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流初进宫面圣,自是为西和一行之事,流初成了赫连朝尘的助理,也不知谁是真的代表,流初一边暗自感叹自己苦命,一边细细记好皇上的话,然后去随着李正忠点货去。赫连朝尘乐得清闲,跟在一旁偶尔翻翻东西,偶尔找一找麻烦,流初好不耐烦,碍着身边宫人太多,不然流初定是忍不住要直呼其名。
“王爷,您就别难为三小姐了。”李正忠实在看不下去,流初反反复复点了好几次,都被赫连朝尘打岔,又不得不重新忙活。
“这些事情,有礼部就好了。”赫连朝尘翻着一个箱子里的珠宝道,“你何必非要亲为?”
“这本该是王爷的事情。”流初抬眸,没好气地看着他。
“是吗?”赫连朝尘疑问,侧头看李正忠,见他点头,赫连朝尘一笑,“本王有你就好了,那你记着,本王去给找好吃的去。”说完,也不管流初的眼神,溜了出去。
李正忠笑,这般景象,许是他呆了几十年也未在这宫里见过。
“太子殿下。”流初埋头清点,听见声音,抬头,便见赫连长慕正准备让奴才禁声,无奈已经请了安,赫连长慕冲流初苦笑。
流初赶紧行礼,不知为何,每次见到赫连长慕感觉都一样,又没发现每次这人的不同,尤其他跟她说的那些话,到昨日知道他们的秘密,流初觉得每个毛孔都方向不一,矛盾不止。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就是这个人怪怪的,让人不舒服。流初每次都觉得这个带了好几层面具,哪怕他之前一改往前,要她跟着他也是一样,流初还是觉得,里面还有一张脸。
“本王来看看热闹,倒是打扰了你们。”赫连长慕一笑。
“那殿下随意。”流初饿了,着急吃饭,可这些一半还没点完,便也不同赫连长慕客气。
赫连长慕淡笑,示意他们继续,便坐在一旁,看着他们,与赫连朝尘不同,他倒是总是帮景流初的忙,流初对物品名称不熟悉,他便告知她,干起了李正忠的活。
没有了赫连朝尘的捣乱,流初又聪明,很快便也清点完毕,李正忠和礼部安排装箱封箱的事宜,流初便和太子坐在一旁休息,流初仔细在本子上写明,也尽量让她能看得懂,却没有同赫连长慕闲聊。
“殿下看了臣女很久了。”流初低头写字,声音淡淡传来。
赫连长慕微怔,一笑:“以为你专心,想不到还注意着本王。”
“殿下的眼神,想不注意都难。”流初写完最后一笔,吹了吹墨迹,才合上。
“本王的建议可还记得?”赫连长慕抿了口茶,淡笑问道,“本王一直在等流初的答复。”
“臣女只当是玩笑话,并没有深思。”流初笑,抬眼看着不远处干活的人。
“本王可把太子妃之位给你。”赫连长慕看着她,眼神认真,他思虑过,景简芙也聪明又忠心,但没有远虑。景流初更适合伴他身边,助他日后大业。
“殿下可能不知,”流初低头整了整衣襟,笑道,“臣女对别人的东西,向来没有任何兴趣。”
“若是本王,只娶一人呢?”赫连长慕直言道。
流初闻言转头,看着赫连长慕,说的跟真事似的。
“本王并非玩笑。”赫连长慕说道。
“殿下与姐姐的婚事,似乎明年便可以选了好日子。”流初笑,淡淡道,“想着明年,我景家也终于要办喜事了。”
流初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得的小姑娘,她也对这么太子妃,什么未来的皇后,都没有兴趣,更何况,她实在不懂赫连长慕因何来招惹她?当真是因为喜欢?不会,赫连长慕是那种不会被情感左右的人,可看上她啥了?莫不是知晓了沧笙楼?流初摇头,若是发现,他也不会这般与她交谈,至少会讲条件才是,那才是赫连长慕。
有些人,一生为名,如赫连长慕;有些人,一生为利,如泰家;有些人,一生为情,如景简芙这样的女子。
从六岁进宫,见了赫连长慕第一面,景简芙便已立志要嫁于他为妃,后听姑姑说他会成为太子,她便暗自决心,定要做一个能与之相配的太子妃。琴棋书画,她每一样都尽力学到最好,仪态规矩,她都一一细心记着,为的就是希望自己站在他身边,能配得上他。不止学着当太子妃,她更是偷偷努力着如何当好一国之母,她知他对皇位的执着,她也一定帮他成为皇帝,所以当父亲有任何官家之事,她都偷偷记着,想着赫连长慕一旦需要,都会告知他。
她爱他如命,所以,他想要的,她能给的,她都满足他,哪怕偷听父亲的政事,哪怕外祖父与其他官员的密谈,只要有机会,她倾尽所能,只因她爱,而他也答应要同她一起站在皇位。
如果赫连长慕的心在皇位那里,那景简芙的心便也在那里。
那如果你问,若是赫连长慕告诉景简芙,他要把太子妃,或者说皇后之位给了旁人,例如景流初,她会如何?景简芙如此想过,在那日晚宴景流初出现,赫连长慕的眼中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惊讶,景简芙便知他对她的好奇。她了解他,所以她害怕,害怕他抛弃她,害怕他反悔,只有无条件的对他,希望他看得出她的忠心和专情,而不会让她失望。
爱情啊,有时生来就是盲目的,一如喀云,一如景简芙。
流初含着筷子,虽然景流初之死,同景简芙并不能分开联系,但单单从赫连长慕这边来说,她的确有些可怜,古代一个女子还未成亲便把贞操送人,怀孕了还没有娶她,反而是如此悄然声息拿掉孩子,要知道,古代小产而死的孕妇数不胜数,景简芙真的是拼了命爱啊。为何说不是因为太子妃之位?若是为了太子妃之位,景简芙完全可以动用景家和泰家,安然嫁给太子,然而她没有。那么除了为了太子的名声,流初想不出其他。
“不吃了?”赫连朝尘看着景流初出神想事情,便抬手把她爱吃的鸡腿拿走。
“我都吃过了,还我!”流初回过神来,便看见鸡腿飞走,瞪着赫连朝尘。
“本王不嫌弃。”赫连朝尘笑,便张嘴咬了下去。一众奴才把头低着,这等场面,还是莫看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