝刀轰然碎裂,而那鬼影,也已经虚幻的好像是要消失了一样。
任鸣收了手,此时着道鬼影已经没有攻击的可能了,看着鬼影,任鸣倒是有些好奇,这又回是什么执念,才能导致产生这么大的凶气。
快要透明的鬼影此时变得和其他鬼影没有太多区别,只是静静的看着一处
任鸣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一座枯井在那。
他走到前面,顺着枯井向下看去,一片黑暗,根本看不见什么。
他想了想,起身跳下去,因为不知道深浅,所以双手扶着井壁,但是还好,这枯井并不算太深,一会功夫他就落到地面了。
他掏出一枚玉石,这玉石散发出的柔和光芒瞬间照亮了井底的狭窄空间。
眼前存在的,是两具枯骨。
这一路上,任鸣已经看到了太多临死前的枯骨,所以此时望见这两具枯骨,并没有太多情绪涌起。
这两具枯骨此时的造型颇为奇异,那具好像是女性的枯骨正骑在男性枯骨的脖颈之上,男性枯骨双手拄着墙壁,哪怕死亡了也一直挺直着腰杆站立着。
任鸣看着这一幕,升起一些好奇。
他走到近前看了看,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两具枯骨会选择这么一个方法站着。
这时,他突然发现了一件十分奇怪的事情。
城中枯骨因为是被法术祭炼而死的,所以尸体枯骨之上都存在着许多血红色斑点,应该是法术遗留的痕迹,只是此时眼前这两具枯骨之中的下面这具,却并没有红色斑点。
“难道他并没有被法术祭炼而死?可是他上面这具枯骨上却又是因此而死的。”任命想不明白,也懒得想了,就准备跃出井底。
突然,他脑中灵光一闪,快步走到枯骨身边崖壁上看了一眼,虽然没有发现什么,但是却依稀间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这时,那鬼影也渐渐飘了下来,此时鬼影的凶气被任鸣斩尽,他也就回到了这个死去的地方,或许这道执念不除,无数年后,他就又会成长成那副样子,然后攻击另一个如同任鸣这样闲着无聊的修士看到,被彻底斩杀吧。
任鸣看着那道鬼影死死盯着眼前这两具枯骨,更多的,看得还是下面那具。
任鸣想了一想,走上前去,伸手一抬。
两具枯骨就这样被分了开来。
下面的那具枯骨在分开的一瞬间就破碎开来,成了一根根的。
任鸣转头看向那道鬼影,鬼影果真如任鸣所想那样,渐渐散开。
“那边求得是在一起,这边想得是要分离,呵呵。”虽然是笑,但是任鸣的脸上却没有多少笑意,把手中那具枯骨放到一边,脚步一递借助井壁跃出井底,再次走到路上。
那具鬼影是上面那位女性枯骨的执念,灾难发生之时,这两人根本想不明白,恐怕只当是天灾,躲到井中,却不想井水高过人身,男子双手托起女子,让女子露出头去,而自己就这样淹死在了井底。
但是逃过一死的女子却也没能逃过他们眼中的天灾,死于祭炼。
任鸣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谈不上太多感慨,只是想叹一口气,把所有的一切都放在一口气之中,而后毫无保留的宣泄出去,不留丁点丝毫。、
虽然自己的推测还有许多地方经不起推敲,例如为什么女子会放任男子托起自己之类,但是任鸣懒得想下去了。
他转过头,看着这座庞大的鬼城,此时的他站在其中,看得十分清晰,这不是鬼城,只是一座可怜城,整座城的人,整座城的怨念,都渐渐变成了怜念。
“会是什么深仇大恨,才能发生让一个人做出这样的事?”任鸣不晓得,他此时轻轻的说出口,像是在问这座城。
城当然不能回答他。
这座曾经有可能繁华的城市,如今也就只是一个可怜至极的空城罢了。
此时分明是早上,但是任鸣抬头看向天空,却并没有多少阳光照射进来,一层层浓厚的阴云阻挡在了空中,它就像是一只躲在世界一个渺小的阴暗角落里的小兽。
自顾自的躲在那里舔着伤口,同时又因为害怕被人发现,所以露出凶猛的牙齿,妄图恐吓所有来人。
