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流初出关之后,也安静了些时日,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老夫人还是因为夜不归宿而生气,赫连朝尘也算是有眼力见,没有在此时讨人嫌,流初还意外几时赫连朝尘有这等觉悟,后一打听才知道,原来赫连朝尘最近也很忙,至于忙些什么,鬼知道。流初当然知道赫连朝尘绝不是一个无所事事的王爷,但他到底是在干什么,她也不明白,也不像是要谋朝篡位的样子,要是为了皇位,更不会如此,连个大臣亲信都没有。太子有皇后,丞相这些朝堂上的那些文官扶持,孝王虽然也没表现出对皇位有意,却有外公扶源将军和一众武将支持。而赫连朝尘,怪不得说他闲散,一个自己人都没有。
这日好久不见的赫连朝尘倒是敢在景流初面前冒泡,不过是在赫连皇的养心殿。而其中缘由,还要归功于西和请柬。
“连秋结婚吗?”流初路上好奇道,看着赫连尹桑,孝王也是被皇上召见,两人碰巧遇见。
“你们几时这般熟悉?”赫连尹桑对于流初直呼连秋的大名还是微微疑问,笑问。
“王爷错过很多故事。”流初一笑。连秋离京之前,曾见过她,除了对喀云表示的抱歉,也说了些在她有难,他未在场的遗憾,另外还说了些感谢的话,至于为何,流初不知,不过也无碍。
“下次你我再见,我该称呼你为王了吧。”在与连秋告别时,流初笑道,“如果再见的话。”
“很快。”连秋笑,“你还是做景流初便罢,加了称呼,反而有些生分。”
流初和赫连尹桑有说有笑到了养心殿,太子赫连长慕也在,冲流初一笑。赫连皇看到流初,询问了些她身体,又赏了几样东西,流初谢恩时,赫连朝尘才迟迟到来。
“朕让你们来,是因为西和不日新王登基大典,邀请我朝,”赫连皇道,“朕准备在你们之间选人代替朕送去贺礼。”
流初挑眉,想不到连秋动作倒快,收拾残局的能力这么厉害,虽然不知乱到何等境地。只是,选代表这种事,在他儿子里选就是了,叫她来干嘛?流初莫名其妙地看着赫连皇。
“西和新王特别邀请了你。”看出流初的不解,赫连皇笑道,“朕也奇怪西和新王为何特意邀请你?”
流初呵呵,她能说什么,反正是连秋请的。
“既然特意提起你,你也随同一起,回去准备。”赫连皇一笑,“好在不是新王要求娶,不然朕可要好好想想要准备多少彩礼了。”
流初对他的玩笑话,一定也笑不出来,也不接话。
“你们可想好谁去?”赫连皇看着三个儿子,问道。
“你去吗?”赫连朝尘站在景流初身边,看着她问道。
“嗯?我,皇上这都有口谕了,我,应该去吧。”流初道。
“儿臣去。”
“儿臣去。”
“儿臣去。”
三人异口同声。
景流初瞪大了眼睛,多希望自己瞎了也聋了,这是催人老的情况啊,这么下去,她早晚得掉头发。
赫连皇眉头一动,看着他们,是因为国事,还是因为景流初?
“都要去?”赫连皇放下西和的请柬。
“若是景流初不去呢?”赫连皇声音淡淡,却是字字清晰。
流初听得心一惊,感觉随时要被关起来的既视感。
“那儿臣不去了。”在气氛紧张,流初呼吸都觉得大声的时候,一旁的赫连朝尘缓缓道。
赫连皇眼眸扫过另外两个儿子,最后看着赫连朝尘。
“儿臣去,是看着景流初别被西和的人拐了去。”赫连朝尘淡淡道,“她不去,儿臣就不用看着了。”
“三弟。”赫连长慕皱眉道,“你当此行是游玩吗?!”
“我自是不如皇兄的本事,儿臣只有这个理由。”赫连朝尘笑道。
“可是三弟,你与喀云有过婚约,此行非议不少。”赫连长慕道。
“谁还会在意吗?”赫连朝尘淡笑,不以为意。
赫连皇看了看他们,又看向赫连尹桑,道:“尹儿呢?”
“儿臣只是以为长慕要在京城帮助父皇,朝尘因为喀云身份不便出入西和。”赫连尹桑笑道,“才觉得儿臣代替父皇去。”
赫连皇微微点头,看着三人,沉默片刻,看着景流初。
流初心里一凉,感觉好像没好事。
“景流初,你觉得谁去合适?”赫连皇道。
果然,这种直觉从没落空过!
众人看着她,流初心里叹气,想了想,老是把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都交给她,踢球,她也会。
“臣女不知。”流初淡笑,“太子殿下有政事在身,孝王也时而有事需要离京,肃王与喀云婚事取消,万一到了西和,公主对王爷念念不忘——”
这啥意思,流初就是字面的意思,她不知道让谁去合适,而且这事也不归她管,她说谁都不合适。
赫连皇暗自欣赏,这丫头脑子转的倒是快,以进为退。
“既然邀请了你,你一个人去如何?”赫连皇问。
“我一个人去?”流初瞪大了眼睛,其他人也是微微一怔。
流初眨了眨眼,琢磨了片刻,试探问道:“皇上可不可以派郑远之随我去呢?”
赫连皇一笑,这丫头是怕没有逃命的本事,拉个人保护她。
“郑远之有公务在身,你干爹也不能去。”赫连皇看着流初。
流初苦笑,您倒是真能吓唬人啊。
赫连皇看着流初,随即看着赫连朝尘笑道:“既然尘儿无事,朕命你代替赫连送去贺礼。”
“是。”赫连朝尘应道,抬头,冲流初挑眉一笑。
赫连皇看在眼里,看来这尘儿真的是对景流初动了心思。这丫头惹人喜爱,也会是良妻,若是有此等良人跟随,那日后定是无忧无故,可赫连皇却不想他们逃不过皇位之争,而尘儿,现在看不出他有上位之心。
养心殿只有赫连朝尘一个,赫连皇喝了口茶,才缓缓问道:“尘儿,可是想去景流初为王妃?”
“流初性子,父皇已知,儿臣不能回答父皇。”赫连朝尘回道。
“你们三个若是都对她有意——”赫连皇道。
“若是没有其他理由,敢问父皇,会把景流初许给谁?”赫连朝尘抬头,眼神淡淡,问,“是哪个父皇疼爱的儿子?能帮父皇的太子殿下,还是为父皇带兵打仗的王爷?”
赫连皇一怔,看着他,久久不语。
“父皇,儿臣先告退了。”赫连朝尘邪笑,行礼,便转身出了养心殿。