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了几天的路,几乎都在小城住宿,终于到了西阳城,过了西阳城,出了西阳关,便是西和境内了。流初站在城墙上看着远处一望无际的荒沙,夕阳已经到了天与地的临界,红彤彤煞是好看。
“怎到了这里?”赫连朝尘上来,便见流初看着西方,“过了那里就出了赫连了。”
“我第一次见这样的景色。”流初深呼吸,一笑,“黄沙,染红的天边,漫无边际的土地。”
赫连朝尘听完她的形容,看了过去,广阔无垠,倒是少了京城市井的琐事。
“安排好了?”流初侧头,看见几个官员在下面,仰着头看着这边。
“走吧,外面凉。”赫连朝尘伸手拿过流初的手,见她缩着手在袖子里就知道手炉凉了,给流初搓了搓手,那凉的手炉拿开递给绿影。
流初吸了吸鼻子,便跟着小碎步小跑,赫连朝尘一笑,同外面那些市井混混就差衣服了。
“王爷,一切都安排好了。”西阳城的官员都站在下面等着,西阳知府道,“已经安排城里最好的酒楼。”
“各位大人不用跟着我们。”赫连朝尘看景流初已经上了马车,侧头看着他们,“只叫人前面带路便罢,各位大人回去吧。”
“这——”几个大人面面相觑。
“几位大人还是在驿馆那边看着那些贺礼去吧。”流初探出头来笑道,“他、他们和我陪着王爷在西阳城看看,大人们在反而不自在。”
众人不认识景流初,肃王爷没有娶妃,但见这些人对景流初的态度,也该是重要人物,再看王爷对着女子非同一般,更加不敢怠慢。而且景流初一言点醒了众人,王爷重要,那些贺礼也重要,少了丁点银子,都可能要掉脑袋。
赫连朝尘看流初的话还起到了作用,便一笑,吩咐他们好生看着那些贺礼,便上了马车。
“你们好好给王爷带路。”知府大人嘱咐着几个小厮道,本是想安排官兵跟着,但王爷不想让穿着官服的人跟着,其实原话是赫连朝尘谁都不用。
小厮点头,赶紧跟上了马车。
“哎。”流初打开帘子,问那几个小厮,“你们带我们去的酒楼有什么好吃的?”
几个小厮相互看了一眼,他们也不知道,都是跟着大人们来,哪里能有机会吃上。
“你说,”流初想了想,他们也没吃过,她等于废话,看着其中年纪最小的,问道,“没吃过,你应该看他们总点什么吃吧。”
“回小姐,醉香楼里桂花酱鸡,荷叶鸡都很有名。”那小厮想了想道。
“大西北荷叶?”流初挑眉,示意绿影打赏。
“谢小姐。”小厮受宠若惊,这小姐花容月貌,待人还亲切,还如此大方。
“如果不好吃,那银子你就得还给我。”流初笑,还不忘吓唬一下。
绿影一听忍笑,小姐一路来找的最多的事,就是逗逗这些人,跟着的人基本都被小姐捉弄过了,这看见新人,小姐又来了。
小厮脸一红,幸好天色已暗,不然可就冒犯了。
“你这把戏要玩的几时?”赫连朝尘看着她,倒是对谁都笑得出,虽然好看,但,嗯,不舒服。
“队伍里的都什么新鲜意思了。”流初瘪了瘪嘴,还有的那些都严肃的要命,可真是皇上派来看着贺礼的,眼睛都不离开那几个箱子。
“本王看你是记着那日的仇。”赫连朝尘一语中的,惹来流初一阵白眼。
绿影笑,还不是铁木他们带的那两个箱子闹的,那些个官差以为是贺礼,路上流初下车要去看看箱子里有啥吃的,顺便拿出来,那几个官差大哥直接把刀架到了铁木他们的脖子上,小姐气的要死,她的东西,她还不能开了。
进了醉香楼,除了点了那小厮说的菜,流初又随意点了几个,然后就倚着窗子看外面。这西阳城也很热闹,看着来往的商人倒是更多,穿着也各式各样。
酒足饭饱之后,流初十分满足地拍了拍肚子,示意绿影对那几个小厮打赏。几人受宠若惊,连忙谢谢,向来他们都是站在一旁看着主子吃饭,今日进来,这小姐便把二楼这三桌都包了,护送王爷和这小姐的那些人,还有他们几个,也被一同安排坐下来吃饭,王爷吃的什么,他们便跟着吃的什么,而王爷也都是默许的。
“你觉得哪个最好吃?”流初看着那个年轻的少年问道。
“奴才觉得哪个荷叶鸡最好吃。”小厮应道。
“好吃是好吃,”流初点头,“但荷叶不够新鲜,要是新的荷叶,那样才更香。这个时节没有很正常。”
“西阳城很少有荷花。”小厮答道,“不过下次小姐来的时候,可以夏天来,倒是能吃到,听说醉香楼后院种了荷花,到时候您定是能吃到最好吃的。”
“那这个老板有眼光。”流初点头,看来是个会经营的人。
“谢谢姑娘夸奖。”一个儒雅男声传来,众人转头,便见一个素衣男子从楼梯上来,素衣男子冲流初和赫连朝尘微微点头,“能喜欢小店的东西,是小店的荣幸。”
“想不到老板是个这么文雅的人。”流初一笑,这倒是与她一直见的那些酒楼老板有别,此人文质彬彬,书生气十足,与开酒楼那种八面玲珑的模样大相径庭。
“姑娘不是第一个如此怀疑的人。”老板笑,“小本买卖。”
流初挑眉,这笑容似乎有点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想着,嘴上却回道:“老板太客气了,您这醉香楼若是小店,那其他小店倒是没办法活了。”
赫连朝尘嘴角微扬,到了这种时候,她倒是像那个沧笙楼的老板了。
流初本想能借机能不能偷学个艺的时候,突然见一个队伍里的侍卫着便服,上了二楼,在铁木耳边说了几句话,铁木脸色一惊,马上看向流初。
“改日再聊,今日时辰不早了。”流初淡笑,冲老板一笑,赫连朝尘也看到铁木的模样,便随着流初起身,下楼。
“少了一箱贺礼。”上了马车,铁木道。
“有人偷了?侍卫呢?”流初皱眉,看着那侍卫,胆子这么肥,这都敢偷?!
“只是没了东西。”那人答道,“没有人受伤失踪。”
见鬼了?
回到驿馆,便有人来报,说只是一场乌龙,箱子在车子下面,可能太过紧张没有注意。
流初与赫连朝尘相互看了一眼,事情太过于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