那吓人的,恐怖的,让人觉得阴冷的牙齿上散发出的浓厚血腥味,其实却是自己伤口上流出来的血。
“咦!”这时,任鸣看到不远处又一座保存的较为完整的宅院。
对于周围的所有建筑来说,这座宅院是保存的最为完整的,任鸣露出一丝好奇,走了过去,一会功夫,他就临近了宅院。
“墨府。”任鸣露出了然的神情。
这座宅院的四周也存在着无数破砖瓦砾,任鸣大概推测出,这座宅院应该是早就毁于一旦的,只是那位逃遁修士回来后又给重建了罢了。
任鸣站在门前看了一会,到了此时,他心中的鬼城探险计划已经彻底消散,对于这座城,也没有了多少继续看下去的兴趣。
这座城市的悲伤绝望太大,太重,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朱红色的大门早已褪色,露出有些干枯裂缝的木板,任鸣轻轻伸手一推,大门并不是打开,而是整个倾斜过去,摔在地上。
掀起一片尘土飞扬。
任鸣迈步进去,虽然是被后来重建,但是久久未有人打理,早就杂草横生,西面的一片墙也已经坍塌。
突然,任鸣的目光被吸引住了。
那是北边一个小屋的墙壁,墙壁上用是用鲜血书写的字迹。
在这一片死气沉沉的地方,那一片血书墙壁显得那么引人瞩目。
任鸣快步走过去,那些血字完整的映在了他的眼前。
“墨今重回家乡,本以为可以一舒败犬逃离之气,却怎知得到的是家破人亡之痛,重建此宅,留存念想,我不怨天,不恨地,但却立终生之志屠尽敌人。”
开头一行字还未看完,任鸣突然神情大变,好似真的见了鬼受了惊吓一般。
眼前这些血色大字,如果是其他人来看,恐怕都会觉得如同鬼画符一般,但是落在任鸣眼里,他却是那么的亲切。
好似多少年未曾得见的老友一般。
这是自己前世的字!
任鸣继续往下读去,其下文字十分缭乱,应是写这些字之人的心情近乎疯癫,一气写出,故以有一些片段式的语言,诸如:
“他们是怕我,怕我身边有人同我一般。”
“我不甘心这命运!”之类的文字穿插其中。
就这样持续了四五行,任鸣才又一次色变。
“此文读到此时,如果不是能读懂此文含义的话,应该早已经当做我死前潦草之物了吧,虽然不知何时有人得见,亦或是有可能无人可见?
如果你看见了,看懂了,那么你应该同我一样,也是来自哪个水蓝色星球的人吧。
记住,如果你能看到了我的这些字,一定!一定要隐藏自己的来历,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哪怕是你最信任的人,也不要让他知道,不要落得和我一样的下场!!!!”
最后的几个感叹号,落壁极浓,落在任鸣的眼里显得那么刺眼。
“暴漏来历,莫非是前世之事?”任鸣心神一震。
这不是他第一次遇到如同自己一般知晓前世的人,上次那刘舒也是这样,只是那时任鸣的记忆还十分混乱。
此时经过这段时间的梳理,任鸣已经渐渐搞清了一切的来源,自己此时经历的事情,只是前世谈来十分荒诞的穿越一说,只是任鸣总是固执的称呼那些为前世。
这墨家修士,应该也是如同自己一样知晓前世记忆之人,只是却因为告知了旁人,落得了个不算太好的下场。
凄惨下场吗?
任鸣猛地转头看向这阳光都照不进来的墨城。
这墨城,到底是为何而被屠戮?
到底是多大的仇恨,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啊?
他们是怕我,怕有同我一样之人。
我不甘心这……命运!
任鸣猛地倒退几步,慌乱中直接坐到地上,这就是他的下场吗?
因为暴漏了自己的身份,自己的身份,因为暴漏了自己知晓前世之事,所以才会有人屠戮满城,因为担心城中再出一名这样知晓前世的人。
任鸣把心中的推想和听闻的传说相互契合,最终得出了一个让他十分惊恐的结果。
“他最后,到底是死了,还是……?”任鸣独自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