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这是大臣家事,如此一言,怕是不合适吧?”泰文豪不悦道,怎么都是他泰家的女儿,岂容一个丫头片子诋毁,有一个王爷做后台又如何!?
“本王只是好奇,”赫连朝尘眸光淡淡,看着泰相,“几时在这深宫大殿之上,本王说话还要看你泰家脸色不成?”说白了,在我家说话,老子需要看你脸色?到底你是皇子,还是我是?
泰相脸色一冷,连太子都不曾敢如此对他说话,今日竟然被一个不学无术的王爷出言教训,心里哪会不堵,但总归没忘记自己是个臣子,马上低头称不敢。
“不过是小孩子不懂事,岂劳烦王爷和爹爹费神?”泰香兰心绪恢复的快,哪怕刚才为景流初的几番言论气急,现在也回过神来。
“姨娘说的事。”流初淡淡一笑,“简蓉妹妹还小,日后定会分得清谁嫡谁庶的。”
一番话惹得众人一番笑话,往日总是见泰家给人吃瘪,几时这般下不来脸过。
“你!”景简蓉不悦,却被泰香兰拉住,眼神警告。
流初想着若是没人拦住,她定是要问她是什么东西了,可惜,听不见,她也没有办法。
“流初丫头。”此时一个声音传来,众人看过去,便见扶源将军冲流初扬手,示意她过去。赫连朝尘见扶源将军唤她,便又回了座位。
早前见过,流初一笑,近前请了干祖父的安,众人微愣,倒是不解,这扶源将军和老将军交好那是旧事,今儿怎叫起干祖母来?若有此等亲事,那一早宴会开始,怎不见景家那几个儿女来叫?!
“刚还问你父亲怎么没带你出来,原来你被尘儿那孩子拐了去。”扶源将军笑道。
“祖父,怎说尘儿拐了流初呢?”赫连尹桑一直陪在扶源将军一旁,刚才一切都看在眼里,本是有心帮忙,但见赫连朝尘上前,便停了步子。
“倒也没错。”流初一笑。
这边一片祥和,刺眼的很,泰相冷了冷脸,抬眸与自家妹妹对视,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答案。
说了些话,流初又到了郑府这边,随即又有歌舞表演,流初落座郑府也不好看,便坐在景家这边。
“妹妹如今倒是自由的很。”景澈看着流初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不是我景家了。”
“倒不是妹妹自由,只是妹妹不在府里,父亲也都忘了带女儿在参加皇宴,若不是王爷告知,流初也不会在此见过家人,”流初笑,“听闻父亲今年又去了泰府过年,除夕在外,不知今日初一可有到老宅给祖母问安?”
不跟自家老娘一同过年,却带着一家老小去外家过年,该说你们两家友爱,还是该说景大人攀炎附势呢?!
景海德听得身子一凉,抬眸便对上流初一双窥视的眼睛,心里微微慌乱,回过神来,微微有些气愤,他是老子,被一个女儿说不是,反了她了?
“流初啊,你一直住在老宅,自是知道母亲心思寡淡不喜热闹,老爷年年都惦记着一同热闹,母亲却是发下话来不必再找,老爷可不敢忤逆老夫人。倒是你,可不要因为跟母亲住在老宅,就不过来给老爷请安啊。”泰香兰十分贴心地开口,景海德心里舒坦些,又马上觉得这丫头越来越没有规矩。
“那是流初不懂事了。”流初点头应着,又马上说道,“那怎不见姨娘和各位姐妹兄弟来老宅给祖母请安呢?”
我不去请安没规矩,那你们这一大家子,怎么说呢?
一旁郑远之一直注意这边,闻言一笑,这丫头若是不想吃亏,你是半点好处都捞不到。
“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没有父母家人之意成天在外,平白侮了我景家的清白。”景澈冷哼道。
“哥哥说的是谁?”流初明知故问,侧头看着景澈。
“还能是谁?”景简蓉瞪着景流初,“景家只有你天天往外跑,外面传的多难听,你是耳聋了吗?”
“外面传什么?”流初不解。
“简蓉,不可胡说!”泰香兰瞪了眼景简蓉,随后像是为了流初好似的,说道,“流初啊,你一个姑娘家也不能没有家人就独身去男子家里,没名没分的,让人笑话,你爹的脸往哪里放?”
景海德闻言心气也不顺,这个女儿最近总是抛头露面,外面的人表面不说什么,私下里说了很多难听的话,他的老脸都丢光了。
“你今日怎么和王爷在一起?”景海德想到此,便冷声道,“你不要脸,我还要,难不成你真要给景家背负一个倒贴的名声不成?”
“父亲这是何意?”流初声音淡淡,却是眸光一深,你的名声早就一文不值,泰家的女人说什么,你便听什么,真不知道,你是真瞎还是假瞎了。
“你少出去给我惹是生非!”景海德冷哼道。
“惹是生非?父亲真是一手好学问啊!”流初自顾自斟了杯茶,“女儿自问自小没受父亲多少教诲,但也从不喜欢出去惹事,女儿只知道我命不好,几次在鬼门关徘徊,若不是命大,怕也不会在这里与父亲喝茶聊天,如今父亲哪里听来的我惹是生非,还是父亲那里有人去告官司不成?!”
“流初啊,你父亲说的是,你还未出阁,还不是不要在外多与男子走动,尽管是王爷恩宠,可是,尚未指婚,你如此————”泰香兰及时说道。
“不知检点!”景简蓉说道,还被泰香兰白了一眼。
“哦,姨娘指的是我与王爷走的过近了些。”流初恍然大悟,然后淡笑看着他们道,“女儿与王爷走得近些难不成误了谁的大事不成?”
此话一出,闻者皆愣,政风也是一惊,看着景流初——在看一旁的泰相,看着景流初的目光更是深了又深。
这话何意,有心之人自是听得明白,流初把众人神色收于眼底,随后一笑,仿佛刚才只是无意,道:“咱府里的姑娘可都是有了婚事了,应该没有喜欢肃王的才是。”
几个人松了口气,景海德也是背后一凉,原来是这个意思。
“尘儿啊,你那眼睛不看舞蹈,怎老看那流初丫头?”此时赫连皇突然开口,拉回众人心思,众人看过去,只见赫连朝尘拄着下巴,眼睛倒是像长在景流初身上,哪怕皇上如此开口,也不见他有半点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