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在说什么胡话?”喀云一笑,“莫不是国事繁忙,会错了意?”
“那你来说,你打算杀谁?灭了谁的口?还打算找到什么人?”连秋无比痛心,怎么都想不到,他以为只是骄横一些妹妹,竟然已经到了买凶杀人,杀人灭口的地步,而要杀的人,竟是自己想保护的人,还能笑着跟他如此狡辩,怎能让人不心寒?!
“怕是皇兄听错了。”喀云笑道。
“哦?”连秋冷笑,侧眸看着跪地不敢抬头的女婢,沉声道,“你告诉寡人,你主子刚才让你去找什么人,她让你们杀了谁?说!”
春儿身形一抖,说与不说,陛下都会要了她的命。
“来人!”连秋唤道。
“在。”亲卫听到,马上来到门外应道。
“把这个春儿带进地牢。”连秋冷声道。
“是。”几个亲卫上前,便要架着她。
“不要,陛下!求陛下给个痛快吧。”婢女跪地不敢大声哭喊,去了地牢,她便求生不能,求死不成,还不如直接死了痛快。
连秋摆了摆手,亲卫放开手,立在一侧。
“陛下,奴婢自小进宫,一直跟在公主身边,公主待奴婢恩重如山,”女婢抬眸,眼中含泪,面如死灰,“公主自小无母,虽然骄蛮一些,但心地善良,此次有奸人蛊惑,迷失了心智,求陛下念及公主年幼又与陛下多年亲情,放过她一次。这一切都是奴婢心疼公主,看不惯景流初作为,替公主出口气,请陛下赐死奴婢,平息王怒!”
说罢,重重磕头在地,那血迹清晰可见。
喀云皱眉,红着眼看着她,不说一字。
连秋侧头,看着喀云,道:“喀云,你如何辩解?”
“皇兄已然听见,”喀云闭上眼睛,片刻再睁开眼睛,已然冷淡无常,道:“请皇兄念及她对皇妹的忠心,给她一个痛快!”
连秋心痛,她已然不是那个只是嘴硬的丫头,倒更是个心狠手辣的女子。
“好。”连秋示意亲卫带婢女出去,
婢女没有挣扎,冲喀云淡淡一笑,没有怨言。
“等一下!”喀云看着春儿被带出门口,心慌道,拉着连秋,“皇兄,她跟我这么多年,求皇兄,放了她吧,喀云保证不再闯祸!”
“公主。”春儿回过身,跪地前行到了喀云身边,道,“春儿谢公主恩惠,此生罪奴不能再伺候公主,请公主保重!”
“不——”喀云哭喊道。
连秋深吸了口气,听不下去,示意带出去。
“你我兄妹二人,从小无母,虽不是同母所生,但相依为命,想不成,是父王宠坏了你,也是寡人的错。”走到门口,连秋淡淡说完,才出了喀云宫。
喀云看着他们离开,跪在门口,眼泪不止。
连秋没有直接杀了春儿,那句奸人蛊惑,让他分外介意,想起肃王府内,喀云说的早该听那人的,想必是同一人。而这些都跟她的皇妹有关,心里更加愧疚,赫连朝尘知晓了这一切,定不会放了她,而当初喀云害流初被打差点致死,已然让赫连朝尘用西和王后他们的代价,一起付了代价,也饶过了她,这一次————想到怡红院的修罗之地,连秋知道,他不会那么好商量。
“陛下!”连秋想着事情,不料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抬眸,便见到了南战洺,连秋一惊,再往他身后看,便见着赫连朝尘和景流初。身后是那春儿,报应吧,在他还没有想好对策,老天便替景流初来做主来了。
众人本是来找连秋辞行的,至于为何这般突然,还要说流初之意。
众人看着连秋脸色难看,也看到了他身后的婢女,若没记错,该是喀云公主身边的人。
“你们怎会前来?”连秋看着他们,缓缓开口。
“我等是来辞行的。”南战洺道,看了看那女婢,看来,流初猜测无二,想不到连秋也知晓了。
连秋一怔,抬眸看向赫连朝尘。
赫连朝尘脸色不好,看得出是心有怒气,只是有景流初在,不发而已。
“我们在西和耽搁了很久了。”流初自当看不见那女婢,笑道,“再不回去,除夕便不能跟祖母一起了。”
“流初。”连秋心有愧疚,这新君之位是赫连朝尘出手相助,但也不得不说也是因为她,却想不到,喀云竟然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叫他如何面对景流初。
“我们是朋友。”流初笑,“日后我们再聚。”
“陛下国事在身,不方便见。”赫连朝尘不咸不淡说道,他可没有那么大度。
“等你大婚,记得邀请我,流初自当大礼奉上。”流初白了赫连朝尘一眼,她知道连秋的为难和愧疚,也理解,所以她才突然不让大家查下去,也突然要回京。
“那可以。”赫连朝尘听着连秋大婚倒是心情舒服了点,众人无语。
“待我找到蛊惑之人,定会双手奉上。”连秋看着流初,郑重说道。
众人微愣,还有旁人,心有不解,但流初似乎不受影响,淡淡一笑,盈盈一礼。
众人告礼,没有大场面,更像是朋友离开,他日终会相聚。
春儿看着景流初他们离开,似乎是明白,公主不如她之处,心里叹气,可是公主却已然失了心智,希望日后能慢慢好起来。
“陛下,”春儿抬眸,沉声道,“公主已然失了心智,请陛下好生照料。”
连秋正看着流初他们的身影,闻言侧眸,只见春儿已经咬舌自尽,亲卫一惊,阻止已然来不及,跪地请罚。
连秋看着女婢,闭上眼睛,摆了摆手,亲卫便把春儿拖了出去。
“派人告知喀云公主,人死了,”连秋淡声道,“传寡人旨意,喀云公主被禁足喀云宫,没有寡人的命令,不得出宫半步!”
“是!”
湛蓝的天空,是西和少有天气,但连秋却喜不起来。
“想不到,你猜中了。”楚昂回头看了看身后,又转头看着流初,道。
“不是凡事都能猜中的。”流初抬头看着外面的天空,“这是西和最好的天气了。”
楚昂不知她何意,再看南战洺也同样迷惑。
“想要我命的不止她一个。”流初看着他们一笑,“你们也不是不知。”
二人想到西阳城流初被掳走,当下不语,看来更要设防的人,还没有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