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初说的不经意,可是听的人却是听出了一身冷汗,泰相眸光一深,看着景流初,又把目光放在赫连朝尘身上,这话莫不是这个皇子想说的?!
“哟,瞧咱家这记性,”三公公开了开口,示意小太监把盒子端上来,冲着流初笑道,“皇后娘娘说还未给郡主添喜,让咱家送来了南硕国送来的玉瓶,听闻郡主喜花,特意交代了宫里把几颗御花园里梅花搬去侯爷府里给郡主欣赏。”
“谢谢皇后娘娘。”流初盈盈一礼,绿影上前去接,回来几步却不料脚下一晃,眼看着这人就要倒,众人一惊,有担心有欣喜的,景简蓉都快起立给绿影鼓劲儿了。
流初淡笑,却是没有半点惊慌,众人只等着碎片之声,此时只见一个黑衣身影一闪,拉住了绿影,一手扶住了木盒。众人不免有些失望,认得这黑衣男子,这是肃王的贴身侍卫。
“郡主。”只见阿敢扶起绿影,随后抱着木盒来到流初身边。
流初拿出细看,笑道:“皇后娘娘真是心疼流初,这可真是好东西,收好吧。”
阿敢重新收好,立在流初和肃王身后,绿影走回来,心里乱跳,表面还算淡定,冲着流初行礼告罪。
“不碍事,泰相家里的地不是很平,可能该修一修了。”流初看着那平地说道,“丞相年纪大了,万一一不留神,我赫连可是损失巨大,王爷明日派人给丞相来平平地吧。”
“阿敢,”赫连朝尘饮了杯酒,吩咐道,“明日让管家带人来给泰相修整院子,至于如何修整,郡主做主。”
“是。”阿敢应道。
泰相脸色不好,这堂堂泰相府,他们如此一说便成了他们后院了,修整什么院子,分明就是给他难堪,偏偏他还不能反驳什么!?
几番交涉下来,众人讨不到半点便宜,一些人已经打定了注意,这二位虽然看似无害,这一年以来的所为,真真是不得不重新审视,不管是泰家还是这两位似乎也都惹不起,那便再等等看看。
但能等的也没有几个,齐向天青着半边脸,齐家这口气看着泰相也没有表示,自是得认了,暗暗想把这仇得给报了。
宴会进行的差不多,便有人特意送起了礼物,刚有皇后礼物在先,自是不能盖了风头,此时机遇正好,众人便先后呈上了礼物和祝福。
流初冷笑,这哪里是家宴,哪里是丞相,这架势都快赶上皇上了,流初看着众人表现,与泰家的关系早已铭记于心,如今看来这泰家的根扎的不是一般的实,想来也是,不管泰香仁几时成了皇后,单说着泰文豪在朝廷为官多年,这阅历和号召力自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连那太子不也听着几分。想到赫连长慕,流初这才想起,他今日竟然不在?与泰相交好,又有皇后扶持,这太子之位很大一部分都靠着泰家支持,才有这一众官员呼应,这等日子竟然不在,这倒是让人好奇了。
众人礼物一一送完,半响不见这边有动静,便不自觉看了过来,这一看泰尔善的脸色顿时就青了。
“景——”泰尔善冲口而出就要叫景流初的名字,泰相用眼神制止了泰尔善,泰尔善改口道,“郡主如此是何意?!”
有不知情的人转头看了过来,一脸黑线,看着景流初。
流初抬眸不解看着大家,就如此大眼瞪小眼看了一会儿,赫连朝尘噗嗤一笑,可他这么一笑,有人的脸更黑了。
“怎么了?”流初直起身子,拍了拍手。
“你怎可把丞相送予你的食物给了它?”赫连朝尘一指景流初脚下的一只白色小狗。
“郡主你这是在骂我泰家吗?”泰尔善等着景流初,道。
“喂个狗而已,至于吗?”景流初好笑,看着泰尔善,“泰小姐动不动就要把一顶帽子扣过来,莫不是这宴会里的人都只会扣帽子不成?”
“这些都是给我等吃的东西,你如此不是骂人是何意?”齐尚书马上道,看着景流初,他儿子的脸,他可是记着的。
“齐大人好重得官威啊!”景流初淡笑,“本郡主无心的动作罢了,难不成各位要去皇上那里告我一状不成?”
“嗷嗷嗷……”只听一声声惨叫传来,转头一看,只见那白狗已然摊到在地,只见泰尔善的鞭尾还趟在一旁,泰尔善只觉一下不过瘾,仿佛抽的不是一只狗而是景流初一般,扬手又一鞭子打了过去。
流初眸光一深,便屈着身子去护着那只小狗,绿影心里一急:“郡主!”
泰尔善自是看见了她的动作,但手上的力道和方向却没有改变半点,反而是更加用力,赫连朝尘看到流初动,人已经一动,打算护着景流初。
这一鞭子没打在景流初身上,反而是一声脆响,随着抽气声。
景流初一怔,转头,便见着赫连朝尘到了身前,而这抽气声却不是他,而是郑远之。郑远之用手臂挡了这一鞭子,连着手背,一下子就肿的老高。
“绿影拿药。”流初皱眉,看着郑远之的伤,抬眸看着泰尔善,她的鞭子已经被阿敢抢了,人正气鼓鼓地看着景流初。
“泰小姐真是好脾气!”景流初冷笑道,“难不成这一下子是要了本郡主的命不成?”
赫连朝尘脸色冷漠,看着泰尔善:“来人,泰相之女泰尔善谋害乐安郡主,带去大理寺审查!”
“是。”阿敢应道,便上前去拉泰尔善。
“王爷恕罪!”泰相屈膝行礼,“小女无意伤害郡主,王爷恕罪!”
“丞相和各位大人都亲眼所见,难道是本王胡说不成?”赫连朝尘冷声道,“若不是郑将军,这一下就会打在本王身上,本王是男子也便罢了,乐安郡主身子虚弱,难保这一鞭子不是要了郡主的命?!还是本王冤枉了她不成?!”
“郡主!”景海德此时已经来到景流初身边,看着流初。
“爹爹是来求情的吗?”流初看着绿影给郑远之上药,抬眸看着景海德。
“尔善只是无意,她也会给郑将军赔罪的!”景海德道。
“爹爹可知,这一鞭子若在流初身上,流初不死也会卧床数月?这身子多少次死人堆里爬出来,爹爹都忘了?”流初看着他,替景流初不值也替她难过。
景海德脸色微变,随即道:“此等家事,不会闹到大理寺,尔善是个女孩子,那大理寺——”
“那是你们的家事,不是我的。”流初不愿再看他,冷声道:“大理寺卿便在这府上,王爷的命令,你都聋了吗?!”
众人一惊,大理寺卿也是骑虎难下,走的艰难。
“景流初!”景海德脸色一变,瞪着景流初,她一句话就可以,非要闹成这样不成?!
“她是女孩子,爹爹可能忘了,景流初更是一个弱女子。”流初说完,抱着抽搐不止的狗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