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鸣这边与胖子言谈甚欢之时,另一桌的几人气氛却并没有显得那么欢愉了。
“皇子,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犹豫的了,如果不是今天秦王大寿宫中禁武,我们就更没有机会了,皇子,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下命令吧。”一身穿白袍男子看着面前男人,声音略显焦急的说道。
“孟兄所说,我都知道。”男子一身华贵锦袍,容貌俊秀,乍一看之会发现他与秦方或是高坐台上的秦王颇有几分相似之处,他神情复杂的看了一眼高台御座上威严不凡的秦王:“今日之事,不论成败,你我都应该名留史册了,一世骂名还是千秋万载,孟兄,我突然觉得这担子有些重啊。”
“皇子可是心有退意。”被唤作孟兄的白袍男子瞅着面色沉重的皇子,沉声问道。
“孟兄放心。”二皇子摆了摆手,一口闷尽杯中之物,说道:“你们诸位这般助我,我又怎么会做那样背信弃义的事情,只是饮了几杯酒,突然有些感触,事到如今,不论如何……。”说着,他又喝下一杯,表情变得有些狰狞:“我也要坐坐哪个位置,管他史册如何写我论我。”
“臣必紧随。”白袍的孟姓男人拱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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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除开寡人过这寿辰之外,我还有一件喜事要与诸位分享。”秦王脸上难掩喜色,他的身后站着一名年轻孩童,约摸也就十几岁左右年纪。
“我这小儿子,被说是什么天生剑心,这便要拜入一剑阁门下。”虽然秦王说的简单,但是语气里的骄傲却是难以掩饰的。
“恭喜秦王,恭喜七皇子。”众位大臣起身躬腰,齐声喊道。
“哈哈哈哈……。”秦王豪迈一声大笑,正欲让小皇子站出来说几句话,突然,桌席之间传来一道声音。
“父皇,儿臣也有一件事要宣布,不知父皇可准许儿臣来抢一抢七弟的风头。”说话的正是二皇子,一边说话,他一边缓步走到了秦王正面。
秦王没有丝毫表情变化,倒是那站在秦王身后的小皇子,眼中闪过一道一闪而逝的阴沉。
“说来听听。”秦王望着自己的二儿子,说道。
“父皇小的时候,曾经教导过儿臣,如果想要一览众山小,就要爬的高一点,当你在高处的时候,你会觉得一切都截然不同了,儿臣愚钝,一直未能参悟这种感觉。”说话间,那孟姓男子也走到了二皇子的身后肃然站立。
“你想说什么?”秦王脸上的笑意早就一点点的消失个干净,空留一幅严肃面容。
二皇子吸了一口气,沉声说道:“儿臣想着,既然我如此愚笨,那么恳请父皇给我机会,让我在这高处,看看这高处风景。”
秦王平静的好似一湖深谭:“你想反我?”
二皇子拿起一个酒杯,身后孟姓男人立马给他倒满,他一口饮尽,说道:“我想知道。”
“我知道你。”秦王看着孟姓男人,说道:“你叫孟西方,家中本是经商之人,四考未中,家道中落,后被老二相中做了名幕僚,我记得老二曾经来为你求过功名。”
“二皇子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孟西方大声说道。
“你并没有尽忠。”秦王说道。
“我觉得自己忠心以到。”孟西方说道。
秦王看着孟西方,说道:“你并没有劝阻老二,便是未尽忠。”
“二皇子何错之有?”孟西方说道。
“对在哪?”秦王并没有问二皇子错在哪,而是对在那里。
“现今天下,皇土之内,只因你的好大喜功杀伐征战,怎知百姓如何苦,权贵贪污,搜刮民脂民膏只为取悦你,而你先后策划三场战争攻占临近小国,只因满足你的一己私欲,不知道多少将士战场洒血,又不知道多少平民妻离子散。”孟西方言辞激烈,但是任鸣身边的胖子却对比嗤之以鼻:“那个小子嘴里没有一句实话,说的尽皆是危言耸听的虚言。”
“胖兄所言为何?我前几天在这上京闲逛,也确实瞧见许多不平之事啊。”任鸣一点都不会放弃从这胖子口中套消息的行为。
“有不平事很正常,长生神朝这么大个天下,如果没有丝毫不平,说句实话反而会显得十分奇怪,但是向这姓孟的小子这般说的,那就是危言耸听了,先不提如今权贵如何,就是那几次国战,虽然其中夹杂着秦王的意志,但是随着战争长生神朝也获得了庞大的利益,并不能说是那么绝对的坏,但也不能说是好罢了。”
任鸣这才注意到,这胖子虽然穿着打扮一幅帝国权贵的样子,但其实他张口闭口秦王如何如何,长生神朝如何如何……。
任鸣试探性的问道:“胖子,你在这朝中可有什么好友,一直没见有人过来跟你敬酒啊。”
“什么好友。”王胖子打了个酒嗝,翻了个白眼说道:“我又不认识他们。”
“额,那你……?”
“嘘!”这胖子十分灵敏的捂住了任鸣的嘴巴,说道:“你不懂,今天这是寿宴懂不懂,胖爷今个是特意前来长长见识的。”
“合着你是不请自来蹭饭的啊。”任鸣明白过来,把胖子的肥手拿开,说道。
“什么叫蹭饭,说话这么难听呢。”胖子甩开任鸣的手,说道:“他这些东西做也做出来,不吃就是浪费你懂不懂。”这胖子虽然说话依旧清晰,但是酒量着实不堪,任鸣也就灌了他两坛子酒,这厮此时就有些双眼迷离的意思了。
此时他抱着个空酒坛子,说完一句话后还煞有其事的做了一个一口闷的豪迈动作。
任鸣看着胖子已经这般,有些哑然失笑,倒是没产生多少愧疚,他已经从这胖子口中套出不少有意思的消息了,当然一些关于胖子隐私的事情他并没有问,乘人之危的事情任鸣自认做不出来。
任鸣视线转会场中,此时二皇子表情倒是瞅不出什么,只是紧紧握着手中酒杯,至于孟西方,说了一番忧国忧民的激昂演讲后,却并没有从秦王的脸上看出一丝一毫的波澜。
秦王此时眼神深邃的像碧蓝潭水,面容似万年枯木,他只是静静地,静静地看了二皇子一眼:“这就是你的幕僚?”
像是在批评的语气,让从小就畏惧父亲的二皇子没由来的低下了头。
但是还没等二皇子开口,就见秦王胸前横了一把刀,一把虽然普通但却透着寒意的战刀。
“什么狗屁东西,还敢教训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