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过后的京城,银装素裹,流初看着院子里大雪倒是高兴,也不顾绿影拦着,扎进了大雪里,铁木一众人知道流初怕冷,看着她深一脚浅一脚的皱起了眉头,但看着流初高兴,也就没有扰了她的兴致。
午膳之后玩了一个时辰,这侯爷府院里院外打扫的干干净净,百姓议论纷纷,这乐安郡主十分亲切,连带着周边几家的路也都帮着扫了,这郡主还亲自动手,半分架子都没有,不像景府那边来的人,一个个生怕别人不知道她们是尚书家的人似的。
赫连皇听着李正忠说完宫外的消息,微微扬眉,就知道那丫头是个记仇的主儿,这脸打在景家的脸上,像那泰家内府不一定气成什么样子。
“不过那丫头出手这么大方?不心疼银子?”赫连皇边看着奏折便道,“朕也不过赏赐了她几千两,但又没有俸禄,争口气也不是意气用事,她这么花法,能过多久?!”
李正忠倒是不以为意,道:“乐安郡主本就出手大方,这宫里宫外的不算打点,就是随手茶水点也不少。听说西和新君因为喀云公主一事,送了不少东西做赔礼。”
“这丫头倒是个大方的主儿!”赫连皇想了想,微微不满道。
“再说还有肃王殿下。”李正忠笑道,“郡主自是不缺银子,不然也不会五百两砸到景家去,郡主可不是个逞能的主儿。”
“尘儿的银子也不是白来的!”赫连皇自是知道这个道理,想着怎么应该找个机会点点那丫头,这么花他儿子的银子可不是好习惯。
李正忠忍笑,殿下还乐意呢,您这当老子的倒是先替人瞎操心了。
泰府每年春节之后必然会举行宴会,送至请柬给一些官员权贵家里,当然,收到的请柬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大官大户,没收到的,自是带着一堆好礼来拜访,若是收了,自是攀上了关系,没有,那便来年请早。
泰府的管家从早忙到晚,这从下午开始,这进府的人就络绎不绝,好在这丞相府里的规矩一早就形成了,请柬上写的也都清楚,说请一家子那就是一家子,你可以不来,说某官就是一个人,你是万万不能带着家眷的。
到了傍晚,这该来的不该来的,凡是能进门参宴的,也几乎都来的差不多了。
“相爷,开始吗?”管家来到泰相面前问道。
“开始吧。”泰相扫了一圈,眉头微微一皱,看向景海德,然后说道。
管家是泰府的老人了,看一个眼色便知泰相的意思,宣布开始之后,就到了景海德身边提醒了一句。
景海德挑眉,并不知道泰相还特意请了景流初,扫了一圈果然景流初不在之内,难不成这丫头要舍了泰相的面子不成?!
“哼,郡主的面子大啊,”泰香兰淡笑,可话却不好听,“我爹堂堂一朝宰相特意邀请,郡主竟然还不来。”
景海德侧眸扫了泰香兰一眼,自是知道她是何意,再看老丈人的脸色的确不好,心里暗自记着景流初的仇。然而这只是一开始,宴会进行了不到半个时辰,不知谁提了景流初未在场的事,或许是有意巴结景家,问起了郡主为何没来,景海德话哽在喉咙,不知怎么说,倒是泰香兰开口解了围,说了什么郡主如今可是大忙人,他们也不容易见了。可有心人却是听得出来,这景流初收了泰相的请柬竟然连影子都不见,连个下人都没来知会一声。
把一朝宰相都不放在眼里?!正说话间,外面的声音打断了宴会。
“三公公。”泰相看到来人,立即起身笑迎。
在场的大臣夫人纷纷起身,这人是慈安宫的泰香仁皇后身边的总管公公,看来这是皇后娘娘派来的了。
“咱家受皇后娘娘恩典,替皇后娘娘来参加泰家家宴。”三公公说着,让身边的小太监把皇后准备的礼物端了过来,“临咱家出门前,皇后娘娘交代咱家把这千年灵芝给相爷带来。”
“谢皇后娘娘。”泰相一笑,示意身边人收好,带着三公公上座。
三公公一落座,众人也才落座,扫了一圈,看着景海德笑道:“皇后娘娘让咱家给乐安郡主带了东西,景大人,郡主可在?”
“公公有所不知,郡主如今住在侯爷府,我们想见郡主也不一定能见到的。”泰香兰淡笑应道,“郡主还没来呢?”
“哎呦”三公公一笑,可这笑脸可不怎么好看,冷哼道,“看来这新来的郡主面子可是大的很,皇后娘娘都主动送的物件,却不想郡主连面都没见。”
众人议论纷纷,这郡主倒是真的要把泰家人都得罪了,先是宰相,现在又是皇后娘娘。
郑远之代替郑风出席,听闻大家议论景流初,心里有气,面色也就不好起来。
“郑将军这是替郡主不平?”身边的二品官员是亲泰之人,看着郑远之,挑眉道。
众人眼神看过来,自是知道郑家与景流初的关系,更何况这郑远之可是当年想要求娶景流初的其中一人。
“本将军只是不知,几时乐安郡主这般受人惦记了?”郑远之好笑道,“往年的宴会也不见各位大人如此关心郡主人来,今儿倒是挺热心的。”
“郑将军同郡主关系比景大人家里还要亲啊,我们只是关心郡主,将军就生怕我们做了什么似的。”夏心儿看了看泰尔善的眼色,便悠悠开口。
郑远之听得出她这是何意,再加上这些人的眼神,不难想出有多么龌龊。
“乐安郡主受皇上钦点为我郑家女儿,家里只有本将军独子一人,有个女儿自然要真心疼爱。“郑远之脸色不好,到底不是个文人,不会拐弯,道,“景大人家事众多,时常不记得自己的这个女儿,自是可能不那么亲了。”
“莫不是余情未了吧?”齐向天不咸不淡说了句。
郑远之脸色一变,原本还能忍住,侧眸看着齐向天道:“齐公子的皮痒了不成?”
齐向天自己就怒道:“郑远之,你敢做不敢当不成?”
此话一出,众人正想着郑远之如何回应,不料话没等来,却等到齐向天被一拳打翻在地,瞬间鼻血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